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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34:11 作者: 魚十七
為什麼,那個女人明明已經很痛苦了,為什麼她就不願意告訴自己她的病情。
江月寒抬手一拳一拳砸在自己的左心房.上。
他想要緩解此刻的痛苦。
「江總,您別這樣。」
一旁的紀言第一次看到平日裡威嚴冷峻的江氏集團總裁如此激動的樣子,他抬手拍了拍江月寒的肩膀,要他不要難過,隨後將手裡的另外一份資料遞向江月
寒:「這是我們查到的夫人用身份證在機場購買機票的記錄,她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離開了北城,去了C國雪城的醫院。
江月寒克制著自己的情緒,雙手顫抖的接過紀言手裡的資料。
「我們已經和夫人所在醫院的醫生聯繫過,聽說,夫人目前的狀態不是特別樂觀。 」
紀言的嗓音剛剛落下,只覺得心中那股揪心的恐慌更是濃重。
「立即安排下去,我現在就要去雪城。
江月寒等不了了, 已經來不及等候了。
必須立即見到許若兮,必須馬.上找到那個女人。
她一一個人在異國他鄉,身患重病,到底是怎麼生活的?
江月寒晃了晃腦袋,想到這,他渾身都顫抖的厲害,一時之間知道了所有真相的他,像是被人拿著匕首一刀刀割破皮膚,連皮帶肉的撕扯了下來,露出赤裸血淋淋的筋骨。
痛,麻木的痛。
「走,紀言,等不了了,我必須馬.上見到許若兮。」
江月寒拖著僵硬的身子,慌忙的就跟著紀言往外走。
「月寒哥哥。
身後倏然穿來一道清脆的聲音,江月寒頓住腳步,緩緩回頭。
清醒過來的顧依依,渾身疲憊的被護士攙扶著,遠遠站在辦公室的廣]口,滿是委屈的看向自己。
五年來,就是這種眼神,像是一一個無形的手銬,每一次都將自己禁錮在顧依依的身旁。
愧疚像是不致命的毒藥,想起來一-次就疼一次,江月寒傾覆所有的去彌補自己多這個女人造成的傷害。
可是,到最後才發現,原來那個小心翼翼保護了整整五年的女人,卻是最開始不擇手段,不惜裝瘋賣傻來欺騙自己的人。
....
江月寒搖了搖頭,勾起嘴角苦苦-笑。
他在笑自己的愚鈍。
他在笑自己的毫不知情。
他在笑因為自己的有眼無珠,為了顧依依傷透了許若兮的心。
」月寒哥哥,我們回家好不好。
顧依依看著此刻的江月寒,背脊不禁冒出一-絲涼意來,她邁著顫抖的步伐想朝著江月寒走進,可是剛邁開腳只見遠去的男人厲聲開口。
「醫生,顧小姐五年來就一直被噩夢纏身,精神狀況及其不好。聽說您的醫術高超,現在我將她交給你們,麻煩您一-定要將她這病治好。」江月寒滿臉嚴肅,收回落在顧依依臉_上的目光,如今他已經不想再和這個虛假的女人再多說一-句話。
他已經沒有時間處理,也怕沒忍住,自己會親手殺了她。
」....月寒,求求你帶我回去,我沒有病,我不要留在這裡。」江月寒說完,已經有兩個保鏢上來,將顧依依禁錮在手。
這兒可是精神病院, 留在這兒,那就等於掉進了十八層地獄, 顧依依拼命掙扎,眼淚已經模糊了雙眼,可是眼前的男人卻看都不看她一一眼。
」紀言,派人看守,叫醫生好生伺候。
說完這句,江月寒便頭都沒回,一眼都不再看顧依依,轉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他絲毫都沒有顧忌,身後傳來的一道道悽慘的求饒聲。
第四十四章瘦成傀儡般的女人
雪城的雪,和北城的雪不一樣。
北城的雪比較刻意,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來後,落在地上凝固,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冰渣子- -般。
雪城的雪比較柔軟,潔白的雪花從天空灑落下來,厚厚的堆積在地上,邁著步子踩在地上,鞋底都會陷進去一分。
歷時四個多小時的飛機,江月寒終於離許若兮近了一步。
他坐在轎車的后座,隔著窗戶看著外面的世界,眼底滿是近日來絲毫沒有休息好留下來的疲憊。
一-顆心像是漂浮在冰凍尺的湖水裡,麻痹著,卻又是不是傳來一陣刺痛感。
「江總,雪城醫院到了。 」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的時候,已經將近傍晚十分。
雪城很美,即便是雪花漫漫,即便是呵氣成霜,可天空卻仍舊殘留著一絲絲透過厚重的雲層漫出來的陽光。
以至於,江月寒^下車後,看得到天邊泛紅的雲彩,將潔白的雪花,映得微微泛紅。
江月寒跟在紀言和幾個保鏢的身後,朝著醫院裡面走去。
剛到]口的時候,倏地,江月寒不自覺的腳步變得僵硬,他頓在原地。
紀言也停下腳步。
他們站在前面,一言不發的等著江月寒。
他知道,此刻,這個男人心裡有一股及其不好受的情緒,在體內血液里不停循環。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裡面的那個女人。
那個被他誤會五年,飽受折磨,歷經萬分心碎和絕望的離他而去的女......
江月寒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他清了清有些乾澀的嗓子。
等會見到那個女人,他應該說什麼?
或者他應該怎麼做?
她應該不想再見到自己了吧,許若兮大概已經恨透自己了吧。
「江總,夫人就在院子裡。」
紀言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江月寒頓了頓,滿是澀紅的眼睛透過人群朝著院子看去,邁著生硬的腳步 朝著醫院裡面走去...
院子裡有許多病人,他們一個個都被人攙扶著,即便是裹成粽子一般,臉色蒼白,也阻擋不了他們親自下來在雪地里走一走的衝動。
江月寒一步一步的靠近,眼睛不停的在院子中尋找著。
當在一顆樹葉已經落光的梧桐樹下,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時,江月寒高大威猛的身軀,在這一瞬間,猛地一顫,他慌忙扶著身旁的牆壁站好, 好似如果不藉助外界的支撐,他高大的身子,就會立馬倒下。
那個女....是許若兮?
溫熱的眼淚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已經奪眶而出,濕潤了冰涼的臉頰。
輪椅.上的女人一臉平靜的坐在那裡,欣賞著雪花的一雙眼眸仍舊滿載溫柔。
江月寒扶著牆壁邁著顫抖得不停的步子,靠近了幾步,揉了揉濕潤的眼睛,看清楚一分。
當看到女人眼底的那顆淚痣的時候,江月寒終於確認了,這個女人就是許若兮。
這個瘦成傀儡般的女人。
這個臉上絲毫沒有血色的女人。
這個烏黑濃密的長髮已經掉光帶著白色針織帽的女人。
這個飽受病魔的折磨的女人就是許若兮....
從心底最深處迸發出一股力量,沿著四周的血肉神經蔓延到了身體裡的各個角落裡。
這股力量的源頭叫痛苦。
江月寒捂著劇烈泛疼的左胸口,不停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