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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33:34 作者: 燈火闌珊
    「棟樑會這次出動了多少人啊?」盧奇凡也不禁驚嘆。就算是內廷家宴不允許侍衛入內,可是皇上身邊的許公公和李公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損失?按理說棟樑會的高手雖然不少,但是應該不會一股腦兒全跑進宮裡去吧。

    「棟樑會一共出動了十三個人。」竇峰苦笑道。

    「才十三個人?那其中必定有絕世高手在內了。」盧奇凡嘆道:「棟樑會中竟然還有這等人物!」

    「其中有一個人不僅一招之內殺掉了李公公,而且重傷了豫親王和許公公。就是假扮李成的人。」

    「棟樑會中竟然還隱藏著這種高手?」倪源驚問道。

    「恐怕不是棟樑會的人,雖然認不出容貌,但是根據宮裡的眼線回報,看武功數路,懷疑是當下江湖的第一殺手溫弦。」竇峰遲疑道,「只是不敢肯定。」

    「是他,」盧奇凡沉吟片刻道:「是棟樑會的人買通的嗎?」

    「溫弦雖然是個認錢不認人的殺手,但根據南陳傳過來的密報說目前他在南陳的誠親王陳潛麾下效力。」倪源道。

    「陳潛竟然能夠收服他?這個溫弦在江湖上一向是出了名地心狠手辣,認錢不認人,而且又殘忍嗜殺,經常因為一言不合就屠人滿門,因此在江湖上仇家很多,只是因為他年紀雖輕武功卻極高,一直沒有人奈何地了他而已。」

    倪源沉思片刻,對竇峰道:「你再派人去將這件事自己調查一下,探查出陳潛到底是怎麼收服了溫弦,如果只是用金銀財物,我們倒是可以同樣收買,如果是其它的方法……」溫弦此人的快劍名震江湖,而且偏偏又精通易容奇術,他當起刺客來,是在是令人防不勝防。

    竇峰依言領命。

    盧奇凡又道:「這麼說來,此事恐怕是棟樑會和南陳安排在大齊的潛伏勢力合作的結果。」

    「恐怕就是如此,」倪源道:「只是此事的真相如何不妨以後再詳細調查,眼前卻有一樁天大的難處了。」他以前從棟樑會中調查來的消息就說明這次的行動準備嫁禍給他倪源,誣陷他行刺齊瀧,有謀反之心。本來得到消息之後,倪源準備從容布置,趁機把棟樑會的這個心腹大患一網打盡,沒想到他們這次行動的忽然提前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以棟樑會對他的刻骨仇恨,不可能因為提前行事就放棄誣陷他的計劃。在死掉的刺客死士身上,必然會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將疑點指向他倪源。現在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估計內殿的侍衛已經開始會同刑部仵作檢查屍首,準備調查了。

    他身為舊梁降臣,地位原本就不穩定,而且與以王家為首的這些大齊原有的根深蒂固的名門貴閥勢同水火,此事一出,必然要趁火打劫,而且,齊瀧此人又生性多疑,對他以後的行事大有妨礙。

    「皇上怎麼樣了?」盧奇凡又向竇峰問道。

    「有豫親王等人保護,皇上沒有受傷。」竇峰迴稟道:「皇后和倪貴妃也沒有什麼,在場的死傷者地位最高的就是陳淑妃了。」

    「皇上雖然沒有受的什麼傷害,可是驚嚇也是少不了的。唯一值得慶幸的可能就是,這次的筵席太后沒有到而已。」倪源搖搖頭。

    「主上此言差矣,幸虧這次太后沒有來。」盧奇凡輕笑道。

    倪源略一思索,立刻明白了的意思。這次的刺客事件對她們來說最值得慶幸的是負責尋找挑選戲班子的是王家,真的追查起來,王家也脫不了行刺的嫌疑。

    這幾年來,王家在朝堂上的勢力日趨龐大,使得皇上對王家原本就是心存芥蒂,而且宮裡還一直有齊瀧並不是太后親生骨肉,而是因為擔心遲遲不能生下皇子而抱養了一位低階宮人的兒子的傳言。尤其這種危險的情況,太后偏偏沒有到,是不是事前知道了什麼?只要稍加挑撥,有心人難免要向某個方向懷疑了。王家一向與他們倪家不合,是他們栽贓嫁禍也不無可能。

    盧奇凡沉思了片刻,抬頭道:「主上,屬下倒是有一計,可以為主上洗清罪名,不過主上要吃些苦頭了。」

    「噢,先生快說。」倪源急道。

    盧奇凡附耳低聲說出計劃,倪源沉吟半響,眼中神采閃爍,正在計較著得失。

    盧奇凡見狀又道:「這幾年來主上雖然竭力低調,少參與朝政,但是相繼滅衛平蜀,而且這次又在南陳立下大功,朝中難免有人嫉妒,只怕已經有功高震主之嫌了,如今溫弦參與到這次的刺殺行動之中,恐怕是南陳要再度啟用陳潛的動向了,主上不妨趁此時機暫且韜光養晦、避其鋒芒,靜觀其變,再圖大事。」

    倪源拊掌大笑道:「好,就這麼辦。」

    第02章 生死一線

    西福宮,正殿。

    倪貴妃由幾個貼身的宮女扶著,進了寢殿,經過了剛剛的那場驚嚇,她的臉色還是有點蒼白,但是已經冷靜下來了。

    幾個宮女服侍貴妃坐定,「娘娘,還是叫個太醫過來看看吧。」

    「不必了,本宮沒有什麼不妥,這個時候太醫正在忙亂的時候,不必給他們添麻煩了。」倪貴妃不耐煩地搖了搖手道。

    今晚的刺客極其厲害,兩次大亂中,受傷的妃嬪很多,太醫院幾乎要忙不過來了,既要照看皇上和諸位娘娘,還有為了護駕而身負重傷的豫親王,而且侍衛們也有不少的傷亡。

    「不如為娘娘端一碗安神湯過來吧?」宮女又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用了,你們都下去吧,讓本宮靜靜,只留下夏真在這裡服侍就好。」倪貴妃有幾分煩躁地說道。

    眾宮女都聽令退下了。只餘下倪貴妃的貼身宮女夏真。

    眼看走了個乾淨,倪貴妃長吸一口氣,轉頭向夏真問道:「剛才為什麼不出手?」

    夏真低頭恭順地道:「小姐啊,奴婢是主上特意命令入宮保護小姐安全的,小姐沒有什麼危險,我怎麼能隨便暴露武功呢?」

    「我怎麼沒有危險的!?剛才的那劍幾乎就要砍倒我身上了,就是剛才那個青衣人的那一劍,我都叫出聲了,也不見你有什麼反應,幸虧父親還說你的武功很好,在宮裡絕對能夠放心呢。」

    唉,那劍離你還有好幾米遠呢,再說了,這些刺客的目標是皇帝,只要你不是擋了他們的道兒,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地浪費寶貴的時間去殺別人的,就算你去求他們砍你,估計他們也會嫌浪費時間呢……心裡雖然這樣想著,但是口上當然不敢這樣說,夏真無奈道:「是是是,娘娘教訓地是,可您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要是有什麼閃失呢?現在再說這話不就晚了?」倪貴妃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

    「是,娘娘其實無需擔心,奴婢是看見您一直呆在皇上的後面,以為刺客是傷不到您,實在是奴婢疏忽了,請娘娘恕罪。」夏真暗暗地嘆了口氣道。

    倪貴妃這才「哼」了一聲,不再追究。

    「對了,剛才的機會那麼好,你怎麼不把綺煙那個丫頭趁機解決了?」貴妃娘娘馬上又想起新的罪名。

    「娘娘啊,那個丫頭一直躲在您和皇后娘娘身邊,讓奴婢怎麼出手啊?出了手之後以後查問起來怎麼交代啊?」

    「在我身邊?」剛才倪曄琳一直處于震驚惶恐之中,目不轉睛地盯著刺客的刀劍,唯恐它們之中有哪一把接近自己,哪裡還有功夫去注意自己身邊。「便宜她了,這個膽小的丫頭,只知道躲在人後面。」

    「您還不是一樣啊。」夏真暗道,心裡翻了個白眼。

    「不過……」夏真看了一眼倪貴妃的臉色,道:「我在雲妃的背後推了一把,可惜她的運氣實在是太好,竟然扯住了鄭貴嬪,用鄭貴嬪當了擋箭牌,倒是被她逃過一次去。只是可惜了鄭貴嬪……」今晚的筵席上,眾妃混亂的時候,她趁機到雲妃身後,推了她一把,本來想把她推到刺客刀下,來個借刀殺人,誰知道被倒霉的鄭貴嬪擋下了,她只是嚇暈了過去,就躺在那裡一直沒有醒過來,由於位置太過於醒目,使得之後刺客第二次對妃嬪下手的時候,她想親自補上一下子都沒法子靠近了。

    倪貴妃又是一陣恨的牙痒痒,白白搭上了一個自己的人,還是沒有除掉雲妃。

    徘徊了一陣子,左右都沒有一絲睡意,外面已經是寅時三刻,只怕不一會兒就要天亮了,倪貴妃索性也不睡了,向外面朗聲問道:「皇上到了哪裡?」

    左右的人回報導:「回稟娘娘,皇上如今在採薇宮蘇才人呢。」

    「是在那裡,」倪貴妃略一沉吟,「這個丫頭,早知道有這一天,就不必本宮浪費那麼多的心力,還專門為她找來了紅蘿藤,白白費了這一番功夫,這次雖然沒有除掉綺煙,除掉了她也算去了一個心頭大患。」

    那可未必啊。夏至抬頭看著倪貴妃,暗道。以她的武功和耳力,明確地聽到,青衣人一劍刺中蘇謐的瞬間傳出的那一聲清脆悅耳的「叮噹」聲,似乎是什麼玉佩首飾碎裂的聲音,恐怕那一劍是先刺中了蘇才人身上的什麼飾物,之後穿透了飾物又刺中身體的。這樣一來,那勢若驚雷的一劍其威力恐怕連十分之一也沒有了。看蘇才人之後血跡洇開的速度,她也能夠判斷出來,肯定不是什麼重傷。

    夏真看了看倪貴妃的臉色,算了,還是先不說了吧,眼下這間屋裡可就只有自己一隻出氣筒啊。

    只是這個蘇才人的運氣未免太好了,這樣的話,之後她的寵愛恐怕要更上一層樓了。這真的只是運氣而已嗎?

    此時的採薇宮中,齊瀧正焦急地坐在外屋裡,看向暖閣門口垂下的珠簾,不一會兒,何太醫一臉揣揣不安地走了出來。

    「怎麼樣?」齊瀧迫不及待地問他。

    「這個……蒙皇上鴻福齊天保佑,那一劍正刺中蘇主子懷裡的玉佩,所以蘇主子的傷口其實不深,只是皮肉傷而已,掌醫女官也已經包紮妥當了,只是……」何零抬頭看了看齊瀧的神色。

    「只是什麼?」齊瀧的神色不悅道。

    何零縮了縮脖子,鼓起勇氣繼續道:「只是那劍上塗了劇毒,幸虧蘇主子似乎以前服食過一些抗毒的藥物,身體對毒性抵抗力比較強,而且,診過脈之後,卑職立刻為她服下了大內密制的解毒丸,所以其實才人體內的毒已經基本上解了……」

    「到底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齊瀧著急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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