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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47:26 作者: 鳳鳴九皋
快走到王念寥的住處時,王念寥猛地推開魯小藝,彎腰嘔吐起來,一股難聞的氣味立時散發出來。魯小藝看她吐得難受,忙給她捶背,沒想到她扭頭向魯小藝吼:「走開,離我越遠越好。」魯小藝愣住了,委屈自己好心沒好報。魯小藝不知道王念寥此時寧願男人看她光身也不願看她嘔吐。
魯小藝最後還是把王念寥送到了家。王念寥一進門就脫了那件沾了穢物的外衣,還要接著脫吊帶內衣,忽然看到魯小藝站在門口看她,就住了手,笑問:「弟弟,你今年多大了?」魯小藝刷地紅了臉,忙將臉扭向門外說:「二十一歲。」王念寥羨慕地嘆口氣:「我做你姐姐都顯老了,年輕真好。」
南楠三歲的小女兒因病住進了醫院,南楠接到妻子的電話後,憂心如焚,立即收拾東西準備回去。王念寥在一旁看著南楠手忙腳亂的樣子,覺得這一幕在她今後的記憶中一定很滑稽,她像看一個陌生人那樣看著南楠,忍不住問:「你很喜歡你的女兒?」南楠頭也不抬地說:「每當我出差回家,她第一個撲進我懷裡,用她溫熱的小手抱我脖子,用她那小孩子特有香味的小臉貼我,我向來把她當心肝寶貝。」王念寥羨慕地說:「有個小孩子真好。」南楠抬起頭看她,笑笑地說:「我們也要一個吧。」王念寥竟覺得南楠這話有點不知廉恥,也笑笑地說:「我還真想要一個。」她把話說了一半,後一半她在心裡說,「但不是和你。」
南楠坐的是上午九點的火車,王念寥沒有去送他,當南楠出門時,王念寥提醒他:「想想,還有什麼東西忘在我這兒沒有?」南楠感到這話怪怪的,也沒有深想別的,他只想快點見到女兒。
火車進站開始檢票時,王念寥突然出現在候車室里,她找著南楠,將一個手提袋交給他。南楠向手提袋裡看看,見是他的一件襯衣,遂笑了說:「這東西又不重要,放在你那兒,下次我來時再穿,你是想送送我吧?」王念寥一點也笑不出來,咬著下唇看了南楠一會兒,說:「是你的東西都帶走吧,我要搬家了,你下次來時會找不到我的。」說完扭頭就走。南楠喊她:「念寥,等我下次來時向你解釋。」王念寥心裡說:「我和你沒有下一次了。」她走得更快了,很快淹沒在人群中。
王念寥回到家後,只覺心力交瘁,委屈得想大哭一場,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媽媽,一想到媽媽,她馬上抓起電話打過去,帶著哭腔說:「媽媽,你怎麼還不來看我?」王念寥的媽媽嚇了一跳:「你不是去開筆會了嗎?又怎麼了?慢慢說,媽聽著。」王念寥平穩一下情緒:「媽,我病了,沒去開筆會,沒人照顧我,一個人好可憐啊。」王念寥的媽媽焦急地一迭聲地說:「你先去看醫生,媽明天就去,明天一早就去。」
晚上,南楠打來電話,王念寥接了默默地聽著。南楠的聲音顯得很急切:「念寥,你怎麼不說話,我知道傷了你的自尊心,我向你賠不是。」王念寥幽幽地說:「我哪還有自尊可傷。」南楠更惶急了:「總之,你得原諒我,你不原涼我,我就活得沒意思了。」王念寥不想再和他糾纏不清下去:「孩子沒事吧?」「沒事,是她媽大驚小怪的,孩子一看到我高興得不行,完全不像生病的樣子。」南楠一說到他女兒,話就不由多了。王念寥更聽得心灰意冷,懶懶地說:「沒事就掛了吧,我還得趕稿子。」
王念寥剛掛斷電話,南楠又打了來,王念寥看來電顯示上仍是南楠的號碼,就沒接,由它響著。電話固執地響個不停,王念寥心裡生出一些厭煩,伸手拔下了電話線,電話頓時啞了。
王念寥呆呆地坐著,恍惚覺得做了一場春夢。
王念寥終於寫完了那本書,她把那本書命名為《春夢無痕》。毫無疑問,那本書中揉進了她在現實生活中無法言說的感情。
☆、王者之香(完結)
王者之香
鄧飛揚是個制香師,長得目俊體健捲髮覆肩。他製作出的純綠色無添加劑植物精油系列,因為集天地精華,香味醇逸自然,一再創下新嗅覺,成為制香界的傳奇人物。
在香道中,有種流傳已久的說法,說有種神秘的王者之香,不僅自身香氣奇異,更重要的是能統攝世俗的所有香源。鄧飛揚一直在尋找這種王者之香,同行都認為這不過是種無稽之談,鄧飛揚卻深信不疑。
鄧飛揚有自己的種植園,那是座流線型的小土山,上面花團錦簇地栽種著他需要採集研發的花花草草。
一天,鄧飛揚應邀出席一個香水新品發布會,會上化妝品界的大鱷、影視圈的靚女俊男、全國各地的經銷商,與會嘉賓濟濟一堂,人人衣袂生香。鄧飛揚坐在前排的嘉賓席中,習慣性地閉目細嗅著周圍的香氣,入鼻儘是聞慣的凡品,上品廖廖。在這洶湧的暗香中,香味叢生駁雜,鄧飛揚以他敏感的嗅覺,感受著香氣的繁複多變和衝突容兼:有的香氣霸道強悍,一上場就壓倒屏蔽對方;有的香氣溫良謙讓,跟對方並行不悖各播其芳。突然,鄧飛揚的鼻子大大地扇動了一下,接著眉毛皺攏到了一起,熟悉他這表情的人,都知道他在捕捉氣味的重要信息了。一股細細的香氣,若有若無地矜矜持持而來,跟鄧飛揚嗅過的所有香味不同,帶著種讓人不易覺察的犯暈氣息,一嗅之下便覺欲罷不能生死相從。這種深藏不露卻氣勢懾人的氣息,只有嗅覺極其敏銳經驗十分老到的制香師,如鄧飛揚之類的頂級人物,才能分辨得出捕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