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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29:10 作者: 陳小鹿
    「斯軼,我今日把小不點還給你,若是小月亮有絲毫傷害,我一定竭盡我魔族之力,滅殺你們北華。」

    「簡直是無恥之尤。」見到顧琅飛身離去,仙尊江月路適才破口大罵道。「簡直就是亂了套了。」

    凌城羞愧的低著頭,看著眾人慌張不已。

    「殺了她,斯軼,斯軼,你可別忘了你是北華至尊,是扶蘇上仙。」

    那是仙尊江月路的怒斥。

    「殺了她,天哪,她是一個魔女,滿身煞氣啊,實在是太可怕了。」彩雲城抱著自己的昏迷不醒的女兒怒吼道。

    「殺了她。」「殺了她。」

    所有人都要殺了她。

    斯軼看著自己的小月亮,只覺得無限的哀愁。

    那是自己的小徒兒,她何罪之有?

    她就在他的劍下,她仰起頭來對他笑。

    「師父,你現在就可以挖了我的眼睛了。」

    那是他的小月亮,他怎麼可能會傷害她,怎麼捨得傷害她,不,他絕對不會傷害她的。

    「師父,沒事,若是真的要殺我,便殺了我吧,沒事的。」

    她仰起頭來對他笑,他看著蘇涼月,再麻木的看了看身後的眾生,還有腳下無邊血浪的忘情海。

    她對他笑。

    她粉唇微微張開。

    「殺了我。」

    仿佛是在蠱惑他。

    蒼山動搖,風雨如晦,美人哭泣,天地同哀。

    「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帝南天的徒弟了,帝南天只期望你一聲長安。」

    「斯軼,你遲早是要擔負起守護眾生的責任的。」

    ……

    「扶蘇上仙,你難道忘記了你的責任了嗎?」

    「你可知道這八荒六合,他們所有人的性命都繫於你一身。」

    「斯軼師弟,你可是忘了當初帝掌教的教誨?」

    ……

    「扶蘇上仙,求你救救我們,救救我們這些無望的凡人。」

    「師叔,我懂你,只是,你動情了嗎?」

    ……

    「師父,你可是真的能夠護我一世長安?」

    「我此生只收這一個徒兒,蘇涼月。」

    「師父你若是守護天下蒼生的話,我便只守護你一人。」

    那些人,那些歲月各個角落裡忽然湧出來的聲音,鋪天蓋地的情緒瀰漫了他的腦海。

    他舉起離音劍,離音劍仿佛感受到自己要用來傷害自己的主人了,它顫抖的哀鳴,它不甘不願的被迫上前。

    「難道我自己的劍我還是用不了了嗎?」

    蘇涼月睜大了眼睛,沒有躲避,身後是忘情海水翻騰起無邊波浪,風雨動搖,萬界哀鳴。

    她還是笑著,儘管血淚斑斑,儘管那雙眼睛快要瞎了,她就在那裡看著他。

    昔日師徒,情深意切,可曾想過,今日之戰,生離死別?

    這世間最後一個神,難道要從此滅絕於人世嗎?

    第兩百四十一章:修仙萌徒vs無情尊上63

    >  「師叔,不要--」

    「混帳,你為了這孽障--這是為何?」

    「尊上,你停手吧!」

    「不要啊,尊上。」

    那人一身白袍,血肉斑駁,一片又一片的大片的血液沾濕了衣服,這,這扶蘇上仙為了阻止這煞氣出世,竟是要與她同歸於盡。

    他抱著她,他抱著他的小徒兒,一身血色斑駁的白衣與她近乎黑色血液凝固之後的衣裳緊緊地貼在一起,離音、分琴,包括是那個已經被毀滅仙靈的離司,還有原名為魔神之刃的分樂,四劍匯合,竟然就凝聚成了那天地之間唯一的神物,神之鎖。

    也是在這一剎那,那個巨大的保護的結界瞬間坍塌。

    「阻止他,他竟是要與那個孽障同歸於盡。」

    江月路焦急的對天尊雲青天說道。雲青天也立刻領會到就要飛奔上前,二人凝神靜氣想要利用自己的仙靈力,剝分開四劍,可是四劍合一,那驚天神器,怎麼可能被輕易分開。

    「滾開。」

    而是因為這扶蘇上仙斯軼的一聲怒吼,就讓這神器愈發的凝結,儘管四把劍都和這世上最後的神族蘇涼月有一絲聯繫,但是冥冥之中的命運卻是無法解開了。

    他一掌擊了出去,原來前來的是魚玄機和凌城,他們剛剛接受到仙尊江月路的吩咐,搶先殺了斯軼懷裡的蘇涼月,但是這一刻一掌擊出,四人都被巨大的靈力波及的能量擊飛,那人懷裡抱著蘇涼月,站在雲層當中,血色瀰漫的血海,匯聚成浩瀚的血流,源源不斷地被這神之鎖收了進去。

    他的肩頭,他的唇角,他的腰上,血源源不斷往下流,可他整個人仍是抱著她穩穩立於雲中,恍若不覺的麻木不仁,擺了擺右手,凝結出來了許多的仙力,無數血海的血流很快重新匯集至一處。然後激發出去。

    宛如一道道血色的障礙。

    那神之鎖更是無孔不入的包裹起來來了兩人。

    蘇涼月抬起頭來問他:「為什麼?」

    他知道她是想問,為什麼不殺了她,一如當年殺了顧琅一樣,他也知道她是想問為什麼不帶她回北華,三堂會審,他還知道她想問為什麼他愛她,卻從來也不肯和她說。

    「因為我愛你。」

    他低頭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這一次他的確是離開了,但是他去的地方,是當年顧琅死的地方,那裡被他做成了天壇,那裡插著魔神之刃,魔神之刃上沒有顧琅靈魂的波動,他知道顧琅回來了,他知道顧琅一介殘魂活不了多久,但是他的小徒兒蘇涼月卻是會處於危在旦夕的地步。

    他的眼淚落進了她的眼裡,她血色眼睛慢慢的恢復成原來的黑色,恢復成原來那雙如同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睛。

    他卻慢慢的失去了光芒,他的眼睛看不見了,他把他的眼睛給了她,她那雙被煞氣侵蝕的眼睛和這血海一起被神之鎖吸收。

    蘇涼月進行了一場豪賭,蘇涼月沒有輸,是的,蘇涼月從來就沒有輸,她至少賭對了一點。他愛她。

    是的,扶蘇上仙斯軼愛他的小徒兒蘇涼月,入骨的愛。

    她看著他流淚的眼。他緩緩地把右手的袖子擼了上去。

    她看見他的右手腕有一個巨大的疤痕,那疤痕是絕情水的疤痕,那是仙尊為了考驗試探他,不小心讓那天山上的絕情水灼傷了他,那時候他自然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覺得太小題大做,這點隱形的手法自然早就學會了。

    他在離開她的夜晚,每一個夜晚,都會承受巨大的傷痛,都會感受到無窮無盡的痛苦。

    他到了後來,看著她受了那麼多苦,他依舊是旁觀者,他的心已經逐漸不會痛了,反而是空了,他沒有心了,他早就把這一顆心給了她。

    他從來沒有想到,他,扶蘇上仙這一生會愛上一個女孩子,愛上她所有的一切的美好。

    僅僅是她在,他就會覺得無比滿足,可是今天,她差點死在他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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