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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然突然間沒有辦法抑制自己內心的感情，拉住了周競遠的手，「遠哥…我…」

    周競遠扭過頭來看著林然，眼中似有光。

    「我…」

    「小然，你想說什麼？」周競遠抬手撫上林然的頭髮，聲音溫柔。

    「我…我想說我們去游塞納河吧。」

    林然還是退縮了，他怕，怕說出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林然雖然愛衝動，但他同時也猶豫不決。有的時候林然也痛恨自己這樣子，也想不顧一切地撲上去，哪怕是飛蛾撲火，也無怨無悔。可到了當前，還是猶豫不決，埋不出這一步。

    周競遠似是有些失望，揉揉林然的頭髮，點了點頭。

    這次遊河，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奇怪。四周雖景色甚美，但林然卻無心欣賞，心裡總想著剛才的事，想著自己若是說了，會怎麼樣，想著周競遠對自己的態度。

    他覺得周競遠是喜歡自己的，否則不會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更不會帶自己出來旅遊。可是他又害怕，怕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一個人最大的錯覺，就是總會以為你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林然怕自己犯這樣的錯誤。所以他不敢說，也不敢問。只能就這樣拖著。

    但是林然又覺得自己快拖不起了。

    剛明白自己的感情時他正忙於工作，和周競遠真正接觸的時間也不多，所以只是感覺有些彆扭，並沒有太多異樣的感受。如今鬆散下來，兩人又一起出遊，日日相見夜夜相對，這內心的感情，就像杯里的水，滿的快要溢出來。林然怕自己什麼時候就會忍不住，暴露了出來。可林然又想，這暴露了也好，不用再戰戰兢兢了。但是讓林然主動說出來，他又做不到。

    正糾結著，就聽周競遠在旁邊說：「小然，你一個人在那兒糾結啥呢？」

    「糾結要不要和你表白。」剛說完林然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忙抬頭去看周競遠，「那個…我…遠哥…我…」

    「嗯？你剛才說啥？我沒聽清。」

    林然鬆了口氣，沒聽清，沒聽清就好。但瞬間又有些失落，他沒聽清啊…

    「你糾結什麼呢？」周競遠又問了一句。

    「糾結明天去哪兒。」林然有些蔫蔫的。

    「明天去艾菲爾鐵塔。」

    「哦。」

    林然淡淡地回一句，依舊蔫蔫的。這種狀態，持續到晚上睡覺。

    周競遠其實聽清楚了林然說什麼，但是他覺得還不是時候，而且，他並不想讓林然來說。所以當時他假裝沒聽清。再等等，明天，就明天…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得真痛苦。以後沒去過的城市我還是不要再寫了，腦子裡木有畫面啊！寫起來太痛苦了！他倆終於要坦誠相對了！！激動！

    第23章 第 23 章

    第二天午飯後，兩個人上了艾菲爾鐵塔。

    林然因為昨天的事，整個人還是蔫蔫的，也不太能提起精神。但饒是如此，在林然站上最高層瞭望台時時，整個人都震驚了。艾菲爾鐵塔的最高層瞭望台距離地面有274米，兩個人是順著台階爬上來的，爬了有一個小時左右，但是當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林然到了巴黎以後，他覺得巴黎是浪漫的，也是喧囂的，在巴黎有各色各樣的人，大城市的喧囂，讓林然這個一直待在小城市的人，偶爾還難以接受。但是當你站在最高瞭望台上，放眼望去，整個巴黎都在你的腳下。這裡沒有喧囂，沒有吵鬧，整個巴黎都仿佛變成了一幅巨大的地圖，街道小巷，都只是地圖上的一條又一條長短不一的線。這個時候，你會感覺到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如此令人震撼，又如此令人沉靜。

    林然在這一瞬間仿佛遺忘了一切，什麼憂愁煩惱，都不過是腳下的一片浮雲。

    看了一陣，林然才扭過頭來看身邊的周競遠，卻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林然又有些心悸，忙扭過頭，假裝繼續看風景。

    「小然，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一個我與一隻小兔子的故事。」

    林然一聽小兔子就扭頭瞪著周競遠，但是撞到周競遠灼灼的目光又瞬間轉過了頭，小聲嘟囔：「我不想聽。」

    但是周競遠根本就沒有管林然的嘟囔，自顧自說起來。

    「我第一次見那隻小兔子時，小兔子還是個暴怒的小兔子。當時我一時興起，想去學校接女兒回家，順便見見她的輔導老師，於是，我就見到了那隻小兔子。小兔子外表看起來無害，還很有禮貌，但是我很明顯能看出來，這隻小兔子在生氣。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看出來的，大概是和太多人接觸了吧。當時我並沒有太在意，只是覺得這人可能脾氣不好。

    再見小兔子時，小兔子成蔫兔子了。一個人站在飯店門口，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那一瞬間，突然想上去摸一摸他的頭。和他打招呼，他雖是笑著，可是眼裡也是藏不住的難過。當時就想要圈養這隻小兔子，但是也僅僅是想一想而已。再見到小兔子，已經是幾個月後了。

    那天我下班回家路過小兔子的公司，看到小兔子在門口和別人說話，鬼使神差地，我就停了下來。雖然離得遠我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但看樣子是在吵架。後來女孩子自己走了，小兔子魂不守舍地過馬路，差點被車撞，那個瞬間我的心都揪了起來，不由分說帶他上車去了一家餐廳。

    小兔子那天什麼也沒吃，就喝酒，一直喝，後來喝多了，靠在凳子上哭。」

    林然聽到這兒，再也忍不住了，扭頭瞪著周競遠，小聲說：「我沒哭！」

    周競遠安慰地摸摸林然的頭，說：「恩，小兔子說他沒哭。」

    林然輕哼一聲，扭過頭去。

    「後來我就把小兔子帶回了家。喝多了的小兔子很乖，躺在床上，露著毛茸茸的頭髮，呼吸均勻。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髮，和想像中一樣軟，一樣讓我愛不釋手。那天晚上，我夢到了我已經過世的妻子。她和我說，人生苦短，不要真的等到失去之後才後悔，既然有了心儀的人，就應該盡力去爭取，外界的一切都是虛無的，唯有自己的心，才是最真實的。第二天，我去了我妻子的墓地，在那裡坐了一整天，和她說了很多，最後走時，我和她說，我打算圈養這隻小兔子了。

    後來我不斷地找機會接近小兔子，一起出遊，一起打球，一步一步，讓小兔子留在了我的身邊。可是我也害怕，尤其是小兔子失足摔下山那次，我害怕的渾身都在發抖，我害怕我還沒有真正圈養小兔子，小兔子就離我而去。我更害怕小兔子不肯讓我圈養。」

    說完，周競遠就握上了林然的手。

    「我想問小兔子，我願意一輩子對你好，願意一輩子照顧你，保護你，願意把我最好的都給你，願意愛你一輩子。你……願意嗎？」

    周競遠問得真誠，一字一句都仿佛是砸在林然心裡。林然有些震驚，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有想到，原來那麼早的時候，周競遠就喜歡自己了。他近期才發現自己對周競遠的感情，就如此惴惴不安，心慌意亂。那周競遠呢，這接近一年的時間，他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一路忍耐過來的呢？林然不敢想像，他也想像不到。

    林然一時間有些激動得不能自已，一咬牙，猛地扭過頭，抱住周競遠的頭，衝著他的嘴就親了下去。林然親的迅速，親完馬上鬆開，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