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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35:17 作者: 芻不回
    《明月不如你》

    作者:芻不回

    新文案:

    樂止苦前二十幾年活得像條流浪狗,後六十年,賭注都壓在了一個人身上,終於翻身農奴把歌唱。

    魏長青看似溫柔,其實骨子裡還是有文化人的保守驕矜與傲氣,本來很有骨氣地想著好馬不吃回頭草,最後還是收養了一隻小可憐。

    只不過這個小可憐畫風有些不太對。

    樂止苦:來啊,浪啊,反正有大把時光~

    重新在一起前,魏長青就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重新在一起後,他比明月更美好╮(╯_╰)╭

    舊文案:

    努力撩他千百遍,不如床上睡一遍。

    樂止苦:和你分手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嘗過你的滋味,一定很美味。

    後來某天樂止苦趕跑了某個炮灰女配,順勢約魏長青吃飯,但全程盯著對面不動。

    魏長青:為什麼不吃?

    樂止苦:哪裡有你秀色可餐。

    內容標籤: 都市情緣 業界精英 破鏡重圓 情有獨鍾

    搜索關鍵字:主角:樂止苦,魏長青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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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古氓之女士逝世於2016年冬,享年六十四歲。

    樂止苦在奶奶去後,整理了遺物,又在長樂待了近半個月。

    冬天的長樂海灣,只有少有的幾天風平浪靜,多數時候,風大得像一片片刀,剔骨削肉般凌厲。

    黃昏時候,會有成群機靈的海鷗長吟,從天空中划過,從窗戶往外投食,他們就像一顆顆炮彈,直射目標,食物不必落地,在空中就被解決乾淨。

    黃昏時候,也會有金色的海浪,一層一層堆疊而來,衝上海灘,留下一地珍貴的碎金。夕陽會把整片天空染成極端絢爛的顏色,像瀕死之人的迴光返照,極端清醒,深知大限將至。

    奶奶去得極其安詳,只有在最後一分鐘,才扭頭看了一眼樂止苦,說了一句話。

    「奶奶想你……想你爺爺。」

    她這輩子大概沒有和樂帷教授說過一句情話,委婉的,直白的……都沒有。她不懂,也不會。

    然而這一句,樂止苦卻聽得鼻子泛酸。也許尋常,但這真是世上最動聽的情話了。可惜的是,樂教授再也聽不到,甚至也沒人知道,他的靈魂是否還等待著這樣一句蒼白無力的情話。這麼幾年了,古女士再追過去還見得到他嗎?一句想你,會不會永遠都只是想你?

    樂止苦說不出地心疼她年邁臥床的奶奶。

    她心智不全,始終像個小孩,認準了一件事,固執得就非要達到目的。畫畫是這樣,和樂帷教授的婚姻也是這樣,畫了一輩子,也和愛人相守了一生。臨走也要有始有終,即使長樂是她心中暢想的安逸樂園,最後她還是選擇回去他們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老房子。

    她不是在長樂去的。

    樂止苦有時候會在這空蕩蕩的別墅村亂逛,不明白一個人執念為什麼會那麼深。這別墅村,本用來養老的,如今像是墓園,埋葬了一條孑然伶仃的身影。

    十四天,不夠她想明白一些事。

    她有時坐在老太太生前常坐的搖椅上,頂著凜冽寒風,默默地想事情。

    鼻涕水淋漓的也能回憶起一些往事,近的遠的,不說紛至沓來,也不至讓她腦海空無一物。

    最近的,魏長青突然聯繫長樂保衛處,有朋友要來。來的是他二哥二嫂,待了沒幾天就離開了,從身殘志堅的老太太身上找到那麼些慰藉,終於接受「就算孩子有病也沒什麼大不了」這樣的說法,欣然而去。

    她還記得魏長青臨走時,兩人的對話。

    「和你分手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嘗過你的滋味,一定很美味。」

    他站在院裡,沒有回頭,風拂過玫瑰嬌嫩的花瓣,裹挾著一陣清香,和海浪纏綿遠去。

    她故意的,叼著一根煙,悠然地吐著煙圈,手臂壓在胸側,觸到柔軟的一片肌膚,胸前的事業線,有意無意的,越發勾人,媚眼卻拋給了瞎子。

    「自重。」他說完就走了。

    她盯著他頎長的背影消失在山腳下的棧橋,不知枯站了多久。

    老太太就在樓上,開了畫室一扇小窗,哼著老頭兒生前教她的童謠。

    「風停了,雨停了,誰在天邊架彩橋?橋上不見車馬跑,橋下沒有白帆飄……」

    一切都那麼鮮活,仿佛在她眼前,又重演一遍。

    遠的,大概是長樂剛開始籌建的時候,魏長青在國外,卻仍每年往返幾趟,回來監工。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他只是不放心老太太,怕她懵懵懂懂的,被人坑了去。

    他也不信任她,不相信她能自己處理好一切。

    那是他來長樂最頻繁的一段時光,也是他們自認識始相處時間最多的一段時光,比他們在一起時還多得多。

    他年紀輕輕,一路讀到博,總是一身書卷氣,矜持守禮,理智冷靜,笑時溫柔,骨子裡卻都是寂寂寒意,分手也比常人來得決絕。就算她賊心不死,他也不為所動。

    在一起時尚能克己復禮,分開後還能指望什麼。

    搬進長樂後,樂止苦終於將一份真心葬於冥冥處,再不天真。

    、

    大年的前一個星期,樂止苦去了梁家,梁浩源是她生父,她還有個弟弟,叫梁修,十四歲,上初中了。

    梁家在琴城,主要從事水產養殖,公司已經營上市。而地處琴城最昂貴住宅區的梁家別墅,深刻詮釋財大氣粗這個詞。三層挑高,像一個精緻的盒子,花團錦簇,珠圍翠繞。

    梁家留她過年,她住了三天,既沒答應也沒拒絕。

    臨近新年,大街小巷都熱鬧非凡,商家抓住一切商機促銷,絞盡腦汁要在這場混戰中殺出一條血路。

    樂止苦逛了兩天商城,沒見這繁忙世界露出半點疲態,似乎過年也不能打消他們的上班積極性。她買了不少東西。

    倫敦和琴城氣候差不太遠,估計也不需要特別準備什麼。她只是有些克制不住,想要買些什麼,以此讓自己變得忙碌起來,充實起來,好像沒那麼無所事事。

    又是兩天,文韻聯繫她,邀她去酒吧。

    大學畢業後文韻就成了一位規規矩矩的上班白領,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比樂止苦還像個吸人精氣的妖精。

    他們倆大學時相識,這麼幾年,活得越發像對方手中那面補妝的鏡子。

    酒吧沒有營業,但因為他們是熟客也是朋友,酒吧老闆大開方便之門,讓倆人占山為王。

    樂止苦幾乎踩斷了架子鼓的踏板,敲碎了銅鈸,鏗鏘有力的金屬樂聲響徹空蕩蕩的酒吧大廳,錐子般鑽入人的耳朵,只有兩個人,也營造出了一個熱火朝天的世界。

    文韻會配合,唱跳都拿得出手,她舞蹈是在工作後學的,腰軟得卻像有十年的功力。

    啤酒淋了樂止苦一頭一臉,咸苦的味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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