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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35:17 作者: 芻不回
    「不是,魏哥,哪不對嗎?」

    「有時間就改改論文。」

    因為了解魏長青性格,不敢上網隨便一抄了事,因此孟臻花了不少心思去寫這篇論文,單是看文獻查資料就用了大半時間,他還是個英語苦手,最後寫的時候頭皮都要抓破了。

    他本以為論文交上去就沒事了,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這麼回事。魏長青從一開始讓他們用英語寫論文就是有目的性的。

    剩下的三天,孟臻是在病床上改論文度過的,他感覺傷口更疼了。

    而魏長青,每次來都坐不了兩分鐘。孟臻讓他過目自己的論文,往往只能得到一個字:「改。」

    改,沒完沒了的改。

    李墨墨來看孟臻的時候,也忍不住和孟臻抱怨。倆人看起來頗像一對難兄難妹。

    孟臻出院的時候,魏長青終於不來了,只是出院的當天,他就得到了一個噩耗。

    魏長青在仔細看過他修改過的論文後高冷地給了他一個詞:「Rewrite.」

    孟臻:「……」

    合著改那麼多天是在逗我。

    從魏長青那出來,李墨墨用洞察一切的眼神神秘道:「我覺得老師之前根本沒注意你是怎麼改的。」

    孟臻:「你怎麼知道?」

    李墨墨:「你難道沒發現老師在醫院的時候好像總是在走神嗎,而且他什麼時候那麼關懷咱們了,你一個小手術,看過一次就行了吧,還天天來,我感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去醫院真正要看的人不是你。」

    李墨墨沒明說,但實際上她知道魏長青那麼勤快地去醫院是怎麼回事,她每次傍晚從孟臻病房下來,都能看到wuli魏老師和一個長相妖嬈妝扮精緻的女人在醫院住院部花園那散步。

    那個女人她還見過,也一直都有印象,畢竟和他們老師畫風相去甚遠的一個人,想不印象深刻也難。

    、

    文韻快出院的時候,秦天冉終於出差回來,樂止苦也功成身退,沒跟在他們身邊當電燈泡。只是出院那天的晚餐,是秦天冉並文韻一起請的樂止苦。

    這對別彆扭扭的有情人坐對面,樂止苦便只能埋頭苦吃,因為每次一抬眼都能不由分說地被餵一嘴狗糧。

    晚上倆人又送樂止苦回家,送到樂止苦公寓樓下那條街。

    從這回公寓最近,文韻指的路,一開始樂止苦沒反應過來,後來明白過來也沒反對。

    到了地方後,她下車,秦天冉也跟著下了車,倒是文韻隨意地揮了揮手算作告別,屁股都沒挪一下。

    秦天冉著實很客氣,過來又再次道了次謝。

    樂止苦只能說照顧朋友是應該的。

    秦天冉又給她名片:「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你是文韻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樂止苦伸出一隻手,剛要接下,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三哥。」

    這聲音太耳熟,樂止苦不由地看過去。

    那兩人一人手裡推著一輛自行車。

    琴城路陡,不太適合騎行,可能南海路還能騎一段,到這邊騎著就費勁。

    樂止苦看過去時,那位口中的三哥也正在看她,目光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

    倒是那位眼鏡女,笑眯眯道:「三哥,這不是上次那位小姐嗎?」

    她語氣平緩,沒有什麼起伏,可莫名「小姐」兩個字就是格外突兀,從她嘴裡吐出來就好像有了些不一樣的意味。

    樂止苦露出一個笑,掃一眼魏長青,撩了撩頭髮,接過秦天冉的名片:「沒問題,有事我一定不會忘了秦先生。」

    她故意把話說得曖昧,秦天冉經驗老道,看一眼那邊倆人就知道眼下是什麼情況,問了句「需要幫忙嗎」,在樂止苦漫不經心地搖頭後就離開了,都沒多看另一邊一眼。

    秦天冉的車子緩緩駛離這條街,那兩人也越走越近。

    魏長青將自行車停在路邊,上了鎖,眼鏡女也照做,完了正想說什麼,卻見魏長青扭過頭來問:「今天不跑步?」

    樂止苦懶洋洋地答:「早就不跑了,我最近,」她看一眼眼鏡女,「我最近發現在酒吧跳舞也是一樣的,都可以消耗卡路里。」

    她說完靠著開滿薔薇的欄杆,歪頭點燃了一支煙。

    薔薇快開敗了,有種荼蘼末路的美。樂止苦一襲黑裙,與背景融合得天衣無縫,仿佛她就是生長在這花叢中的一束,讓人憐憫讓人心動。

    魏長青看得怔了,喻藝卻快瘋了,但這麼點定力還是有的,只是嗓門大了點:「三哥。」

    魏長青回神,卻不看她:「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喻藝氣得都快跺腳了,但她到底世家之女,又是高學歷女博士,涵養極好,還能笑出來:「三哥,你也早點休息吧,晚上還是不要和來歷不明的人多費口舌了,明天還要早起做實驗呢。」

    魏長青聞言終於扭頭看她:「喻藝。」

    他突然鄭重叫她名字,她一愣,又有些竊喜,但沒表現出來,平靜地問道:「怎麼了?」

    魏長青緩緩道:「她不是來歷不明的人。」

    喻藝一愣。

    魏長青卻已經撇下她,信步走向樂止苦:「下午為什麼不接電話?」

    樂止苦叼著煙一臉茫然:「你給我打電話了?」

    他們在醫院的時候已經交換過電話,但彼此很少聯繫,樂止苦還真不知道魏長青給她打過電話。

    「下午五點。」魏長青注視她。

    樂止苦叼著煙反應不過來的模樣還有高中時懵懂又機靈的可愛勁,看向他的目光澄澈,還像個小孩。

    聞言樂止苦翻手袋,掏出手機一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飛行模式,這樣要能接到魏長青電話才有鬼了。

    「不好意思。」樂止苦一邊吞雲吐霧一邊關了飛行模式。

    回國後她中午偶爾會睡午覺,可能是那時候怕打擾開的,後來又忘記關了。

    魏長青自然說沒事,只是心裡對於她的客氣還是有些不適,想了想道:「不跑步,那要不要再走走?」

    樂止苦喝了點酒,但此刻她覺得有些酒意上頭的人可能不是她。

    她看一眼時間:「十點?」

    魏長青發現自己自見她就一直在失態,此刻也顧不上許多,點了點頭。

    樂止苦想拒絕,又有些不想拒絕。見他眼裡有期待,卻又小心翼翼藏著,心裡又湧起一些得意。

    她笑著開口:「我等下……」

    她故意停下來抽菸。

    魏長青便耐心地等著她,但眼神已經微微有些黯淡下來。

    樂止苦有些好笑,心想你也有今天。她夾著煙,突然湊近,煙圈吐到魏長青臉上:「反正也沒什麼事,那就逛唄。」

    魏長青難得沒有皺眉,反而眉目舒展,眼角處的痣都似有了異彩:「去海邊。」

    樂止苦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魏長青前邊帶路,又回頭看她,她懶洋洋跟在後面,將抽了一半的煙摁熄在垃圾桶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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