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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47:26 作者: 鳳鳴九皋
兩人進了一家餐館,因為是午飯時間,要了飲料點了幾樣菜。羽小冰比以前更優雅了,是那種成熟的優雅,她笑著問白葦:「快有一年沒見你了,在哪兒高就?」白葦慚愧地說:「到處給人打工,漂著呢。」羽小冰善解人意地立即換了話題:「我可一直記著大一時你背我下山的事。」說起學校的事,兩人就有了共同語言,說著吃著,不覺就過了兩個小時,羽小冰看看手機上的時間說:「當差不自由,我還得上班。」白葦站起要去結帳,羽小冰一把拉住他的手說:「這次我請客。」白葦說:「哪能讓你請客。」羽小冰將他的手拉得更緊了:「為什麼我就不能請客,你別死要面子了。」羽小冰的手修長溫軟,白葦給這手拉著,覺得心都要化了。羽小冰付了錢後,和白葦走出餐館,兩人站在附近的十字路口等路過車,等了一會兒,路車還沒來,白葦看跟人約定的時間快到了,跟羽小冰說:「我要去的地方離這兒不遠,過了這個十字路口就是,我先走一步。」羽小冰叮囑他說:「那你注意點。」
白葦的手經過羽小冰的拉握後,留有淡淡的香味,這香味讓白葦有些恍惚,他一邊橫過馬路一邊忍不住將手放在鼻子下聞著,就在這時,一輛急馳而來的汽車毫無預兆地將他撞飛起來,在他還有最後一絲意識時,他清清楚楚地聽到了羽小冰那驚慌慘厲的大叫:「白葦,白葦。。。。。。」
羽小冰再想不到白葦在她的眼皮子下出了車禍,那血淋淋的車禍現場,很讓她受刺激,有好多天她不能安心上班。在政府部門,羽小冰有自己的一間辦公室,那天羽小冰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抬頭竟看見靠牆的沙發上安安靜靜地坐著白葦,仍是那天在餐館看到他的樣子,羽小冰嚇得頭髮都要堅起來了:「你,你。。。。。。」白葦流露出他慣有的羞怯和木訥:「我不知道自己該上哪兒去,就身不由己地跟了你來。」羽小冰覺得自己都要癱在椅子裡了:「你有什麼未了的心事嗎?只要我能幫你的,一定竭盡全力。」白葦搖頭:「沒有,你工作,我不打攪了。」白葦從沙發上站起走了出去。羽小冰看著明光光的外面,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
第二天,羽小冰看到那個沙發上又坐著白葦,依舊安安靜靜地坐著。羽小冰的頭皮又炸了:「怎麼又來了?」白葦期期艾艾地說:「我不知道,心念一動就到這兒來了。」羽小冰問:「你是想跟我說什麼嗎?」白葦說:「我只是想看到你。」羽小冰的眼圈就紅了:「上大學時,我就知道你一直對我好。」白葦說:「原來你知道啊。」羽小冰點頭:「我早已從你的眼神里知道了,可愛情是兩方面的事,你激不起我對愛情的那種感覺。」白葦黯然神傷:「你太優越了,所以我一直沒敢說出來。現在我覺得自己行動如風,想去什麼地方可以隨心所欲,橫亘在我們中間的所有障礙都消失了。」羽小冰流下淚來:「可你知道自己怎麼了嗎?」白葦說:「我只想愛你,身不由己地糾纏著你。」羽小冰的淚更洶湧了:「如果你還活著,你這麼執著,我們也許有可能,可現在人鬼殊途,我們是決不可能的了。」一句話說呆了白葦,他怔怔地站著,終於明白了自己已死,絕望地看著羽小冰:「我還以為我們中間的障礙都消失了呢,羽小冰,我愛你!」
羽小冰已經看不清白葦的臉了,他成了一縷看不清的魂影兒,很快消散得沒了蹤跡,地上只蛻留下了他穿過的衣服鞋襪,空蕩蕩地昭示著曾有一個叫白葦的人穿過它們。
☆、春夢無痕
春夢無痕
王念寥睜開眼時,只見紅日染窗,摸摸身邊,南楠已經走了。她看看凌亂的被褥,想想昨夜的情景,不由臉上洇浸出這麼些年少見的胭脂紅,那是嬌羞不勝的胭脂紅。她一直以為自己這些年,早已磨練得老皮厚臉不改顏色了。慚愧,昨夜和南楠極盡纏綿,至今猶覺四肢癱軟宿乏不消。
王念寥從床上爬起,拉開白色窗紗,打開窗扇,立時就有一股清爽的帶著陽光氣息的春風,從窗外徐徐吹進,將素淨的白窗紗鼓鼓揚揚地吹拂起來。王念寥給這清爽的春風一吹,頓覺神清氣爽心情格外地好。她依窗而立,有一瞬間覺得她就是某部言情大片中幸福的女主角。
帶著少有的美好感覺,王念寥把自己修飾一番後就上街了,走不多遠,在小吃一條街上隨意找了個小攤坐下。像王念寥這種把寫作當成生活的獨身女作家,往往不習慣自做自吃,寫作起來,她寧肯吃冷饅頭喝白開水,也不願花工夫下廚烹飪,況且她正在寫一部長篇小說,評論界又對她十分看好,說她極有潛力,屬於實力派。王念寥卻覺得評論界這樣往死里誇她,多少有點不懷好意。
王念寥前面有個中年男人,背對著她喝豆漿,頭一低一低地俯向小桌子上的碗,他那件白色的羊毛衫上,很顯眼地沾著幾根長長的頭髮,一看就是女人的長髮。王念寥不知怎地就聯想到這個成熟的男人,昨晚和一個什麼的女人廝混在一起。
王念寥吃過早點,付了錢,然後步行去大紅屋。大紅屋離王念寥的住處不遠,王念寥覺得她這種不主動鍛練身體的人,外出時最好以步代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