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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29:10 作者: 陳小鹿
    薛驍面對記者的詢問,沒有拒絕。

    而是含笑的說道。

    「許嘉余是我的妻子。我薛驍是她的丈夫,我會永遠陪著她。」

    他獨自一人駕駛著勞斯萊斯幻影回到一個人的巨大別墅,然後喝了一杯八二年的拉菲,然後靠在沙發上,忽然想起來那個含笑的在星光燦爛里對自己說話的那個小女孩。

    「你彈得鋼琴好好聽,你彈得曲子裡仿佛住了一個人間所沒有的天堂。」

    他睡著了。

    時代周刊再次出現了他的封面。

    開頭的第一段字表達的悲壯的感情。

    「薛驍,南國商界第一人,音樂第一人,上帝之手,腦梗,死於2040年5月12日。死前於維也納音樂大廳對亡妻告白。葬於南極之冰。」

    第四百二十四章:薛驍前世番外

    >  薛驍這一生最輝煌的時候都是少年意氣的時候,那時候薛驍自負少年意氣,擁有一雙被稱為上帝之手的手,那時候的薛驍身邊有許許多多的少年少女環繞著,他們總是羨慕又崇拜薛驍,薛驍就喜歡上了這張總在聚光燈下的生活。

    那時候維也納經常會給薛驍發來邀請函,少年意氣的薛驍總是會和他最好的兄弟許蕭然一起在金色的維也納大廳里演奏著,薛驍最得意的一首是《卡布里的月光》,他們總是說,薛驍啊,上帝之手,彈奏的鋼琴曲只有上帝才能彈奏出來。

    好朋友許蕭然是個非常優秀的鋼琴彈奏家,也是吉他彈奏家,大提琴拉的也特別好,乾淨又陽光,總是對薛驍笑。他還有個女朋友叫黃樂,黃樂也是個很有音樂才華的的女孩子,陽光浪漫,很是張揚,那時候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快活。

    直到有一天,薛驍知道了溫潤如玉,乾淨陽光的許蕭然有一個病弱的妹妹,還有自閉症。薛驍突然發現自己急躁的內心多了一絲安寧,全世界都在喧囂里聽薛驍彈奏的鋼琴曲,只有她在最安靜的封閉的空間裡用心去感受去傾聽薛驍的音樂。

    所以薛驍很喜歡去許蕭然家裡,在那個許蕭然的大廳里充滿了歡聲笑語,然而只有在樓上的小屋裡,拉著窗簾沒有陽光的小屋裡,有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姑娘,坐在那裡,用天使般的耳朵搜尋薛驍指間的音符。多麼可愛的小姑娘啊,純粹。許蕭然總是和她背靠背,隔著一扇門說話。大多數時候都是許蕭然說,她聽著。

    可是後來,薛驍叫許蕭然去玩,許蕭然說要陪妹妹去複查,去不了。那時候薛驍年輕氣盛,說許蕭然不來,自己就絕交。許蕭然自然說改天陪妹妹去複查,自己趕來了,在趕來音樂節的道路上他遭遇了車禍,永遠的離開了。

    許蕭然,那個笑起來溫和至極的男生,總是給人以溫暖,薛驍和許蕭然在一起的時候,往往是薛驍激烈地表達自己對各個樂曲曲譜修改的想法,他卻始終很冷靜的看著薛驍,溫和的傾聽薛驍。他陪伴薛驍度過年少的時光,可是卻在薛驍二十歲那年離開了薛驍,離開了這個世界,丟下薛驍一個人在音樂的世界裡孤獨的泅渡,丟下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黃樂。黃樂放棄了音樂,天賦卓然的她再也不碰小提琴,薛驍再也不肯踏入娛樂圈。

    許蕭然死了,死的時候他滿身都是血,那場車禍,是薛驍的噩夢,薛驍每一次彈鋼琴,都能感受到指骨在震動,一雙染了鮮血的雙手絕不是上帝之手,也不配擁有音樂的靈魂,和最純真的愛情。

    許蕭然死的時候,是在醫院,躺在病床上的少年臉色蒼白,他抱著薛驍說,「薛驍,我對不起許嘉余,薛驍這一生都對不起她,請你好好照樂樂。」

    薛驍因此放棄了自己最愛的音樂,從此在南藝校園日復一日的囚禁自己。

    第四百二十五章:薛驍前世日記一

    >  我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是2027年的4月,天空陰沉沉的,完全沒有生氣,是在夏天還沒有到來,春天還沒有過去的時候。我看著她穿著白色的襯衫,酒紅色的長裙,施施然走過我的窗戶。

    我是一個沉默的人,理應我的性格就是這樣子的,從來也不曾有片面的溫和,仿佛生活里的那些鮮活都那樣刻薄的,強硬的,從我的心裡逃離。

    我在這個學校呆了整整十年。沉默的呆了整整十年。我已經忘記當初我來到此處的意義,也已經忘記了自己為什麼還在這裡。當我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就失去了同我家族所有的聯繫,和曾經的鮮活的青春永遠的告別。我的心如同墜入了幽暗的深谷,無法自拔。有時候我會想,我這種活法,也是一種,極致的悲哀吧。

    我總是潦倒的活著,穿著破舊的白襯衫,泛黃的牛仔褲,滿面胡茬,長發。我一直在現實與幻想構造的兩個世界裡來回穿梭。我在南藝,呆了十年。我常常踏著還未落下的月光走進鋼琴教室,也常常深夜跌坐在鋼琴旁發愣。

    大部分學生總是不能理解為什麼鋼琴這門重要的選修課,只有一位教授,而且不修邊幅,邋遢至極,簡直是玷污了鋼琴這門藝術。在她們嚴重,一個優秀的鋼琴師,應該是穿著帥氣西裝,擁有憂鬱眼神,修長手指,眉目清秀,氣質卓然,決不應該是這樣一個邋遢大叔。我是經常聽見女學生們倨傲的漫不經心的說。

    我知道這些學生以後都可能是天之驕子,嬌女,可是我是不在乎的。因為他們都缺少了某些東西,這些缺憾,怕是這一生都無法彌補。我活得時間是太久了,也是太少了。

    有時候我會勉為其難陷入一場午睡,可能就會在下午四五點起來,這時候我就憎恨自己的時間為何就這樣輕易的失去,這樣讓我捉摸不得的時間,我會憤恨,為什麼要睡覺,為什麼要陷入這種無法自拔的黑暗。

    再來說說她,那一天,我坐在鋼琴前,宿醉之後的我,依舊是邋遢的,坐在鋼琴前。看著半開的窗戶,帶來了一絲雨後的微腥的味道。我忽然想彈一支曲子。很少有這樣的時刻,我難得起了興趣。

    手指飛快的舞動著,我閉上眼睛,享受著,月光下,深藍色的大海,輕微的呼吸著,舒緩的起伏著藍色的波濤;海浪里,點綴著幾顆白色的、綠色的珍珠,在藍色的大海上輕輕的滾動,光華的月色,藍色的大海,白色的島嶼山崖,綠色的樹木,我以為這是天地間絕無僅有的結合。

    直到我仿佛聽見有什麼破空而來,在屬於我的畫卷里卷出了一絲光華,我睜開眼睛,看著她從我窗前走過,口裡無意哼的曲子打破了我樂曲的平靜,帶來的波瀾讓我的手指情不自禁的被她所吸引著跳躍。這是風的呢喃,這也是秋日私語。

    第四百二十六章:薛驍前世日記二

    >  「薛驍,南藝新來了一批學生,需要你培養。」

    黃樂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來。打破了我對於音樂的幻想。

    「我說,你就不能等我彈完?」

    我看著她,精緻的妝容,一絲不苟的打扮。莫名的覺得奇怪。只是認識很多年,我知道她的性格,從來也不肯有半點拖延。

    「得了吧,你天天彈鋼琴,哪天啊不可以談?真是搞不懂你,這都已經十年了,為什麼你還願意在這裡帶著,要知道,你若說回來,多少人翹首以盼,千金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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