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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35:17 作者: 芻不回
    樂止苦笑道:「就去幾天。」會趕在魏長青之前回來。

    她在收到心理醫生回信的時候就辦好了簽證,現在買好票隨時都可以出發。

    梁修和梁浩源一同將她送到門外,司機幫忙把行李搬上車。

    梁修道:「你去幹嘛?」

    樂止苦掐掐他臉:「去玩啊,你一起嗎?」

    梁修很不高興:「我沒簽證。」

    樂止苦上車:「我說著玩呢。」

    梁修更加不高興了。

    梁浩源好笑,囑咐樂止苦:「照顧好自己。」

    樂止苦應下,讓司機出發去機場。

    她從梁家動身的時候,琴城已經徹底天黑,魏長青晚上七點的飛機,就算晚點兩個小時,現在也已經起飛了。

    她算好了時間,可以剛好錯開。

    、

    魏長青半夜到港島,主辦方派車來接劉院士,他也借光得享接送之便。

    作為有名的不夜城,港島的夜景十分漂亮,從車窗外看去,這個城市有著讓人目眩神迷的神奇魔力,燈光璀璨之中卻又蘊含著深沉、雋永與端莊。

    劉院士熬不了夜,靠著車后座昏昏欲睡,被車子一顛,自睡夢中驚醒片刻,竟也不忘打趣魏長青。

    「港島漂亮啊,還挺適合小情侶一起來玩。」

    魏長青無言以對。

    劉院士晃晃頭,又接著睡。

    魏長青想起應該給樂止苦報個平安,拿出手機開機,片刻後,手機里跳出一條信息。

    「親愛的弟弟,文件我給你放書桌上了,你有空最好還是看看,不然說不定要後悔。」

    魏長青心裡一緊,驀地想起下午整理完文件後樂止苦的反常,她看到了?

    、

    樂止苦下飛機後,先去酒店放了東西才去找心理醫生。

    樂止苦在英國學做點心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叫心理醫生為米勒先生。當初還多虧了米勒先生對她的開導,否則她還能不能好好的回國都是個問題。

    米勒先生最近很忙,他的工作室搬了家,換到了一個比之前風景更為優美的僻靜的地方。

    樂止苦趕到那的時候,只看到了成片的櫸樹,繞了個彎才找到工作室的大門。

    米勒先生在門口等她,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還親了親她的手,親切地喊她孩子。

    米勒其實長得很像東方彌勒佛,慈眉善目,樂止苦曾經很依賴他,做鄰居的時候經常到他家竄門,米勒夫人會做很好吃的披薩,讓樂止苦至今懷念。她自己曾經也試著做過,但始終沒有那種讓人念念不忘的味道。

    米勒並沒有急著站到醫生的角度,而是讓樂止苦先放鬆兩天,在倫敦好好玩一玩,找一些以前沒去過的旅遊景點逛逛。

    樂止苦卻沒有什麼心情,出門往往走不了幾步就會就地找一個地方坐下來,喝杯茶吃點東西。

    兩天後再去米勒那裡。

    米勒給樂止苦做了一個測試,得出的結論是抑鬱症並沒有好轉,但是也沒有加重。

    米勒試著給樂止苦開導,樂止苦恍惚地睡了一覺,醒來時米勒先生正伏案寫東西。

    「感覺怎麼樣?」米勒先生及時發現樂止苦已經醒過來了。

    樂止苦還有些回不過神,盯著雪白的天花板,過了會才輕聲道:「還不錯。」

    米勒:「你應該試著放下過去,如果你愛他他也愛你,給你們彼此一個機會,重新開始。」

    然而樂止苦心結難解,總覺得重新開始不像說的那麼容易。

    她頭一次發現心理醫生也未必能給到她幫助。她只是短暫地放鬆了一陣,從夢裡醒來,好像一切還是原樣。

    她後面連著兩天還是會來米勒工作室,有時候只是聊聊天。在工作室的時候她的心裡是放鬆的,不會想太多。

    這期間她白天將手機關機,只有晚上會給魏長青發個消息。

    那人顯然已經發現她跑路了,每次順著她發信息的時間給她打電話,聲音里滿是焦急和擔憂。但樂止苦還是沒告訴他自己在哪裡。

    直到一天下午,米勒接到一個電話,用怪異的眼神看了樂止苦一眼,在樂止苦不解地回視他的時候掛了電話,告訴她:「現在,可以為你解開心結的人來了,也許效果會比我來開導你更好。」

    樂止苦心裡一跳,輕易猜到了米勒口中的人是誰。

    樂止苦出門後,看到魏長青風塵僕僕地站在門口的櫸樹下,微微皺眉看著她,眼裡的憂慮與歉疚如有實質,足以將人淹沒。她倏然心裡一痛,莫名開始後悔這麼跑過來了。

    她應該更信任他一點,帶他一起來也未嘗不是個好的選擇。

    、

    樂止苦領著魏長青去了酒店。

    這人顯然是一下飛機就直奔米勒的心理工作室。

    樂止苦心裡有很多話想問他,可被他牽著手,又發現心裡的想法太亂太雜,理不出頭緒。

    倆人沉默著進了房間,魏長青放下行李,將樂止苦抱了起來。

    樂止苦很順從,被他放到床上,還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你是不是生氣了?」

    樂止苦從來沒聽到過魏長青這么小心翼翼的語氣,她伸手撫過魏長青的臉頰:「生什麼氣?」

    魏長青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眼底全是掩蓋不住的疲憊:「我讓長寧查你,你都看到了對不對?」

    樂止苦笑了笑:「沒有,我沒有氣這個。」她的確沒有氣這個,她願意給自己和魏長青機會,但等她把一切告訴魏長青,還不如魏長青自己去查。她的確有一種隱私被侵犯的感覺,但侵犯她的是魏長青,就怎麼也氣不下去。

    魏長青將她緊緊抱著:「那天,我一覺醒來你就不見了,不知道去哪找你,一著急,沒多想就讓魏長寧去查你,但是後來魏長寧送資料過來,我沒有看。」

    樂止苦也在他眉骨上親了親:「你肯定是沒看,否則東西怎麼會隨便放在書桌上,還那麼不小心讓我看到了。」

    魏長青:「對不起。」他頓了頓,坦誠道:「不過昨天我還是看了,為了知道你去了哪裡。」

    樂止苦沒有在意,搖了搖頭,往他懷裡挪了挪:「先睡一覺。」

    她這幾天明明沒做什麼,卻在看到魏長青這一刻暴露出說不出的疲憊,只想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

    魏長青來了後樂止苦不再去心理醫生的工作室,她按照米勒的建議,帶著魏長青去了她以前住過的地方。

    房東還沒有將房子重新租出去,米勒家依舊住在隔壁。米勒夫人見到樂止苦依舊很熱情地邀請他們去她家吃午飯。

    樂止苦租的是一間獨棟小別墅,租了一整年,後來又續租了半年。

    她學做點心的時候常在樓下的開放式的廚房裡搗鼓麵粉雞蛋,很多東西她走的時候帶不走,米勒家又不缺,就都留在了這間房子裡,造福後來的租客。

    樓上是主臥和露台,是她睡覺和工作的地方,中秋從琴城過來,她在露台上畫了妖妖兔,在露台邊上喝了三杯伏特加,半醉半醒,仿佛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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