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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30:09 作者: 硃砂
    八兩金這還不解恨,還在喪狗身上連續踩了幾腳才甘心。

    沈慕言和徐森林都驚呆了,他們以為八兩金還要殺他們,卻沒想到八兩金卻只看了沈慕言一言就走了出去。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森林吃力地挪動到沈慕言身邊,說:「慕言,別怕,我幫你解開繩子。」

    沈慕言用力地點點頭,感激地看著徐森林。

    徐森林二話沒說,低下頭用力去咬那綁著的繩子,但由於繩子是綁著的,根本就不濟事,急得他滿頭大汗,而沈慕言也是一臉焦急,緊張地看著門外。

    突然間,一聲轟然巨響,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沈慕言面如土色,而徐森林的臉也瞬間灰敗下來,他們盯著門口,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然而,他們等來的不是八兩金等人,走進來的是一個少年。

    「你們果然在這裡!」那少年飛奔過來,一臉激動。

    「老金!」徐森林一臉地興奮,一張臉也變了模樣。

    「森林,你們受苦,我這就解開你們。」但金黃昏看了幾下卻不知從何下手。

    「用刀吧。」不知何時,黃天成笑吟吟地走進來,拿出一把刀三下五除二就將那繩子砍斷。

    沈慕言和徐森林一得救,立即緊緊擁在一起,喜極而泣。

    「好了,先別哭了,你們還要錄口供呢,走吧。」黃天成打斷了沈慕言他們,催促他們快走。

    很快,他們回到了西城派出所。

    黃皮等四人一臉沮喪地蹲在地上,面如土色,他們知道這一次是逃不掉了。

    錄完口供,金黃昏幾人出來派出所。

    沈慕言一臉幸福地依偎在徐森林的身邊,緊緊拉著他的手,一刻也不願鬆開。

    「老金,這一次,真該謝謝你。」經歷了許多風雨,徐森林變得沉穩了許多。

    金黃昏聳聳肩,說:「說什麼謝呢,我們兩個什麼關係啊。」

    「老金,你不生我的氣吧,我幾次傷害你……」徐森林回憶前事,欲言又止。

    他為自己前幾次的魯莽和無知而深感內疚,他覺得自己虧欠金黃昏的實在太多了,這一次如果不是金黃昏,他和沈慕言還不知被送到哪個角落去呢。

    金黃昏淡然一笑,又有誰不去傷害誰,如果真是朋友的話,即使曾經傷害過,最終也會選擇原諒,況且他從來沒有恨過徐森林,在他的心裡,徐森林還是那一個和自己無話不談,最要好的朋友,那個可以和自己通宵達旦聊天的好友。

    人的一生中可以交到無數的朋友,但想要得到一個知己,卻極為困難,而徐森林正是他的知己,這個知己他不願失去,所以他選擇原諒。

    「森林,你別說這麼多了,以前的事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金黃昏拍拍徐森林的肩膀,說。

    而另一邊的沈慕言好幾次想說話,卻欲言又止。

    「還有你,沈慕言,我其實一點也不恨你。」金黃昏看向這個和沈慕晴很像的女孩,心中翻起了漣漪,他眼前又浮現了沈慕晴那枯槁的模樣,不知此刻,她又在哪裡。

    沈慕言吃驚地看著金黃昏,小聲說:「你真的不恨我,我……」

    金黃昏打斷了她,笑了笑:「慕言,你年紀小不懂事所以做錯事很正常,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沈慕言默然,她從金黃昏的話里感受到了一份真摯。

    「況且,」金黃昏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徐森林,「你又是森林喜歡的人,我怎麼敢恨你呢。」

    「哼,原來不是不恨,而是不敢。」很快,沈慕言又回復了那副野蠻的模樣,撅起了小嘴。

    三人相視一笑,似要將這麼多天以來的陰霾一掃而光。

    「接下來的日子森林你有什麼打算?」金黃昏問。

    徐森林愣了一下,想了想,說:「我打算出去打工。」

    「你不參加高考了嗎?」金黃昏很奇怪。

    「你說我還能參加嗎?我這麼久沒去上課,學校估計都把我開除了。」徐森林苦惱地一攤手。

    沈慕言神情一黯,她知道,如果不是她,徐森林就不會這樣了。

    金黃昏忍住想笑的衝動,緩緩說:「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上次已經幫你請了一個月的病假,現在算來還有十幾天沒到呢,你就安心回去吧。」

    「真的?」徐森林一臉的驚喜,他沒想到金黃昏竟然想得這麼周全。

    「我騙你幹嘛,不過這一次回到學校你一定要好好看書了,距離高考只有四十多天了,可要抓緊啊。」

    「一定會的,老金,真不知怎麼謝你才好。」

    「看你,又來這一套,再說我可不理你了啊。」金黃昏打趣道。

    徐森林這才閉口,但接著他卻用一種更加苦惱的神情看著金黃昏,他猶豫了一下,終於說:「你見過沈慕晴沒有?」

    金黃昏點點頭。

    「她的情況你應該也知道,她現在就在東城的鶴崗山上住,你去見見她吧,我有預感,她的時間不多了。」徐森林一臉哀傷。

    「你就去看看姐姐吧,她好可憐的,現在她都不願見我們,你去的話她一定會見你的,求你去見見她,求求你!」沈慕言已經哭成了淚人。

    金黃昏凝重地點頭,從上次看到沈慕晴他就看出,那個倔強的女孩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他每每想到,心就隱隱作痛,為什麼老天總是那麼不公平,好人總是不長命,而禍害卻要留千年。

    他告別了徐森林他們,又向老師請了三天的假,才來到鶴崗山。來之前王珊珊問他要去哪裡,他撒謊說去參加一次考試,要去三天,王珊珊信以為真,由得他去了。

    鶴崗山海拔一千多米,是花溪市最高的山峰,一到冬天峰頂總是布滿白雪,白凱凱一片,而鶴崗山也是天然的山地公園,經常有遊客上去遊玩。

    金黃昏循著徐森林告訴他的路線,終於找到了沈慕晴住的那間小木屋。

    那小木屋坐落在半山腰,四周風景美麗,讓人流連忘返。

    他調整了一下心態,輕輕敲門。

    過了許久,卻沒動靜,他皺起眉頭,輕輕一推,「吱呀」一聲,那小木門竟然開了。

    他忐忑地走了進去。

    屋內陳設極為簡單,就是一些日常所需的家具電器,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金黃昏在裡面轉了一圈,卻看不到沈慕晴,正奇怪時,從外面傳來了人聲,正是沈慕晴那熟悉的聲音。

    他走了出去,果然看到沈慕晴,痴痴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此刻,沈慕晴的已沒了頭髮,面色蒼白,身子單薄,似乎一陣風就可以將他吹倒。

    她苦澀地望著金黃昏,半天說不出話來。

    還是金黃昏打破了沉默:「不請我進去坐坐?」

    「你剛才不是剛從裡面出來嗎?」她說,語氣淡淡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

    金黃昏尷尬地撓了撓頭,說:「慕晴,你還好嗎?」

    「還死不了。」

    「怎麼能咒自己呢。」

    「事實如此。」

    金黃昏定定地看著沈慕晴,不知說什麼才好。

    她看了一眼金黃昏,嘆了一口氣,說:「你其實不該來的。」

    「為什麼?難道你還惱我?」金黃昏問。

    「我從來都沒惱過你,以後也不會惱,我只是覺得讓你看到我最丑的模樣,感到遺憾。」

    「你哪裡丑了,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那個最漂亮的沈慕晴,你別忘了。你可是我們年級最美麗的那一個!」

    「如果是以前你和我說這一番話,我一定會很開心,可是現在我累了,聽了只是覺得傷感。」沈慕晴目光哀怨。

    金黃昏心中一痛,說:「慕晴,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我的是我自己。」她沒有看金黃昏,有時,不看不代表不想,以前她一直盼望可以見到金黃昏,現在見到了才發現,見了又怎麼樣,只不過徒增傷感,她輕輕撫了撫猶在痛著的胸口,猛烈咳嗽了幾下。

    金黃昏馬上緊張地走過來,輕輕拍著她的背,她這才好了些。

    「我沒事,別拍了。」沈慕晴勉強地笑著。

    「慕晴……」金黃昏欲言又止,沈慕晴的病情比他想像中的要嚴重,好像已經到了行將就木的時刻。

    沈慕晴說:「你別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這病沒救了。」

    「可是……」

    「生有何歡,死又何哀?反正我沈慕晴活了十七年已經不算短了,有些人才在世上活了幾年,而我是他們的幾倍,我滿足了。」沈慕晴悠悠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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