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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19:54 作者: 桃桃一輪
    「你們的效率很讓人滿意。」安芷默輕輕地說,閉了閉眼睛,像是很累了。

    「呵,說得輕巧,我們從你出事那天就沒合眼過。這可不是小案子,省廳幾個文件下來,搞得人心惶惶。」沈頤不滿地斥道,指著自己眼底的黑眼圈,「你自己也不小心點……要不要我們派幾個人過來保護你?」

    「不必了。」

    「那我過幾天再來,回見。」沈頤向來很乾脆,揮揮手,出去了。

    董懂送了幾步,轉身回病房的時候腰又疼了一下,她不禁扶著自己的腰,輕輕揉了幾下,只見安芷默望向她的目光驟然又冰冷下來。

    「又有了?」他蒼白的臉陰沉沉的,壓著眉頭。

    「有什麼?」董懂莫名其妙。

    安芷默沒回答,只是用目光瞥了下她的肚子。董懂駭然,捂著肚子,怒了,「你才有了!你才又有了!我哪來的孩子!」他真是……一點也不了解她!無聊!死了才好!董懂心裡一陣詛咒,狠狠瞪了他一眼,搶劫一樣把自己放在一旁的包抓過來,撇下他走了。

    先是不解,之後仍是疑惑。安芷默聽見董懂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便又轉頭望著窗外----她,應該會再來吧。

    然而安芷默想錯了,女人心,海底針,這話一點也沒錯。每天都有人來探望他,比如謝婕,一天來一次,還有市里省里的一些領導以及原來的同事,快出院的那幾天,外公謝均也來了,一邊埋怨謝婕這麼大的事都瞞著他,一邊敲打安芷默,叫他做事不要那麼狠絕。每天門外想起腳步聲的時候,安芷默都會多放點注意力在自己的聽覺上,只是每次進來的都不是他最想看見的人。

    某天安芷默得以和母親謝婕單獨呆在一起的時候,他用一種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語氣問正在削蘋果的謝婕:「董懂在哪裡?」

    謝婕沒有馬上回答兒子的話,只是抬頭看了看他。安芷默援藏五年,早已過了而立之年,前途大好。原本大家都以為他從西藏回來之後直接去了北京,一定就是準備在北京定居,可是這孩子居然又回來了。

    聽說安芷默在北京得到許多高官的賞識,有的還有意培養他正式從政,可是這孩子在北京呆了不到一年就回來了,前呼後擁,背景大到連他父親安惟都無法左右他的去留和任職。大家都不再提及他和安惟的父子關係,因為他們都知道,現在的安芷默早就不在安惟的麾下。

    他按照他父親安惟希望的那樣,莫名其妙和董懂分開了,之後再沒聽說他身邊有其他女孩子,安惟以前給他介紹的龍司晨早已經嫁人,最近聽說就要分娩。

    她的兒子,怎麼還是一個人呢?

    謝婕把蘋果遞給安芷默,他接過,仍舊在等她的回答。那一刻謝婕忽然有點明白了,安芷默為什麼要這樣繞一大圈回到原點----他跳出了公檢法的圈子,再也不用受安惟的壓力,如果說以前的他年紀輕輕就進入中院完全是因為安惟的推動,那麼現在他所處的位置,和安惟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他自己努力而來,這努力,竟然讓他隱忍了那麼多年。

    他為了能跟董懂在一起,情願忍受艱苦的環境和幾年的離索。

    「董懂要嫁人了。」謝婕儘管不忍,但是誠實地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安芷默。他微怔,點點頭,沒說什麼,但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要嫁人了,意思就是還沒有嫁。

    --------------------偶素代表真是砒霜拌辣椒,又毒又辣的分隔線--------------------前紀委副書記閆明豪和妻子歐陽夕一同入獄的消息被當作八卦,在一些部門傳來傳去,自然傳到董懂耳朵里。聽說歐陽夕是主動被剩餘的錢交出來的,所以判了十八個月,閆明豪受賄外加買兇殺人未遂判了十五年。

    歐陽夕並不知道丈夫雇兇手去報復安芷默的事,聽說她在法庭上聽說安芷默住院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因為閆明豪雇兇殺人的時候情緒一度失控,破口大罵閆明豪,場面很混亂。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歐陽夕的心底有多麼愛安芷默,可想而知。

    董懂上班上得好好的,主任忽然急急忙忙過來說:「紀委辦公室叫你下班之後過去一下。」董懂也被嚇了一跳,都是閆明豪那個案子搞的,被紀委叫去了准沒好事。她忙多問了一句:「叫我去做什麼?」主任搖搖頭,「不知道,好像是安書記親自下的命令。安書記你知道吧?新來的安書記。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董懂,你犯什麼事了?他一來就叫你去?」

    這回董懂倒是鬆口氣,輕鬆地站起來說:「沒事,他欠我錢。」

    「啊?!」主任駭然。

    董懂笑笑,去洗手間整理整理儀容儀表,拿出新買的唇蜜,補了一點唇妝。她把安芷默回來的事情跟張茜說了,同時……也跟季書遙說了。季書遙那時候發了個暴怒的表情,還說:「那個老頭子一回來,我就知道我沒戲了!」董懂一直說抱歉,季書遙畢竟不是多愁善感要死要活的主兒,大罵安芷默之後,送給董懂一句話:「雖然爺我年紀比你小,但是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男人。我教你,別主動送上門去,得勾著他,虐虐他,放長線,釣大魚。」

    要問季書遙為什麼如此討厭安芷默,恐怕源頭不是董懂,而是那次的初吻----不堪回首啊……其實季書遙說得沒錯,不能主動送上門去。董懂對安芷默的小小怨恨爆發起來,誰叫他誤會我!誰叫他撇下我去西藏!誰叫他把我想得那麼糟糕!

    紀委辦公室還挺正經八百的,董懂裝模作樣敲了門,走進去,看見安芷默坐在辦公室中央,黑色的辦公桌上插著國旗和黨旗,讓董懂的小小心臟一陣亂跳……哇嘎嘎,了不得,第一次來見工作中的安芷默,好有感覺啊----一身黑色的西裝,右手握著滑鼠,他慢慢地轉過頭來。

    「出院了?」董懂關上門,規規矩矩站在離安芷默很遠的地方。

    可以說,安芷默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董懂,黑色的職業套裝,腰身細細軟軟的,被包裹在素色的襯衣里,外套剪裁合體,在腰間收緊,中間一個裝飾性的搭扣,顯得幹練而不失女性的柔媚。套裙下修長的腿,在黑色高跟鞋的映襯下更顯得曲線緊緻動人。

    見安芷默只是望著她卻不開口,董懂眨了眨眼,微笑著問:「安書記大老遠找我來,有何貴幹?」

    「你過來。」安芷默隨意搭在桌上的左手抬起,頂在下巴上。

    董懂想了想,走近幾步。安芷默很不滿意她的疏離,不耐煩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董懂瞪大眼睛,「怎麼了安書記?你想讓我爬到桌上去?!」

    安芷默的手指停了一停,忽然順著她說:「正有此意,董小姐,請你爬上來。」

    「哈?」董懂聰明反被聰明誤,本來是想逗他的,可是最後怎麼就逗了自己呢?她原地站著,一動不動。

    安芷默站了起來,繞過辦公桌,來到她身後,忽然扶住她的腰,「我幫你吧。」說著,他用力一抬,董懂整個人被他抱起來,不得不雙手撐在桌面上,雙腿往前一屈,跪上桌面,還真的爬到桌子上去了。「你要幹什麼呀!」她急了,臉紅紅的,回頭去看安芷默,他卻伸手把她的頭往下一按,她就這樣翹著屁股跪趴在桌面上,安芷默站在她的身後,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按著她的腦袋。

    「你想幹嗎!」

    「你說呢?」

    辦公室、辦公桌;男人,女人----這場面,不要太香*艷啊……安芷默+董懂=30%(二)

    「身份證交出來。」安芷默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董懂現在害怕極了,萬一有個人這時候闖進來,看到他們這樣……淚奔,作風問題啊!她望著近在眼前的國旗和黨旗,不禁大叫:「你要我身份證幹嗎!」

    「你,沒有權力發問。」

    董懂吃癟,雙手亂摸,從包里把身份證掏出來給他,他總算有把她給放了的意思。感覺到他的手一松,董懂馬上掙扎著爬起來,晃晃悠悠從辦公桌上下來,看見他把自己的身份證放進口袋裡。

    「下次過來的時候,帶上戶口本。」

    「你到底要幹嗎呀……」董懂敗給他了,這麼多年,就是沒贏過!

    安芷默慢悠悠回到皮椅上坐下,伸手一拉,董懂坐到他腿上,不安地動了幾下。董懂扭頭看到他眼中熟悉的情緒,只求接下來他別做什麼對不起國家和人民的事情。

    「嗯~」董懂最終受不了地推開他,他吻就罷了,還咬她!董懂按著自己疼痛的下唇,兇狠地瞪了一下安芷默,他望著她,舌尖滑過上唇的血跡----那是她的血。董懂心裡怨恨死了,狠狠去咬他的脖子,像吸血鬼一樣,咬了深深的牙印,卻沒真正咬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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