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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06:07 作者: 1天
    他垂著頭在想回去是煮麵吃還是餓一餐算了,手舉了一天現在發酸發麻。

    可能想得太入神,他沒注意到樓底下站著的人。

    「餵。」尹蟬沖走過去的人喊了一聲。

    楊嘉樹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喊住,回頭一看,黑乎乎的有個人影,身形他再熟悉不過。

    「剛下機?」他退回去,距離很近看著她的臉,雖然黑暗讓他看不太清楚。

    尹蟬也是一樣,靜靜凝視,不吭一聲。

    陳靜那句「人心不是石頭做的,時間久了,也會質疑,也會動搖」,鬼使神差讓她半夜拖著箱子過來。

    她在劉方倘後一步回來,路上出了一點小車禍,司機頭磕了,她把人送到醫院門口。

    在門口她碰見了上次酒吧和原佯在一起的女人。

    她推著一名手腕受傷的人進到醫院,同時她也看見了尹蟬,一分鐘之後她再出來,那時尹蟬還沒攔到車,她主動走過來打招呼。

    「你是尹蟬吧,又見面了。」

    尹蟬對她笑了笑,看向她白大褂前掛著的胸牌,上面寫著

    ---- 心理諮詢師:陳靜

    「哪裡不舒服嗎?」陳靜問。

    「和你一樣,送人進來的。」尹蟬說,緩了下又問,「你是心理醫生?」

    「對。」她點頭,又補充一句,「我是原佯的心理醫生。」

    尹蟬有些被震驚到,「原佯的心理醫生?」

    「他是從一年半以前開始接受我的治療。」她別有深意地看著尹蟬說,「就是你在劉方倘身邊出現的時候。」

    尹蟬聽到她提起劉方倘,問:「你知道他和劉方倘的關係?」

    「我是他的醫生,或者說是他的樹洞,除了不知道你們的長相,他身上發生的事我都知道。」陳靜面色很沉靜,一點不像那天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

    尹蟬沉下來看了她一會,淡淡地說:「那你知道我和劉方倘是什麼關係?」

    陳靜推了推眼鏡,勉強笑了下,「你和劉方倘之間的關係我是看清楚了,原佯卻看不清楚。」

    「他是什麼病?」尹蟬問。

    「自我折磨的病。」陳靜嘆了口氣,「他有輕微的抑鬱症和很嚴重的偏執症。一方面不相信劉方倘和他之間的感情,一方面又強迫自己像當初那樣愛他。」

    尹蟬聽了不禁擰起眉,她沒想到那樣吊兒郎當的人在背後的一面這樣痛苦掙扎。

    或許表面越是開朗的人,內心越是苦澀。

    「也許你們覺得權力和地位比什麼都重要,但他不在乎這些,他就像個小孩子,努力想得到關愛,但在乎的人卻看都不看他一眼。」陳靜垂著眼瞼,像是回想起什麼,搖了搖頭。

    又說,「人心不是石頭做的,時間久了,也會質疑,也會動搖。當他開始懷疑那些他所堅定的事時,他就會苦不堪言。」

    尹蟬有點疑惑,「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醫生有責任保護病人的隱私吧。」

    陳靜抬起頭,「因為原佯已經放棄了我對他的治療,而且他的抑鬱症病情加重,很可能有自殘的行為。」

    尹蟬自然聯想到原佯在酒吧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問:「上次在酒吧……」

    「沒錯,他故意的。」

    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一瞬間的事,尹蟬知道她內心掙扎過,這個決定很可能影響滿盤計劃。

    「這是劉方倘的電話,把你剛才跟我說的再和他說一遍。」

    與其分開痛苦,不如抱著一起疼。

    楊嘉樹握著尹蟬拉著行李箱的手,「吃了沒?」

    尹蟬向下看了眼,問:「你手怎麼這麼冰?」

    他沒來得及回話,她又說:「上去吧。」

    進屋後,楊嘉樹把她的行李箱放到玄關轉角靠牆,尹蟬跟在身後打了一個哈欠。

    「你累了就進屋躺一會。」楊嘉樹說。

    「哦。」尹蟬回。

    楊嘉樹隨後走進廚房看冰箱裡還有什麼菜可以做,結果裡面只有一個雞蛋一點瘦肉。

    他把瘦肉和雞蛋拿出來放在台上,在鍋里添水開火煮麵。

    「你沒吃飯?」尹蟬倚靠在廚房門口,漫不經心地看著他下廚的身影。

    「嗯。」楊嘉樹回頭問她,「你呢?」

    「飛機上吃了點。」

    楊嘉樹拿著面,「再吃點?」

    尹蟬仰了下頭,楊嘉樹轉身撒了一把面進沸騰的鍋里,麵條一頭圍在鍋沿邊形成一個圈。

    尹蟬看他往鍋里加些調料,盯著他的手輕聲說:「你又跑計程車去了?」

    「嗯。」楊嘉樹沒什麼隱瞞。

    「微博已經把你挖出來了,到底怎麼回事?」

    「就和上面說的差不多。」

    「我記得之前你說掉了錢,其實是他們黑了?」

    楊嘉樹拿著筷子在面里攪拌,聽到她在問,頓了下說:「那次我自願給他們的。」

    尹蟬聽他的語氣笑了下,「這次就不想給了?」

    楊嘉樹過了好一會才沉聲道:「他們太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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