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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06:07 作者: 1天
    尹蟬坐到另一邊的沙發上,把酒瓶里還剩的一口酒倒進酒杯,邊倒邊說:

    「劉氏的領袖人物不專注著怎麼和內敵抗衡,跑到小酒吧里買醉,你家老太太看到會氣得從病床上跳起來。」

    劉方倘不知道聽沒聽到,頭從沙發上滑了一下。

    他家老太太前兩天心臟病發住到醫院,現在情況還不怎麼好。

    只怕劉方倘一天沒把劉雲凱斗下台,他家老太太就一天沒得好。

    等了十來分鐘,包間的門開了。

    原佯像是風塵僕僕地趕來,頭髮凌亂,大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

    「你在這?」

    「路過,你來了我就走了。」尹蟬站起身往門口走。

    原佯站在門口,看看劉方倘,又看看尹蟬,眼裡灰暗,神情複雜,「他怎麼了?」

    「誰知道呢,失戀了吧。」說完她就走了。

    尹蟬一出酒吧就跳進車裡,外面冷得她一刻也不想待。

    冷凌的風從來不會因為誰穿得少而有所怠慢,照樣捲起一層霧霾來招待你。

    再烈的酒也有擋不住的寒氣,暖不了的身子。

    從地庫搭電梯上樓,電梯門一開,白織燈就亮了。

    燈泡像是壞了,一閃一閃,忽明忽暗。

    她剛走到自己家門口,燈泡忽然好了,只不過沒以前亮,在她這個位置尤其暗。

    兩三把鑰匙串在一起從包里拿出來,相互碰撞的聲音很清脆,如果只有這個聲音的話。

    黑暗能使聽覺靈敏。

    清脆的聲音中,夾雜著穩健的腳步聲。

    不急不慢的,毫不掩蓋的,向她這個位置逼近。

    尹蟬咬緊牙根,在心裡衡量著,默默數著拍子----

    三----二----一!

    心裡咕咚一聲,反身就是一個包砸下去,「去死!」

    那人反應也快,包沒有夠到他的頭,往他臉上砸過去的,被他用手擋住了,還趁機抓住了其中一個手柄。

    尹蟬想搶回包再砸,那人低聲說:「是我。」

    低沉沙啞,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空蕩的走廊里迴蕩。

    短暫的安靜。

    她又抄起包包砸過去,只是沒了開始那股子魚死網破的狠勁。

    「是你!你他媽誰啊!」

    「……」他有點愣,以為她還沒聽出來他的聲音,他拽著包包又說,「楊嘉樹。」

    「你有病是不是!」尹蟬還沒消停,連著腳一起踹他。

    這一腳扎紮實實踹到他小腿骨頭上,隔著厚厚的棉褲都感覺到疼。

    楊嘉樹倒吸了口氣,跟她隔遠了點,「你踢我幹嘛!」

    尹蟬冷眼看著他黑乎乎的臉,跟黑暗的背景都快融為一體,「我這一包下去能把你打死。」

    楊嘉樹察覺到他報名字的時候,尹蟬沒有吃驚的反應,應該是他出聲時就聽出來了。

    估計她是被嚇到了,他訕訕地笑,「你這裡面裝了石頭麼。」

    「打不死你。」尹蟬涼涼地說。

    「防範意識很好。」楊嘉樹說。

    停頓了兩三秒。

    尹蟬不想跟他瞎扯,說:「我叫你別來找我。」

    楊嘉樹從兜里掏出了什麼,說:「我有東西給你。」

    「不要。」尹蟬看也沒看一眼。

    「你的東西。」楊嘉樹說。

    尹蟬這才往下瞟了一眼,光線很暗淡,手裡的東西很模糊。

    假如是個陌生的東西她一定不知道是什麼,但他手裡的東西她很熟悉,她今早還在納悶怎麼不見了。

    「不是我的。」她一口咬定。

    「我在我房間找到的。」

    「不是我的。」

    「……」楊嘉樹像是沒有辦法了,眼神向下瞟了瞟,輕聲說,「你包上的。」

    尹蟬壓著火氣,低著嗓子說:「這五金比你安在脖子上的腦袋還結實,你不扣它,它掉的下來?!」

    話音落下,把空氣凝固了。

    氣流停止了突突的竄動,橫在兩人之間。

    激流勇進。

    楊嘉樹抿著唇盯著她的眼睛,一點沒有被拆穿的羞恥。

    一雙黑溜溜的眼眸堪比貓頭鷹的,好似能感覺到極微弱的光,不費吹灰之力就捕捉到她明亮的眼眸。

    他上前抓住她的手,把吊環塞在她手心,「我就是來給你這個,那天就準備給你。」

    他指的是她叫保安的那天,他沒有明說,顯然是知道是她叫保安趕他走的。

    她不提,他反而還提了,一點不尷尬。

    尹蟬握了握手,掌心有點濕意,像是融化掉的雪,又像是捏出來的汗,反正沒有溫度的東西都是冰涼的。

    「你就是為了過來給我這個,見天三更半夜在我門口堵著?」

    「沒有每天,就這次還有上次……」

    尹蟬懷疑的神情看他。

    楊嘉樹遲疑了半響,說:「還有一次…你不在家。白天我要開店,你也要上班,只有晚上有時間。」

    話音剛落,他緊接著補充一句,「你回來的很晚。」

    最後一句不明不白的意思,傳遞得很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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