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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48:26 作者: 陸酒兒
    薛澤西動作停頓住,手指不受控制的抖了抖,他猛地握緊拳頭,抬頭看向沈冠霖,漆黑的眸子翻湧著濃烈的情緒,就像一個炸彈在心湖爆炸開來,把他所有的理智冷靜全都炸的一乾二淨。

    他看了沈冠霖半晌,然後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五秒鐘過後,薛澤西重新睜開眼睛,他拿出手機給林煜打了一個電話。

    ……

    陸清淺是被一盆冷水給澆醒的,水滴順著濕漉漉的頭髮不斷往下落,砸在地上留下一片水漬。

    冰冷的溫度讓陸清淺的身體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牙齒都在不聽使喚的不停哆嗦著,身體機能逐漸恢復,陸清淺發現自己被反綁在一張椅子上,她下意識地開始掙扎,但是繩子綁的非常緊,根本就一點也動彈不得。

    「陸小姐。」

    一個極度沙啞的嗓音在屋子裡響了起來,聽到這個聲音,陸清淺皺起眉,感覺好像有無數條蟲子在身體裡撕咬啃噬一樣渾身都舒服,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陸清淺抬起頭看過去,面前的男人戴著面具,只露出了一雙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

    只一眼,陸清淺就不由自主的心悸起來,這絕對是她這麼多年來見過的最恐怖懾人的眼神,這個人就好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一樣,讓人感覺不寒而慄。

    陸清淺強自穩定下心神,舔了舔乾澀的唇,問道:「你是誰?」

    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和昨天晚上的刀疤男不是一夥的。

    昨天陸清淺和唐嘉悅分開後,她就跑回了最一開始停車的位置,她打開車門,還沒等坐進去就感覺眼前一花,男人戴著面具用毛巾直接捂住了她的口鼻,然後她就失去了知覺暈了過去。

    面具男笑了笑,他的笑聲簡直是陸清淺聽到過的最難聽的笑聲,就像小刀劃在玻璃上的聲音一樣嘶啞破碎,簡直比哭聲還要嚇人。

    「真是可惜。」

    面具男說了四個字。

    陸清淺順著他的話問:「什麼可惜?」

    面具男伸手在陸清淺臉上摸了摸,入手處一片細膩柔滑。

    陸清淺偏頭躲開面具男的手,皺起眉,眼裡是掙扎的拒絕和厭惡。

    面具男收回手,從口袋裡掏出了摺疊刀,冰冷的刀刃貼在了陸清淺臉上。

    「陸小姐,我們來做個遊戲吧。」

    陸清淺瞄了一眼臉上的刀,沒有動,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面具男。

    面具男悠然地走到陸清淺面前的椅子上坐下,雙手抱胸說:「從現在開始,誰先眨眼就算誰輸。」

    陸清淺:「……什麼?」

    她詫異地看著面具男,他廢了這麼大的勁把她綁到這裡來,就是要玩這麼幼稚可笑的遊戲?

    「開始。」

    面具男也不管陸清淺什麼反應,自顧自地說了開始,幾秒鐘後又說:「忘了跟你說了,如果你輸了,你漂亮的臉蛋可就要遭殃了。」

    說完,他揚了揚手裡的摺疊刀。

    陸清淺頓時瞳孔驟縮。

    第八十章 找到了?

    警察局。

    「把東衛小區十點以後的監控調出來。」

    「是,盛隊。」

    盛清野嘴裡叼著一根煙,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著下屬調監控,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倚靠在牆上的薛澤西,薛澤西並沒有看他,深黑的目光落在監控屏幕上,一眨也不眨。

    東衛小區的監控很快就調了出來,監控上顯示,晚上十二點二十六分,陸清淺開著車從東衛小區出來。

    她一路駛上解放大路,然後拐了一個彎進了興慶街。

    調監控的季成不解的顧自嘀咕道:「第二天就是婚禮了,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這是要去哪兒?」

    薛澤西靠在牆壁上的身體緊繃著,嘴唇也抿成一條直線,整個人都散發出刀削般的鋒利與冷銳。

    他知道陸清淺這是要去哪兒,因為沿著興慶街一直走是去華庭別苑的路線。

    換言之,陸清淺這麼晚出來,是來找他的。

    陸清淺的車在興慶街被三輛車圍堵住,她停下車然後轉身跑掉,三輛車上下來六個男人,一個戴著帽子,另外五個都帶著口罩,看不清臉。

    這個監控頭只能拍到陸清淺從車上下來,想要知道她跑哪兒去了,就只能切換別的監控探頭,可是季成切換了好幾個都沒能找到陸清淺和那六個男人的身影,就好像他們從興慶街離開後就人間蒸發了一樣。

    盛清野眼睛眯了眯,摁滅菸頭說:「調查一下這三輛車。」

    「是!」

    盛清野又叫了幾個警員跟自己出警去陸清淺失蹤的地方,薛澤西一言不發地沉默著也跟著走出警局,深沉凜冽的氣息讓季成不由得頻頻回頭看他。

    本以為盛隊已經是他見過的氣場最強大的男人了,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男人更嚇人,看一眼都覺得怵得慌。

    薛澤西上了自己的車,車速飈至急速,猛地開了出去。

    盛清野倒是不緊不慢地上了警車,然後對季成說:「大成,把警鈴掛上去。」

    這個時間段正是整個城市最堵的時候,高架上長長的車隊仿佛看不到盡頭,堵得沒有一絲空隙,薛澤西的車就夾在這些車隊中,無能為力地一動也不能動,周圍所有人都煩躁地摁著喇叭,此起彼伏的雜亂聲音擾的薛澤西更加心煩。

    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又解開了幾顆紐扣,可是心中那種堵得發慌的感覺卻一點也沒有好。

    就好似被一隻大手死死地扼住了咽喉,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種感覺,他只在十五年前葉楠失蹤的時候曾經有過。

    胸膛里涌動著沉重而複雜的情緒,薛澤西掏出煙放進嘴裡,找出打火機想要點菸,卻滑了好幾次都沒能把火點著。

    牙齒幾乎要把菸頭咬斷,薛澤西猛地把打火機摔了出去,砰地一聲,金屬的打火機在車窗上留下一個殘破的痕跡,堅硬的玻璃有了一絲龜裂的痕跡。

    薛澤西攥緊手心握著拳在方向盤上泄氣般的錘了幾下,憤怒的火焰幾乎要把他吞噬掉。

    十五年前,他已經失去葉楠了,十五年後事件再次重演,他難道也要失去陸清淺嗎?

    狹小的車內空間裡滿是薛澤西粗重的呼吸聲,電話鈴聲就在此時倏地響起,薛澤西僵硬的身體稍微緩和了一點,他拿起手機,是陸致遠打來的電話。

    「澤西啊,怎麼樣?找到清淺沒有?」

    薛澤西平穩了一下翻湧攪動的內心,儘量壓下聲音說:「找到了一點線索。」

    陸致遠問:「用不用我幫什麼忙?」

    薛澤西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不用。」

    陸致遠還想說些什麼,薛澤西卻已經把電話掛了。

    嘆了一口氣,陸致遠把手機扔在一邊,滿臉憂慮地揉了揉眉心。

    本來今天應該是他們陸家的大喜日子,風風光光的把女兒嫁到雲城大戶薛家,從此以後平步青雲,哪能想到偏偏在婚禮這一天,陸清淺卻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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