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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28:15 作者: 虎與狼
    「我哪兒也不去,只想待在你身邊,阿臨,但紙包不住火,謊言總有被拆穿的時候,我索性跟媽說了,我和你同居,接吻了,甚至睡一張床。」常書平微笑著說。

    夏臨鬆了口氣,摟著常書平坐下來。

    「我哪兒也不去,阿臨,相信我……」常書平乖巧地在夏臨身上蹭,小聲地說。

    夏臨承認,在知道常書平離家的瞬間,他是想舉起拳頭打人的。為什麼一定要打?自己曾經那樣關心常書平,小心翼翼不讓他受半點傷害啊!

    「我可能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但我不知道,可能是想不起來。」夏臨在常書平耳邊說。

    「你這樣挺好的了,阿臨,健健康康的,少抽點兒煙,少喝點兒酒,打牌可以別賭錢,多好的夏臨,對麼?多好。」常書平哄小孩似的捧起夏臨的臉,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夏臨看著這樣寬容溫和的常書平,眼眶又開始發酸。

    「首先改改你這愛哭的壞毛病,多強壯的男人啊,整天哭唧唧的,兩年前都不見你這麼愛哭過。」常書平捏夏臨的臉頰,假裝出一臉的嫌棄。

    夏臨呵呵傻笑著,任常書平捏他笑出來的褶子。

    目前兩人這樣就很幸福了,過日子的人都知道,生活可以有驚喜和刺激以及一點點的波瀾挫折,但最好不要頻繁地有。

    第33章 第三十三篇、

    袋子空了,雷克斯總共也就給了四顆藥丸而已。

    夏臨捏著袋子,心想要不要問雷克斯再要一點回來。雷克斯笑著說這些藥不便宜,一顆一千塊。夏臨知道雷克斯在開玩笑,真正貴的是雷克斯的時間而不是那些藥丸。

    雷克斯開完了玩笑,讓夏臨有時間和自己聊聊天。

    夏臨答應著,實則不敢去。雷克斯肯定會讓夏臨暴露些什麼東西出來,倒不是鳥兒,而是夏臨心裡脆弱的部分,他死守的秘密。

    夏臨確定常書平安穩地待在家裡看書,才轉身出門。他今天需要上班卻依舊請假,因為不想讓常書平多想。

    沒想到雷克斯是狡兔三加二窟,除了在本地的三棟別墅,他還有一個私人健身娛樂場所以及海濱度假山莊……

    夏臨被傭人領進一個純白的房間裡,他以為自己會患上雪盲症的時候,雷克斯穿著一套棕色西服走進來。

    夏臨回頭死死盯著這個人,免得真的覺得自己瞎了。

    「躺到床上去吧。」雷克斯一邊說著,一邊脫衣服。

    夏臨後退幾步,把背貼在牆上。

    「你到底是對我有多戒備!我說了不碰你就不會再碰!」雷克斯無奈。夏臨真特別,每次都能讓他情緒過度起伏。

    「你啥時候說過不碰我,我怎麼不記得?」夏臨戒備地問。

    「現在!現在行了嗎!」雷克斯把外衣往旁邊的白色衣架上一丟,轉著手腕朝夏臨走過去。

    「要打架嗎?」夏臨愣愣地問。

    「誰跟你打架!讓你躺床上去啊!」雷克斯面露慍色,但不是真的生氣。

    夏臨走到床邊坐下來,脫了鞋子躺平,他本來決定不問,但還是怯怯開口:「你想做什麼?」

    「給你催眠,讓你說說自己變得暴力的原因。」雷克斯拉來一張椅子坐下。

    夏臨看著雷克斯,全身繃得緊緊的。

    雷克斯把手放在夏臨額頭上,摸了一手汗。

    「熱嗎?我把空調溫度降低一點?」雷克斯體貼地問。

    「緊張……我怕你把我的銀-行卡密碼套出來,怕你把我的內褲顏色套出來,嗯,白色的,怕你把我喜歡的食物套出來,其實我比較喜歡吃牛肉……」夏臨皺著眉頭一臉嚴肅地爭取坦白從寬。

    雷克斯狠狠掐了夏臨的鼻子一把:「我算知道常書平和孝孝為什麼願意和你做朋友的原因了,真的太可愛了。」

    夏臨嘆了口氣,抬頭對雷克斯說:「雷克斯先生,其實書平是被您催眠了吧?跟那些藥,完全沒關係。」

    雷克斯搖頭:「不,那些藥也算是幫了一點忙。」

    「您希望問我什麼呢?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變得暴力,這種衝動在以前也不是從未有過,只是這次特別明顯而已。我也知道自己變暴力應該是有誘因的,但我總結不出來。」夏臨面露遺憾地說。

    雷克斯取了毛巾,幫夏臨把頭上的汗水擦去,溫柔地說:「所以我希望問問你的潛意識。你對常書平先生那樣暴力的理由,有時候只有在你去掉主觀意識的保護之下,才能夠問出來。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套你的密碼也不會問你的內褲。」

    夏臨笑出聲,搖搖頭說:「我就是開個玩笑,您別當真。」

    雷克斯也笑:「其實我真的想問。」

    夏臨面色一僵。

    「看吧,開玩笑你開不過我的。好了,放鬆,我放點兒音樂給你聽。」雷克斯將手放在床頭櫃的音樂播放器上。

    「可別放十-八摸了……」夏臨提醒道。

    雷克斯一愣,隨即哈哈笑出聲,摁下播放鍵。

    同時被一起摁下的,還有雷克斯手機的撥號按鈕。

    房間裡迴蕩起一段森林錄音,潺潺水流聲,啁啾鳥鳴聲,風拂樹葉聲,令人心中的躁動得以緩緩平息。

    時間回到昨天。

    常書平問夏臨能不能去看看孤兒院後邊那個調皮的老山羊。

    夏臨低下頭,抓緊了手裡的水杯。

    「怎麼了?」常書平問。

    「我十歲的時候,它剛剛出生,還沒睜開眼睛……」夏臨似乎在拼命忍耐欲噴涌而出的情緒。

    「我看著它被母羊舔,看它站起來抖著腿蹣跚學步,最後像個小屁孩一樣蹦蹦跳跳……看著它一點點長大,還留長了鬍子。」夏臨說著,吸了吸鼻子。

    餘下的部分不用再說,這些回憶的鋪墊是為了什麼,常書平很清楚。所以他抱住了夏臨,把夏臨摟在懷裡。

    「它蜷著趴在地上,閉著眼,看起來像和往常一樣在睡覺。」夏臨把杯子放下,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我看到的只是它的照片……只剩下一張照片了。」

    沒有過多渲染的語言,簡單地闡述著一條生命逝去的事實。

    常書平想起了那段視頻,調皮的山羊和孩子們拔河的樣子,狡猾奸詐地捋了葉子自己吃,害得孩子摔得四仰八叉,但孩子卻是在笑著,還跳回山羊身邊摟著它的脖子蹭。

    據說那隻山羊很聰明,嚇跑了幾個居心不軌的人,用它的角頂翻了幾個猥褻兒童的大人,院長不得已才將山羊關在籠子裡,放出來散步也得牽著繩子。

    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人生短短百年,但世間總有比人壽命更短的生物,每個人活著,每秒鐘都會見證生生死死。只有感情深淺的區別,才會催人淚下或是冷眼看過。

    夏臨是個重情的人,他因為山羊的過世,拉著劉孝喝了個爛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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