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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21:01 作者: 不止是顆菜
不過眨眼功夫,他又恢復成平靜溫和模樣。今天沒戴眼鏡,不然更像善心大發要普渡後進生的年輕教授。
季明舒嘲弄,「看不出岑總這麼尊重我的意見。」
三天前,季明舒看到趙洋發了一條朋友圈。
那條朋友圈只有四個字----接風洗塵,底下帶了張會所包廂的圖,拍的是江徹和陳星宇,但角落昏暗處,岑森的鉑金表也不小心入了鏡。
那支鉑金表是岑家長輩送給他倆的新婚禮物,岑森那支的錶盤是小王子,她那支是玫瑰花,vca的私人訂製,獨一無二。
也就是說,他回國至少三天了。
三天,一個電話沒打,一條信息沒發,徑直去了星城和狐朋狗友一起花天酒地。
如果不是知道他豐富的感情史以及在床上什麼德行,她覺得自己真得好好琢磨下,是不是一不小心上了騙婚死gay的當一夜之間喜成同妻。
聽完季明舒控訴,岑森終於明白今晚她為何對自己處處挑剔。
他想了想,說:「我以為以我們的關係,你對我的行程並沒有任何興趣。不過你有興趣的話,以後我可以讓助理每天給你報備一份。」
「……」
誰要你行程,四海之內皆你媽得看著你獨立行走會不會迷路?而且這話聽起來怎麼就這麼刺耳,還有點施捨的感覺?
季明舒整個人都不太好了,指著他鼻子飆髒話的衝動到了嘴邊,又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一邊在心裡默念不生氣不生氣,一邊逼迫自己閉眼冷靜。
季明舒天生貌美膚白,參加晚宴底妝也上得輕薄,此刻站在廊燈下,紅艷艷的唇抿成一條直線,整張臉顯得明艷又清透。
和她認識近二十年,岑森從來看不上她大小姐的作派,但也從不否認,她從小就是明眸皓齒,一眼驚艷的美人。
美人總是容易惹人心軟,見她氣得頭頂即將冒煙,岑森破天荒地主動退讓了一步,「好了,這次算我不對。」
「算?算什麼算,本來就是!」
季明舒剛剛壓制下去的火氣又被「我懶得和你計較」的直男式讓步撩了起來。
兩人婚姻本就是雙方家庭利益最大化的選擇,雖然對他倆來說,結婚對象都不是那麼稱心如意,但這種家庭出生的小孩,自懂事起便有婚姻難以自主的自覺,畢竟也沒有端起碗吃飯,放下碗就要追求愛情追求自由的道理。
在結婚一事上,季明舒和岑森都表現得分外配合,且在「人前恩愛」這一點上早早便達成了共識。
「你一聲不吭回國,陪蘇程參加有我在場的宴會,給蘇程拍項鍊,還不提前知會我,你想打誰的臉?想告訴全世界我和你不熟嗎?!」
季明舒一聲比一聲揚得高,頗有幾分身高不夠,聲音來湊的意思。
岑森揉了下眉心,好像嫌她吵,解釋也淡,「下午和裴局吃飯,他不方便,幫個忙而已。蘇程都四十多了,應該沒有人會覺得,我陪她參加是在打你的臉。還有,我並不知道你也會參加這個宴會。」
季明舒簡單翻譯了一下----哦,誰知道你也在,我又不關注你,who are you?
這大概就是季明舒最討厭岑森的一點,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裡,總是理智冷靜,或者說,總是冷漠。
她是花團錦簇眾星捧月的鮮活,本就最難忍受不以她為世界中心的漠視。
話題無疾而終,洗澡的時候,季明舒還閉眼在想:如果能結束這種喪偶式婚姻,她願意五年之內沒有性生活。
在浴室耗了兩個小時,季明舒才慢騰騰出來。
精緻如她,每日的保養工序必是早晚一道不落。
沒去澳洲之前,岑森和她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對她的習性也有所了解。毋庸置疑,她就是那種貧血暈倒前都要強撐著給自己化個全妝的極端精緻分子,美麗且膚淺。
這會兒季明舒換了條霧霾藍的綢質吊帶睡裙,手臂和小腿都裸露在外,骨肉亭勻,纖得度。
長而黑亮的捲髮吹乾後蓬鬆柔軟,光腳往前走時,隨意垂落的發梢和裙擺一起晃動,還裹挾了浴室帶出的裊裊水霧,純真中又顯出稍許風情。
岑森看了眼。大約是這隻花瓶太過賞心悅目,沒過兩秒,他又看了一眼。
「看什麼看?」
岑森笑了聲,沒接話。
季明舒也不知道在警惕什麼,不錯眼地盯著他,沿著邊邊坐下,又一條腿一條腿地往上搭,見他沒動作,這才拉高軟被躺了下去,整個人蓋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顆漂亮又可愛的腦袋。
季明舒:「關燈,我要睡覺了。」
岑森也沒多話,依言關了落地燈。
黑暗中兩人的呼吸一前一後,沒多久,又被同化成一樣的頻率,安靜整齊。
兩年都沒和人同床共枕,季明舒有點不習慣,左邊翻翻右邊翻翻,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岑森倒很規矩,平躺下來就沒再動。
空氣中有清淡的木質香,大約是冷杉,陰天的冷杉味道。
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季明舒忽然感知到一種離得很近的侵略。等她睜眼,岑森已經覆了過來,手臂撐在她的腰側,將她籠罩在自己身下。
夜裡光線黯淡,她隱約看見岑森深雋的下頜線條,往下,喉結不甚明顯地滾動。往上,沉靜墨黑的眼瞳里,欲望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