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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30:09 作者: 硃砂
    而龍母之所以被稱為龍母,卻要從龍母撿到龍蛋說起。 話說有一天龍母到江邊去洗衣服,洗著,洗著,突然發現水中發出刺眼的白光,覺得十分奇怪,好奇心驅使她走了過去,卻見只見水中沉著一顆象「斗」那麼大的巨蛋。

    吃驚之餘,她忍不住將蛋帶回了家,如獲至寶般,珍藏起來。卻不想,七個月又二十七天後,那隻石蛋忽然裂開,從中竄出五條類似蜥蜴的小蛇。

    那五條小蛇一出生,就個個非常喜歡玩水,龍母沒有將它們丟棄,而是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對它們悉心照料。

    卻不想,那五條小蛇長大後,竟化為五條神龍,五條神龍感於龍母的恩德,在日後不斷幫助龍母,戰勝水災、旱災、蟲災,造福著一方百姓。

    正因為這樣,龍母才被西江百姓尊稱為「龍母」,被尊為造福一方的神女,世代祭祀。此後,西江流域的百姓們以及為生計所迫到東南亞謀生的人仍不忘龍母的恩德,建廟拜祭,生生不息。

    而花溪市的龍母廟,據說是在倖存下來的龍母廟中最古老的,金黃昏很早就想去看一看,但因為時間的緣故,一直沒有成行,現在譚光業一說,又勾起了他的心底的記憶。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念念不忘小時候去龍母廟的情景,轉眼已經過去十年,也許,再去一次龍母廟,可以找到當初沒有得到的答案。

    「你們什麼時候去?」金黃昏問。

    「這周的星期天中午十一點半出發,下午五點回來。」譚光業答道。

    金黃昏皺了一下眉頭,一去一回就要一個小時,這樣一來,似乎有點倉促。

    「這樣是不是有點急了?」金黃昏提出自己的疑問。

    譚光業無奈說:「沒有辦法,我們星期天上午還要自習,而晚上還要回學校,時間本來就很緊。」

    「好吧,到時通知我就行了。」

    「可別放我們的鴿子啊!」譚光業鄭重地說。

    「沒問題。」

    隔天,金黃昏吃晚飯,正要回去睡午覺,他碰到了徐森林。金黃昏忍不住喊了一聲,徐森林停了下來,雙目無神地看著金黃昏。他的雙目已經深深陷了下去,一臉蒼白,好像很久沒睡過覺一樣。

    「有事嗎?」徐森林冷冷說。

    金黃昏話到嘴邊,卻最終只有一句:「沒事。」

    徐森林聽罷,轉身走開。

    金黃昏望著徐森林的背影,心中一痛,曾經的好友,現在卻變成了陌生的某某,世事無常,沒有什麼比這更諷刺的了。

    也許,友情不是他想像的那樣,持久恆遠,但對於每一份感情,他都會倍加珍惜,因為他知道,每一份感情來之不易。

    若可以,他想回到從前,那時,與徐森林還是好友,兩人有說有笑,無拘無束,多好!

    可惜,一切已成為過去,徒有傷悲,縈繞不去罷了。

    這友情,到底為何物?為何也會像愛情一樣,讓人傷心,無奈、痛苦。

    在徐森林轉身的時候,金黃昏沒有看到,他的腿明顯抖了一下,他回過頭,看了一眼,眼裡有著淚水:「對不起,老金……」

    他的聲音飄渺,轉眼就消散在風中。

    也許,離開,兩個人都會好過一些,但真的是這樣嗎?錯過了便是錯過,有些傷疤就算想忘也忘不了。

    最近,老是心神恍惚,看不進書,才剛看了一會,金黃昏就覺得心中煩悶,索性將書扔到一邊。

    「金黃昏,你出來一下,我找你有點事。」李小雨的聲音還是那麼悅耳,卻帶著心事重重。

    金黃昏沒想到李小雨會找她,走了出去。

    「什麼事,說吧。」金黃昏首先開口了。

    李小雨猶豫了一下:「聽說你們這周要去龍母廟,是嗎?」

    「沒錯。」

    「可不可以帶上我?」李小雨鼓起了勇氣說。

    金黃昏啞然失笑,說:「你想去就去,我們熱烈歡迎!」

    「真的?」李小雨難得露出這樣明媚的笑容。

    金黃昏一呆,嘆道:「你笑起來更好看。」

    李小雨馬上斂住笑,瞪了金黃昏一眼,說:「你們去龍母廟打算幹什麼?」

    「求籤唄,龍母廟的簽聽說很靈的,快高考了,去求個安心。」

    「沒想你也這麼迷信。」

    「這哪裡是迷信了,舉頭三尺有神明,小心被老天爺聽到了。」

    「我才不怕呢。」李小雨莞爾一笑, 突然驚覺,馬上掩著嘴,掩飾住笑意。

    「你呢,你又去那裡幹嘛?」金黃昏問。

    李小雨目光迷離地說:「我找一個人,問一件事。」

    「原來這樣,那到時我叫上你吧。」金黃昏說。

    「一言為定。」

    周末轉眼到了,這一周星期天,十一點半一過,金黃昏幾個就聚在教室門口,商量著等下去龍母廟的事。

    這次去的人總共有四個,譚光業、高漢平、金黃昏還有李小雨,本來還有兩個人要去的,但中途有事,就放棄了。

    李小雨是最後一個到的,譚光業和高漢平一臉驚訝,金黃昏還沒有告訴他們李小雨要一起去的事。

    金黃昏尷尬地說:「李小雨說她也想去,我就……」

    「沒事,美女相伴,是好事一樁。」譚光業瞭然於心,馬上露出一副歡迎的神情。

    李小雨的臉微微一紅,說:「等下還要你們多多關照。」

    「沒問題!」高漢平拍拍胸膛,豪氣地說。

    四人坐著公車出發了。一路顛簸,塵土飛揚,李小雨的臉色變得蒼白,金黃昏關切的問:「你沒事吧?」

    「沒事……」李小雨勉強回答,突然「哇」地一聲,吐了起來。

    金黃昏知道走這樣的路,人最容易暈車了,他連忙掏出紙巾,遞給李小雨,李小雨來不及道謝,接過紙巾匆匆擦了擦嘴,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抬起頭,說了一句「謝謝」。

    金黃昏見李小雨此時臉色白得可怕,不由得擔心說:「我這裡有話梅,你要不要吃一點?」

    李小雨搖了搖頭,表示不用,下意識地她想拒絕金黃昏的好意。

    但金黃昏卻管不了那麼多,他拿出話梅,遞到李小雨手上,李小雨為難地看了金黃昏一眼,猶豫了一會,小心翼翼地拿了一顆,慢慢地放在嘴裡,酸酸的感覺襲來,腦中的眩暈竟然好受了一些。對金黃昏,心中微微感激。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公車停了。

    「到了。」金黃昏輕車熟路地下了車,呼吸著外面的清新空氣,覺得神情氣慡,愜意不已。

    公路不遠,是一座小橋,在橋的那邊,隱隱約約可見一座廟。

    「終於到了。」高漢平和譚光業露出欣喜的神情,坐半個小時的公車可不好受。

    李小雨卻看著河對面,淡淡說:「過了橋,還要走一段路呢。」

    金黃昏奇怪李小雨好像懂得去龍母廟的路一樣,難道她來過這裡?

    忍不住問:「李小雨,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悉。」

    「因為我在這個地方住了八年。」李小雨追憶地說。

    八年?金黃昏可從沒聽說李小雨家是在這裡的。

    「老金,走了,別在這裡磨磨蹭蹭的。」譚光業招呼一聲,一馬當先從橋上走過,在橋的那邊往金黃昏三個連連揮手。

    橋不長,二十米左右。粗糙的石料造的小石橋,過了橋,踏上那條羊腸小道。

    金黃昏竟爾有了恍惚,似乎時光倒轉,回到了十年前。他的面前,似乎又浮現了哪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那個叫古雨桐,整天追在自己身後的小女孩,如果她還在,今年已經17歲了。

    他還記得,她的家離這裡不遠。

    走了一會兒,龍母廟終於到了。

    高漢平歡呼一聲,小跑進去。李小雨望著廟前斑駁的石柱,神情恍惚,看著看著,突然流下淚來。

    金黃昏也看著廟前的景色,風景依舊,人卻不再,舊地重遊,他的心情是複雜的。

    「老金,你們怎麼不進來?」譚光業很奇怪,李小雨一來就哭,金黃昏又露出追憶的神情,這又不是弔古傷今,犯得著嗎,真是一對怪人。

    金黃昏苦笑一下,入了廟。

    廟其實不大,但給人的感覺卻十分肅穆,他的心一剎那,似乎平靜起來。

    「有人嗎?有人嗎?」高漢平連續喊了幾聲,才有一個滿頭白髮的廟祝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他用渾濁的雙眼看了幾人一眼,瓮聲瓮氣地問:「是求籤還是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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