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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48:26 作者: 陸酒兒
    聞言,薛澤西看向唐嘉悅,唐嘉悅把頭髮掖到耳後,對薛澤西笑了笑。

    薛洋大眼睛骨碌碌亂轉,指了指唐嘉悅問:「小叔,你老婆有我媽媽好看嗎?」

    一聽這話,唐嘉悅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不好意思地抱住薛洋就要把他從薛澤西懷裡拽走,「小孩子別亂說話。」

    薛洋卻不樂意的小手緊緊抱著薛澤西不鬆手,「我沒有亂說話,媽媽在我心裡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說完,又轉向薛澤西,「小叔,你說我媽媽好不好看?」

    這下子唐嘉悅的臉更紅了,說什麼也不讓薛洋繼續在那胡說八道了,「薛洋!你給我下來!再亂說話看我不打你的屁股!」

    薛洋仗著有薛澤西撐腰就對唐嘉悅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對薛澤西說:「小叔要不你娶我媽媽吧,我想讓你做我爸爸。」

    話一出口,氣氛就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唐嘉悅又羞又惱,但是心裡卻奇異的湧出一股名為期待的情緒,她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薛澤西,發現薛澤西也正在看自己。

    薛澤西的眼睛很好看,那是唐嘉悅見過的最好看的一雙眼睛,瞳仁漆黑仿佛最深沉的夜空,星星點點地點綴著耀眼而清亮的光芒,初看時是冷的,但若是細細看去,會發現裡面溫暖如篝火。

    她永遠都記得十歲的時候她被父親用拖把追著打出來撞到薛澤西的那一刻,少年清冷而挺拔,目光深沉濃郁仿佛沉澱了世間所有的美好,他沒有情緒地低頭看著她,卻在父親手裡的拖把即將要落到她身上時,把她牢牢護在了身後。

    打從那一瞬間開始,唐嘉悅就徹底淪陷了。

    他就像劃破黑暗的流星,她寧願一生都無怨無悔的追隨著他。

    唐嘉悅覺得自己的心臟怦怦亂跳,好像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儘管她知道自己沒法和陸清淺比,儘管她知道薛澤西的答案一定不會是她,但是她阻止不了心中瘋狂增長的念頭。

    薛澤西倒沒怎麼在意薛洋的話,摸了摸薛洋的臉頰說:「不可以啊,小叔有自己喜歡的人,在小叔心裡,她是誰都不能替代的,是獨一無二的。」

    「喜歡?」薛洋聽的一知半解,以他現在的年齡還不能理解愛情是什麼,就只能拿自己最愛最親的人做比較,「就像我喜歡媽媽,誰也沒有媽媽重要一樣嗎?」

    薛澤西說:「差不多吧。」

    小傢伙也知道媽媽是誰也取代不了的,既然小叔那麼喜歡小嬸,那就讓他們在一起吧,薛洋撅著嘴奶聲奶氣的說:「那……那小叔你一定要和你的新娘好好的。」

    「好。」

    薛澤西笑著用手指捏了捏薛洋的鼻子。

    唐嘉悅抿著唇不敢再看薛澤西,生怕他注意到自己眼裡一閃而過的失落情緒。

    薛海雙手抱胸站在客廳里看著陽台上其樂融融的一幕,微微挑了挑眉,不知道的,還以為薛澤西和唐嘉悅還有薛洋才是一家人呢,他這個正主竟然都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違和感。

    清了清嗓子,薛海走過來到薛澤西面前,一雙眼睛先是警告意味濃厚地瞥了瞥薛澤西旁邊欲言又止地唐嘉悅一眼,然後才轉回到薛澤西身上,笑了笑說:「恭喜恭喜,祝你和清淺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薛澤西面容清冷地看著薛海,沒有說話。

    薛海也不介意,繞過去伸手摸了摸唐嘉悅的臉,柔聲說:「老婆,咱們走吧。」

    唐嘉悅面色驚懼地看了薛海一眼,身體顫了顫,本能的後退一步,睜大眼睛對薛海難得表現出的溫柔感到惶恐不安,因為她知道,薛海對她表現的越是溫柔,過後就越是狠狠折磨她。

    薛海的手落了空,他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是被他壓了下去,勾起嘴角對唐嘉悅說:「老婆,你躲什麼啊?」

    語落,就不由分說的一把拉過唐嘉悅,低頭附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薛澤西碰得我就碰不得?你以為自己是什麼金貴的大小姐嗎?我一不在,你就跑薛澤西面前來發騷,怎麼,你就那麼想爬上他的床做他的情人?」

    薛海羞辱的話就像一把刀劃開唐嘉悅的自尊,儘管為了生活她早就已經不在乎那種東西了,可是這一刻,在薛澤西面前,她還是想維持自己僅有的自尊,她不想讓薛澤西知道自己在薛海面前如此卑微,如此不堪。

    唐嘉悅推開薛海,第一次大著膽子當面反駁他,她手指用力的攥著衣角,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卻還是憑藉毅力把話說了出來,「薛海,你夠了,我從來都沒有那麼想過,你到底要羞辱我到什麼時候?」

    薛洋看到薛海又欺負唐嘉悅了,小傢伙的保護欲熊熊燃燒起來,他皺著眉頭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薛海的厭惡,大聲喊道:「不許欺負我媽媽!你這個壞人!我要讓警察把你抓進去!」

    「你說誰是壞人?我可是你老子!」

    薛海對薛洋一向沒有耐心,不論是唐嘉悅還是這個意外出生的孩子,他都非常的厭嫌,當即就沉下臉,伸手欲把薛洋揪過來,「臭小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薛澤西卻側身躲開了薛海的手,蘊含著冷意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你想幹什麼?」

    薛海冷哼一聲:「我教訓我兒子,你插什麼手?難不成真想接盤把這個賤種和唐嘉悅收了啊,陸清淺知道你這麼護著她們母子倆嗎?」

    薛澤西放下薛洋,高大的身軀帶著凜然的壓迫感,他上前一步,口吻譏誚嘲諷,「拘留所還沒待夠嗎?」

    「你!」這個事就是薛海心中的一根刺,而且還是被薛澤西親手按進去的,如今又被薛澤西舊事重提,他立馬炸毛,「薛澤西你少蹬鼻子上臉,就算你有本事把我弄進去又如何?你有本事關我一輩子嗎?」

    薛海手背在薛澤西臉上拍了兩下,冷笑道:「別忘了,父親是站在我這邊的,我能進去再被他撈出來,可是你能嗎?」

    薛澤西一把按住薛海的手,然後反剪在背後,砰地一聲把薛海按在牆上。

    薛海沒想到薛澤西會來這麼一下子,肩膀重重的撞在牆壁上,半邊身體都麻了,他立馬開始掙扎,「薛澤西你放開我!」

    客廳內的眾人注意到了陽台這邊的動靜,紛紛看了過來,然後開始七嘴八舌的勸架。

    「哎喲,這大喜日子兄弟倆怎麼還打起來了?」

    「就是呀,薛海你怎麼惹到薛澤西了?」

    「薛澤西你別和薛海一般見識,你又不是不知道薛海這個人向來刀子嘴豆腐心,他就是嘴損點,沒個把門的,你放開他吧。」

    薛澤西對眾人的勸解置若罔聞,只用力壓著薛海,薛海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散架了,想扭頭罵薛澤西都沒力氣。

    「怎麼回事?」

    正在僵持間,薛卓寒渾厚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薛澤西你不結婚了嗎?怎麼還不去接陸清淺?」

    薛澤西睨了薛卓寒一眼,父子倆對視半晌,彼此誰也不讓,強大的氣場在空氣中不斷碰撞,親戚們都躲得遠遠的,因為這兩個人氣場太過強烈,誰都不好惹,一個不慎就容易引火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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