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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嘉樹在下單，「奶茶要冰的還是熱的？」

    「冰的熱的？」男人低頭問身邊的女人。

    楊嘉樹也看著她，等著她回答。

    女人癟嘴想了想，「冰的。」

    「你又喝冰的，等會吵著鬧肚子疼。」男人說完扭頭看楊嘉樹，「常溫的，奶茶。」

    「好。」楊嘉樹扭身去後面做。

    兩杯奶茶出來的時間有些遲了，但那對情侶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笑並沒有察覺，提著打包好的奶茶道了聲謝走了。

    之後一下午，店裡雖然沒有很多人，但來來去去打包走的還是有一些，下的單子也積了一長條。

    到了晚上快九點的時候，楊嘉樹把機器關了，吧檯打掃了一遍，坐在四人桌的椅子上把今天收的錢數了一遍，十塊五塊的很快數完了，又和支付寶微信收到的轉帳一起加了遍。

    他看著一處思索了片刻，然後把手機收著，疊得整整齊齊的錢橫著敲了敲桌子，他拿了其中三張揣進兜里，其他的都放到收銀機里。

    店裡的空調他見沒人就關了。

    此時出門，一陣晚風拂面而過，帶走了周身的熱意，整個人都舒爽了。

    楊嘉樹走去公交站，路上買了兩瓶冰啤酒。上了公交坐了十幾分鐘就到了他租房子的地方，之前就是圖離工作的地方近才租的。

    他下車到街邊的燒烤店買了十串脆骨和一份餃子，手裡還落三塊錢。

    提著啤酒和燒烤進屋，腳被橫出來的異物絆了一下，他開燈低頭看過去。

    是同屋的阿迪球鞋，他提醒過幾次不要把鞋丟在門口。

    楊嘉樹垂著眼，把一雙鞋踢到牆角。

    「香啊，買了什麼好吃的？」從進門的一間臥室里走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只穿了一條短褲，精瘦的身材，過於白質的皮膚，看著沒什麼營養。

    楊嘉樹邊走邊說：「你鞋子跑出來了。」

    「今天跑了一天業務，腳悶得慌，進門就脫了，我等會拿我屋裡去。」室友王坤跟著他過去，「你吃宵夜呢？吃的什麼？」

    楊嘉樹把東西放到桌上，打開燒烤的盒子，「是晚飯。」

    「你現在才吃晚飯？也是，送外賣的累得要死，哪有時間吃飯。」語氣不覺的有些看不起這行。

    楊嘉樹沒有說話，眼神也沒有，夾了一個餃子蘸著醬油辣椒就送到口裡吃了起來。

    王坤嘴裡無聲地叭唧了一下，伸手把盒子上的塑膠袋扒開，讓泡沫盒子完全打開，「這是樓下夜來香買的吧？我吃一根脆骨啊。」他說著逕自拿了一個脆骨吃。

    楊嘉樹沒做聲，低著頭又丟了一個餃子進嘴裡。

    王坤正要坐下來，楊嘉樹忽然停止咀嚼，偏頭斜眼地看著他，一股凜然的氣息讓他要坐下的身子頓在半空。

    他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尷尬地扯了扯嘴，直起身，把還剩一小塊肉的簽子扔下去，「這肉壞了，一股怪味。」說完就拿著球鞋進了屋。

    楊嘉樹不以為然地把他扔下來的簽子從盒子裡拿出來放在一邊，然後開了啤酒，一個人不緊不慢地吃著。

    等盒子裡的都吃光了，兩瓶啤酒也已經下肚，他把桌上收拾一番，才去洗澡睡覺。

    .

    招聘的信息貼了兩三天都沒有消息，楊嘉樹一個人在店裡根本忙不過來，而且網上的外賣也不能開。

    他趁著空閒的時間想在招聘網上掛一個信息，正填著資料，店裡進來一個女生。

    穿著白襯衫和淺藍色背帶褲，梳著高高的丸子頭，圓圓的臉很白淨，像是一位大學生。

    她的眼睛很大，看著楊嘉樹靦腆地說：「我要一杯珍珠奶茶，溫的。」

    「好，九塊錢。」

    女生從斜挎的小包里拿出十元錢遞給他，他找了一塊回去。

    過了一會。

    楊嘉樹把奶茶做好習慣性地給她打包，女生擺擺手，「不用打包，謝謝。」

    他把奶茶和吸管遞給她，女生接過來，看著他欲言又止。

    楊嘉樹疑惑地看著她。

    女生羞澀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你之前是不是在御安苑那邊的麻辣香鍋上班？」

    楊嘉樹認真看了看她，「是。」

    「你還記得我嗎？我之前在你們店裡吃過幾次飯。」

    「記得，你經常來吃飯。」

    女生咬了下嘴，笑容更大了，大大的眼睛眯起來像一輪彎月，「你現在在這裡上班了？」

    楊嘉樹說：「嗯，這個店是我開的。」

    「啊？哦。」女生有些吃驚前幾個月還是外賣員，現在就搖身一變成了老闆了。

    她站在吧檯前一眼不眨地看著楊嘉樹，等反應過來已經和楊嘉樹對視了幾秒，她故作鎮定地擺擺手說：「我走了，拜拜。」

    「再見。」

    女生走出店裡，轉彎時見到牆上的告示，楊嘉樹見她對著告示看的認真，沒一會她又進來了。

    「你要請員工嗎？」

    「對，你想做？」

    「嗯。」她笑著點頭。

    楊嘉樹問：「你是學生？」

    「是的，我現在大四還沒有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