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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29:10 作者: 陳小鹿
他與她相伴長大,直到秦滅六國,她因天資聰穎,絕世美貌被始皇收為義女,賜封為櫟陽公主。而他沒入宮殿為奴,謹小慎微,一直守在她身邊,她不遠處。
始皇日漸衰老,扶蘇與胡亥俱向帝心。
趙高,贏姓,字玄玉。如今的陛下最親近的內侍,中書府令大人,甚至有內閣丞相之聲譽。
始皇不重親情,卻重玄玉。
世人都傳言因始皇愛慕男色,玄玉男色重也。
玄玉還在望著她,似乎要把她的影子印到自己的心頭。
「奴還記得初見公主時,公主坐在一架鞦韆上,笑顏如花。」
「奴記得公主那時候很喜歡和奴一起玩,那時候公主沒有一刻要離開奴的。」
「奴還記得公主在趙國國破之時拉著奴的手,說玄玉哥哥,我不要離開你。」
「公主與奴,一同長大,起初我只想守在一側,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隨著歲月漸長,公主十三歲生辰那日親吻了我的臉頰,就在那一刻,我發誓我這一生都要為公主的幸福所活著。奴今為缺漏之軀,還請公主原諒奴的奴顏婢膝。」
她的眼淚就那樣涌了下來。
那是玄玉啊,他永遠在宮殿之中彎著身子,側身聽著所謂的主子們細聲說話,可是從前的玄玉分明不是內侍,也是王孫貴族,也有風流俊俏少年風姿,他從前也和長兄扶蘇一樣是個真正好的俊秀少年郎啊。那是阿房的玄玉啊,是皇宮折下了他本該翱翔的羽翼,給了他那麼多的痛苦和恥辱。
可是她,縱然此時貴為櫟陽公主,所懷念的,所想要的,只是當初的策馬風流的玄玉。
第六百八十二章:網遊小毒花VS黑店NPC16
> 他忽然上前幾步,把她從梯架上拽了下來,他鮮少有這樣激動的時候,她的身體亦如當年從鞦韆上縱身跳入他懷裡一樣,沒入了他懷裡。
「我趙高,贏姓,字玄玉。此生唯公主一人矣。」
她的眼淚打濕了他的衣襟。
這樣甜蜜的誓言有的時候就像是一種陳暮的詛咒。可是她卻有著一種毫無顧忌的衝動想要就此沉淪。
她猛地推開他,然後消失在書房裡面。
她在要淪陷的剎那忽然想到了自己並不是阿房,也並不會按照她的命運走下去。
至於玄玉,他沒有看上去這樣的簡單。
因為就在剛才,消失很久的椰子忽然開口道,「玄玉的好感度是五十。」
一個男人能對一個只有一半好感度的女人說出這樣甜蜜的情話,難道不是一種危險的表示嗎?
不就是攻略趙高嗎?
等著瞧。
「阿房,你怎麼慌慌張張的?」
清一色的官員跟在長兄扶蘇的身後。扶蘇長兄,阿房停在了原地,審視這個男子。從前見到他的時候總覺得一派溫潤如玉對誰都溫和如水。可是此時所見,卻覺得有一絲難言的怪異。
提著燈引路的宮女是甘露,名臣甘茂之孫女,她的弟弟是十二歲的上卿甘羅,小小年紀便拜入丞相呂不韋門下,任其少庶子。甘羅十二歲時出使趙國,使計讓秦國得到十幾座城池,甘羅因功得到秦王政賜任上卿。
身邊的少年甘羅卻願意在扶蘇長兄的身旁低頭。這些名臣賢才對扶蘇多為推崇,後來若不是因為趙高緣故,胡亥怎會?
「拜見公主殿下。」
甘羅等人都行禮告見。
扶蘇如同翩翩佳公子,此時臉上的溫和幾乎可以與泉水媲美。
「長兄可真是好興致,與諸位一同前來賞風景?」
甘羅抬起頭來,一顰一笑似天上彎月,一眉如遠山黛水,她只穿著家常衣裳,天青色的裙裾,烏黑的長髮柔柔披在了肩頭,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睛好像會說話,那張白玉無瑕的臉上是那樣分明的笑容。他又低下了頭,不敢再窺視。
「阿房說笑了,孤帶他們尋找古書典籍而已,父皇近日身體不大舒服,孤願求典籍古道為父皇早日安康。」
見到阿房穿的單薄。
扶蘇原本披著一寶藍色的大披風,眼下見到阿房這樣單薄便習以為常接下了自己的披風,抖開來披在了阿房身上,仔仔細細的系上帶子。又撥出了她柔順的長髮,細膩的髮絲滑過他的指尖,漆黑的夜色將至,薄涼的晚風裡多了一絲指尖的溫暖。
阿房道:「豈敢勞煩長兄?」
扶蘇道:「疼慣了的阿房,父皇也會如此。」
阿房斜著的眸子裡看到柱子後面的黑影一閃而過。
玄玉,我要你心間被萬刃所傷。
玄玉濃墨色的眸子裡多了幾分血色的光輝,他的少女在扶蘇咫尺距離,在他幾經曖昧的籠罩里。
「阿房告辭。」
仿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糖果的阿房,飛快的消失。
「大人。」
玉溪跪在地上,眼前的這個人人畏懼的趙高大人,是她的神。
「照顧好殿下。」趙高擺了擺手。
「可是殿下對你--」這般殘忍。
玉溪抖了抖身子,還記得傍晚的時候大人那嗜血的眼神。
第六百八十三章:網遊小毒花VS黑店NPC17
> 眼下光影綽綽,她端坐在銅鏡前,打量著面前還沒有開放的曇花。
這樣冷冷清清的公主倒也格外令人覺得有些害怕。
玉溪強打起了精神。
「更深露重,殿下應該早些休息啊。」
「別說話。」卻被阿房喝止。
曇花初開的剎那。瞬息之間,她笑容燦爛,波光瀲灩,玄玉大步他進來的時候便見到她趴在桌上的場景,燈在上方懸掛,花在眼前綻放,美人卻在此,讓人不知道該賞花還是該看美人。
本以為此時她賞花,她卻歪過頭對他盈盈一笑,這一剎那,他仿佛都要沉溺於她波光瀲灩的溫柔里。
「這一生啊,都在追求無法深愛的卻又執迷不悟的東西。」
玄玉開口。
「公主午間晚間都沒有吃下飯?這卻是為何?」
他行禮。她抬手,免了虛禮,懶洋洋的斜靠在梳妝檯旁,一盞茶涼了半晌,懶洋洋沒有骨頭的樣子。
只笑了一聲:「倒是讓大人每每見到我衣冠不整的樣子。見笑了。」
殿內安靜了半晌,無論是此時匍匐在地上的玉溪,還是跟在趙高身後的別的內侍們,統統都不敢開口。
「是臣不懂時候。」
趙高拱手垂目,瞧見她裙角撒著流雲金色條紋,千金一尺的綾羅被她用來做襪子,可是總是這樣襪子只穿了一般,腳腕上還掛著一個銀鐲愈發襯托著她的腳腕玲瓏纖細。
真是勾人的緊。
若是他沒記錯,這是她十三歲及笄那一年他送她的生辰禮。
多年浮華,她的萬金寵愛,卻未曾忘卻當初那一絲的溫柔。
好感度上升了麼?
她握住了茶杯口,撇了撇嘴說道:「你來幹什麼?」
軟軟的如同女兒家撒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