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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53:01 作者: 平林漠漠煙如織
    秦義成沒想到如今已非昔日阿蒙的柳翎這麼關懷自己,簡直有些受寵若驚,當下慨然應了。

    到了下午,柳翎的小廝秋楓果然領著一個白衣衫藍布裙的丫鬟過來了。

    他笑著行了個禮:「秦大爺,這丫鬟名喚春穎,今年十三歲了,這是她的身契,您先收著吧!」

    秦義成把丫鬟叫過來問了幾句話,見這春穎鵝蛋臉雙眼皮,中人之姿,話語不多,心中滿意,便拿了一錢銀子給秋楓做賞錢:「回去多多上覆你家公子,就說人我收下了,先安頓在這裡,明日我送她去陳家莊。」

    秋楓笑了,伶牙俐齒道:「秦大爺,我一個相熟的朋友正好要去陳家莊西邊的何莊,順路送這妮子過去,就說是大爺您讓捎去的,再奉上大爺您的親筆書信,豈不省了大爺您的事?」

    秦義成樂得自己省事,便道:「如此甚好,只是麻煩你了!」

    他吩咐胡楊準備筆墨紙硯,提筆寫了封信交給了秋楓。

    秋楓謙遜了兩句,接過書信,便帶著這個名喚春穎的丫鬟出去了。

    素梨和王四兒出城回陳家莊,路上路過賣桶子雞的鋪子,又買了個桶子雞和半斤花生米,又在酒坊內買了兩瓶桂花酒,這才趕著車回陳家莊去了。

    因路上在車裡睡了一路,素梨回到家倒是精神了,洗了手臉便去後面製作薄荷香油

    了。

    她午飯也沒吃,整忙了半日,到了傍晚時分,這才出了被她改為作坊的小樓。

    王四兒正提了一壺茶往花圃送,見素梨出來,忙招呼素梨:「你在裡面也忙半日了,出來見見日頭吧!」

    素梨笑著迎了一聲,和王四兒一起往花圃走去:「姥爺和舅舅還在裡面幹活?」

    王四兒看了素梨一眼,見她氣色甚好,沒有疲累之態,這才放下心來,口中道:「舅舅被金大人別業的人叫去修剪花木了,如今就姥爺在花圃里忙呢!」

    素梨知道如今河對岸的金大人別業是自家的大主顧,單是花木盆景這一項,這個月別業就在陳家訂了二三百兩銀子的貨,自是怠慢不得,便不再多問。

    陳老爹正在花圃北端忙著扦插玫瑰枝條,見素梨過來,忙道:「素梨,最北邊那叢灌木該澆水了,你去澆一下水。」

    素梨一聽,就知姥爺說的是那叢據說能解毒的傳家寶,忙拎了水桶就去河邊打水了。

    給灌木澆罷水,素梨在夕陽中觀察那叢灌木,發現上面結的青色的小圓果實變大了一些,先前有綠豆大小,如今已經長到花生米大小了。

    這些圓圓的玩意兒能把趙舒治好麼?

    那樣一個溫和善良的人,卻因為幼年身中劇毒以致身子孱弱,受盡苦楚......

    希望他身上的毒能解掉啊!

    此時河對岸別業花園內,素梨心目中「溫和善良」的趙舒提筆蘸了硃砂,卻沒有立即落筆----他這一落筆,可就是幾百條人命。

    枝江河道總督范武勇,剋扣河工銀子,貪污治河款項,貪墨銀兩五十萬兩。

    這且不說,他居然敢介入朝廷黨爭,阻攔往東北運送軍糧的船隻,以至於延誤戰事,犧牲將士性命。

    抄家滅門已經是便宜他了......

    趙舒提筆在密折上簽了自己的名字。

    劉興隆拿了趙舒的印章蓋上,當著趙舒的面密封,然後退了下去----他今晚出發前往京城。

    旁邊侍立的阿保這才上前收拾了筆墨紙硯,服侍趙舒躺下。

    待趙舒睡著,阿保這才出去了。

    他令小廝拿了些茶水果品,徑直去見正修剪月季枝條的陳三郎。

    見陳三郎正在忙碌,阿保忙招呼道:「三郎,過來歇歇吃杯茶!」

    陳三郎答應了一聲,拿著剪刀走了過來。

    阿保給小廝使了個眼色。

    小廝忙送上溫水和手巾,伺候陳三郎洗手擦臉。

    陳三郎有些不好意思,收拾得清清爽爽走到大樹底下,在阿保身旁的木椅上坐下。

    阿保先遞了一盞茶給陳三郎吃了,又拿了兩個洗好的桃子,給了陳三郎一個,自家一個,兩人一邊吃桃一邊聊天。

    聊了幾句家常之後,阿保尋機問陳三郎:「三哥,你家素梨現如今還沒說親事吧?」

    陳三郎吃著桃子道:「她還小呢,再等兩年。」

    阿保笑了:「才十四歲,是小呢!」

    陳三郎又道:「不過素梨畢竟十四歲了,明年就要及笄了,家裡也在幫她相看。」

    阿保笑眯眯道:「不知道素梨姑娘想嫁什麼樣的郎君?」

    陳三郎想了想,「撲哧」一聲笑了:「第一條,得長得好,長得不好素梨絕對不喜歡!」

    阿保也笑了,心道我家王爺生得好,這條符合,口中卻問:「第二條呢?」

    陳三郎笑:「素梨打算成親了也繼續做生意,若是對方是生意人家,那就最好了----她如今正相看的人,就是做瓷器生意的。」

    阿保挑眉:「做瓷器生意?不知是哪家呀?」

    陳三郎笑:「事情還沒成,我不和你說!」

    送走陳三郎,阿保叫了小廝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待小廝出去了,他這才回了後花園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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