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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然！」穆芸突然叫了一聲，「我這麼愛你你竟然……你竟然要和我分手？」說著就有要哭的樣子。

    「穆芸，不是我要和你分手，是你要和我分手。」林然把穆芸拉到角落，說，「咱倆在一起這兩年來，我自認為沒有虧欠過你，但是我們兩個不合適，就不要互相折磨了。」

    「你不愛我了嘛？」

    林然看著穆芸那張臉，依舊是他喜歡的樣子，依舊讓他心動，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年少易衝動的他了。林然閉了閉眼睛，說：「愛，但那都是過去了。穆芸，我們還是分手吧。兩個人在一起，僅僅只有愛情是不夠的，還要合適，否則，就是互相折磨。」

    穆芸看著林然，終於是哭了出來。

    「我不聽！林然你是愛我的，你就要和我在一起！我不要和你分手！」說著便緊緊抱住林然，任林然怎麼掙扎也掙脫不開。

    林然掙扎了一會兒掙不開，索性就站在那裡，任穆芸抱著，也不再說話。如果是以前，他看到穆芸哭會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哭碎了，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穆芸，好讓她能開心起來，能對他笑。可是現在，他真的累了。或許是漸漸得年齡大了吧，這種轟轟烈烈充滿火藥的愛情，他實在是折騰不起了。

    穆芸哭了一會兒，看林然沒有什麼反應，漸漸停了下來，抬頭兩眼紅彤彤地看著林然，抽抽噎噎地說：「你真的……要和我……分手？」

    林然點點頭。

    「那……讓我再給你過一個生日好不好？」穆芸小心地說。

    林然咬咬下唇，仿佛下定決心地說：「不用了，天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穆芸不可置信地看著林然好久，終於低下頭，鬆開了林然。「不用了，我在旁邊訂了酒店，我自己回去吧。」說完扭頭就走了，走了幾步又回來，從包里掏出來一個盒子，「我前幾天去文具店看見有個本子挺好看的，就買給你當生日禮物了，希望你能收下。」

    林然接了盒子，笑一笑：「謝謝。」

    穆芸點點頭，又想說什麼，終是沒說，扭頭走了。

    林然看著手裡的盒子，苦笑一聲，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自己的心情。站了一會兒，林然起身打算找一家小餐館，要點菜要點酒，把這個生日過了。

    過馬路的時候，林然有些恍惚，差點就被右轉的車輛撞上，那人罵罵咧咧了幾句，見林然也沒什麼反應，就走了。經歷了這事兒，林然也稍微清醒了一下，專心過了馬路。

    剛過馬路，就看到有輛車停在了自己旁邊，林然看了看，似乎是周呂甜爸爸的車。

    車窗搖下來，周呂甜爸爸在駕駛座上沖林然說：「林老師，上車。」

    林然想拒絕，畢竟他現在情緒很不對，他也不能對學生家長發脾氣或者怎麼樣。但是周呂甜爸爸似乎不想聽林然說什麼，見林然不動，就下車把林然塞進了車裡。

    「呂甜爸爸……」

    「我叫周競遠。」周競遠打斷林然的話。

    「呃……周先生，很感謝你送我，不過這不是回我家的路……」

    「我知道。我知道有家餐廳環境不錯，東西也好吃，我帶你過去。」

    林然還想說什麼，但是想想他剛過馬路周競遠就停在他面前，估計是看到剛才的情況，猜到他情緒不太對，打算陪他喝會兒酒。林然突然對周競遠有點另眼相看，想著以後一定更加督促周呂甜，不辜負他爸爸的這一份情誼。

    第5章 第 5 章

    周競遠找的地方很偏僻，而且現在這個時間點，人也不是很多了。周競遠要了個包間，就帶著林然上去了。

    酒菜很快上來，林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就是埋頭喝酒。周競遠也不問林然，就坐在對面看著林然一杯一杯地喝著，若有所思。

    林然知道他這樣不對。他在一個學生家長面前這個樣子會失去家長對他的信任，更有甚者可能會引起家長的投訴。他知道他應該和周競遠談一談周呂甜的情況，說一下以後對於周呂甜的計劃，兩個人稍微喝點酒，然後各自回家，就像是普通的家長和老師的見面一樣。

    可是林然控制不住自己。

    他已經忍了三個月。這三個月來，他經常會在半夜驚醒然後無比思念穆芸，想打電話給她，跟她說不要分手，他還愛她。但拿起手機的瞬間林然又會想起謝恆憲說的話，如果兩個人在一起是互相折磨，那為什麼還要在一起？於是又放下手機。但卻是再也睡不著，一個人呆愣愣地坐到天亮。

    後來他終於想通了，不再想著挽回，穆芸卻在他生日這天又找過來，說他倆並沒有分手，仿佛林然的這三個月都只是一場夢。

    林然怨穆芸，怨她為什麼在自己好不容易想通之後又來攪亂自己的心。但林然已經清醒了，所以他拒絕了穆芸，可是這並不代表林然不難過。

    林然不知不覺就喝了不少，到最後都有些神志不清，直到周競遠伸手摁住了林然的杯子。

    「林然，你不能再喝了。」

    林然搖搖頭，拿開周競遠的手，又喝了一杯。「我還沒有醉，還想再喝點。」說著又要去倒酒。

    周競遠摁住他的手，說：「你有什麼事兒就說出來，說出來會好受點。」

    林然依舊是搖頭，但卻不去倒酒了。整個人向後靠在椅子上，不說話。空氣仿佛凝結了，直到一滴眼淚從林然眼中滑落。

    周競遠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但最終沒有動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林然哭。他能體會這種感覺。當年周呂甜的媽媽去世的時候，他也是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喝酒喝到天亮。

    林然哭了一會兒，擦擦眼淚站起來，說：「周先生對不起，我失態了。很感謝你今天能陪我，我先回去了。」說完就要往外走。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周競遠和周呂甜，他打算明天醒了之後和周呂甜的學習管理師說一聲，給周呂甜換個老師吧，他今天這個樣子估計已經失去了周競遠的信任。雖然臨考前給周呂甜換老師不太好，但是這是他能想出的最好辦法了。

    周競遠攔住林然，說：「你喝了酒自己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林然慌忙擺手，「不能再麻煩周先生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走吧。呂甜自從跟了你上課之後乖巧了很多，我一直也沒時間謝謝你，今天就權當是我對你的感謝了。」周競遠說完，不由分說就把林然拉了下去。

    林然被摁在副駕駛座上，昏昏沉沉地就睡著了。

    夢裡他回到了剛見穆芸的時候，她穿著一件白裙子，長發飄飄，衝著林然笑，可是畫面一轉，就是穆芸抱著他哭的我見猶憐。他想去擦穆芸臉上的淚，可是他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穆芸哭紅了眼。他正無助著，就聽見有人說：「你們倆不合適，不要互相折磨了。」接著又有人說：「你倆不合適，不要互相折磨了。」然後不斷地有人說，這聲音越來越大，吵得林然忍不住捂住耳朵隔開這聲音。等這聲音沒有了，懷裡的穆芸也不見了。他四處尋找，卻見穆芸挽著另外一個男人，開心地笑著。林然想上去問穆芸她怎麼可以挽著其他男人，卻猛然間想起自己和穆芸已經分手了，穆芸能找到新的對象，能開心地生活，又有什麼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