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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記得他是你弟弟？你配當他的姐姐嗎？」

    白澤這口氣忍了很多年，如果邵瑗瑗是沖他來的，他能理解，是他拐了邵墨琛走這條路。可是邵瑗瑗幹了些什麼呢？總結起來其實就是一句話——「看不得邵墨琛過的好。」

    白澤拉著邵墨琛的手就把人往裡屋拽，一大早衣服都沒加一件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

    「發什麼呆？」

    「唔。」白澤失手擠花圖案，把裱花袋放下無奈地嘆了口氣。

    「是我沒教好女兒，你這口氣是替我嘆的？」

    白澤急了，「媽。」

    邵媽媽把盛著餅乾的烤盤放進烤箱裡，脫了手套，「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我也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就是不為你們，孩子教歪了也是我的責任。」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白澤抿唇不答。

    邵媽媽嘆了口氣，「當年估計就知道了吧？以阿琛那孩子的性格，肯定會第一時間查清楚是怎麼回事的。」

    知子莫若母，白澤只好點頭。

    「阿琛會這樣氣他姐姐是有原因的，他了解我，如果當初沒有瑗瑗的那一出，我未必會反對你們的。」

    「當初我會這麼生氣，有很大的原因就是我覺得阿琛一點都不為他姐姐著想，他姐姐被喜歡男人的人騙了甩了，他還在這種時候跟家裡出櫃。」邵媽媽眉眼也是滿滿的無奈。「之後這也成了她反對你們的一個藉口，我是接受了你們但也可憐她，放縱了她的自私，最後才發現，我才是最大的傻瓜。」

    白澤眨眨眼，想到了他和邵墨琛最艱澀地那段時光，學業工作家庭的三重壓力，他們只能在彼此身上找到最後的依託。

    邵墨琛那是也不過是二十歲的大男孩，夜深人靜時也會沒有安全感的拉著他的手，說著未來的憧憬。生怕一切都會無法實現成為幻影。

    他們確定關係時並沒有想過要和家裡隱瞞，白澤家是一早就知道了。邵墨琛父母是年輕時才移民過去的，觀念還是比較傳統。誰知兩人接吻時被邵瑗瑗看到了。

    他還記得邵瑗瑗當時拍著胸脯跟他們保證父母一定會接受他們的。他也傻，還真的相信了一個上一秒還在尖叫下一秒就答應幫他們的人。邵墨琛倒是深知他姐姐的脾氣，雖然不相信她卻也不想欺瞞父母，更何況他是要和白澤過一輩子的，他不想委屈了白澤也不想委屈了他們的感情。

    卻沒想過，回到家卻是一陣兵荒馬亂。除了邵瑗瑗在，其他七大姑八大姨也都在。白澤回想起那天，至今覺得很混亂，他只記得邵瑗瑗在哭，其他人忙著安慰她。還有人抽空問了邵墨琛，他手裡牽著的青年是誰。

    邵墨琛那個時候抓著白澤的手，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脫口而出，「這是我男朋友。」

    之後也不知怎麼的，矛頭全部對準了他們，摔東西的摔東西，罵人的罵人。

    邵墨琛護著白澤狠狠地挨了幾巴掌，背後還被打出了血道子。

    後來邵墨琛一個表弟偷偷告訴他們，起因是邵瑗瑗本來說要帶未婚夫回家，結果一家人都到了，她就開始哭，說未婚夫騙了他感情，其實他喜歡的是男人…她現在不想活了云云……之後就是邵墨琛拉著白澤進來了。

    邵墨琛當時就找人查了怎麼回事，得到的消息卻是大相逕庭。

    反倒是徹底顛覆了他對他姐姐的認識。

    邵瑗瑗大學時喜歡上一個華裔學長，最開始那個男人跟她確實一開始因為學校工作的原因走的比較近，但是邵瑗瑗表白時，男人拒絕了她，坦誠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之後邵瑗瑗無意中撞見他和一個男人親熱，邵瑗瑗在嫉妒驅使下拍下了照片。也不知怎麼打聽的，打聽到那男人家裡的情況，她喜歡的那個人家裡很傳統，而且母親還有心臟病。

    非常俗套的故事，邵瑗瑗拿著照片去威脅那個男人，男人為了拖時間妥協了。中間的事情他們都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故事的結局是，男人的戀人其實身患重病了，他反而挺高興男人能有新的生活。總之等男人解決邵瑗瑗的事情後，他的戀人已經時日無多了。那個時候邵墨琛找到那個男人時，那個男人沉默了片刻道，我連最後的快樂和留戀都給不了他……我恨我自己，但我也永遠不可能原諒她。

    邵墨琛不清楚那個男人後來如何了，但是當時他在男人的臉上看到了生無可戀。

    就算沒有中間的彎彎曲曲，邵瑗瑗回家哭訴的時間距男人跟她攤牌的日期已經過去了半年。表弟還說邵瑗瑗那個時候哭訴這件事她跟邵墨琛說了，邵墨琛反而嘲笑了她。他閉著眼睛都能推出來是怎麼回事……

    如果不是邵瑗瑗打過來的電話，「你們倆快點回家，我已經告訴爸媽你們的事了。」他也不會這麼衝動把人帶回家，生怕從小和他不和的姐姐給他使絆子。

    「……我知道阿琛是為我著想，不然你們早就該告訴我了。」她也是偶然的機會才知道了這件事的真相，雖然她早在五年前就接受了兩人的關係，也把白澤當自己另一個兒子疼，但是也是在今年才積極地促成兩家人一起過一個年。

    「做錯了就要彌補，我都明白？她不明白？」邵媽媽抖了抖圍裙繫上。

    白澤張張嘴，卻發現不知道該怎麼勸。

    「我不是置氣。」邵媽媽拍了拍白澤的頭，「我只是想彌補一個媽媽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