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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15:49 作者: 岑臻
    可她現在卻傷心得不得了。

    就好像心底裂開了一道口子,隨著塵封的愛意一起湧出來的,還有深深的懊悔和愧疚,以及迫切想要見到他的心情。

    她恨不得長了翅膀立刻飛到他身邊,除了解釋和道歉之外,還想問問他,從現在開始愛他,還來不來得及。

    傅筠心想著就拿起了手機,給紀慕辰發了一條微信。

    而這個時候紀慕辰正坐在某間清吧里喝酒。

    自從被傅筠心「甩掉」之後,他每天都黑著臉,那周身的低氣壓,讓人望而生畏。

    沒多久,整個泰和集團上到董事會主席下到清潔工阿姨都知道新景科技那個搞VR的超級大帥比失戀了,平常從不把情緒擺在臉上對誰都和顏悅色的他近來動不動就大動肝火,不僅與他有直接工作關係的員工儘量避免與他接觸,就連與他沒有工作關係的,甚至連樓下律所的大小律師們,見了他也自覺地繞道走。

    律所的高級合伙人孟廷安聽到風聲,約了紀慕辰晚上一起喝酒。

    作為五兄弟裡頭最年長的,孟廷安沉穩內斂,又是律界出了名的大狀,說話向來很有分量,只可惜他對感情的事知之甚少,沒什麼拿的出手的經驗,現如今自己也陷在愁煞人的單戀里,不知該進還是退。

    好在酒吧里很安靜,昏暗的燈光加上舒緩的音樂,倒是很適合想心事。因此,兩個為愛所困的男人就這樣並排坐在吧檯前,喝各自的酒,煩各自的事,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

    直到喝完了一杯酒,孟廷安才開口道:「聽說你失戀了?」

    紀慕辰聽了也沒什麼反應,只默默地轉著手裡的酒杯,目光透過透明的杯壁落在裡頭混著酒液的冰塊上,像是被什麼了不得的景象勾了魂,看得入神。

    見他不說話,孟廷安也沒有追問,只將酒杯推到酒保面前,示意他再加一杯。

    等酒保加滿了酒,紀慕辰才輕嘆一聲:「算不上。」被歸為「炮、友」的人,哪有失戀的權利?充其量只是解除「合作關係」罷了。

    孟廷安卻誤解了他的意思,以為他說的「算不上」是指「沒有分手,冷戰而已」的意思,於是勸解道:「那就去認個錯,送點禮物哄一哄,事情不就過去了?為什麼要和自己過不去,弄得滿城風雨?」

    認錯?他有什麼錯好認的?他又要拿什麼去哄她?從始至終不都是她在對自己予取予求嗎?他遷就她、滿足她,最終連個名分都沒有,甚至連彼此的關係都不能放到陽光下,他有那麼見不得人嗎?

    想到這裡,紀慕辰忍不住地自嘲地笑了一聲。

    孟廷安以為他不贊同自己的說法,又接著勸道:「有人說,男人成熟的過程,就是把臉丟掉的過程。既然放不下她,那就放下自己的身段,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嘛!要不然,為了面子高高端著,等她走進別人的懷抱了,再後悔可就遲了!」

    可他的身段放的還不夠低嗎?在感情的世界裡,他永遠低她一等,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到最後,還是落到這樣的下場。

    紀慕辰晃著酒杯,聽著冰塊輕撞杯壁發出的清脆聲響,鬱郁地垂下了眼帘。卻在這時,收到了一條微信,是傅筠心發來的:「現在有空嗎?我有話和你說。」

    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紀慕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定定地瞧著那兩行小小的字,不敢相信她竟然會主動給他發微信,可她要和自己說什麼呢?

    當時那麼決絕地要和他「結束關係」,現在又來找他,難道是求「複合」?可以他對傅筠心的了解,她是絕不可能開這種口的。

    因此他一個字也沒回,鎖了手機直接放進了褲兜里,隨後繼續和孟廷安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可不知怎麼的,注意力總是被手機牽引著,雖然已經很努力地克制了,卻依然控制不住看手機的衝動,一分鐘、兩分鐘,時間緩慢地流逝,手機卻始終安安靜靜。

    哼,沒誠意。

    紀慕辰又將手機放回了褲兜,並且決定就算收到了信息也不拿出來,可堅持不到三分鐘,右手又不自覺地摸向口袋,他簡直快要被自己逼瘋了,索性就回了條信息過去,內容卻只有一個字:「說。」

    可他以為離她發消息過來已經過了很久,可一看兩條消息上顯示的時間,間隔不過才8分鐘...

    埃,他這可悲的忍耐力...

    紀慕辰正後悔自己應該過久一點再回的,卻瞥到了一條新消息:「我想當面跟你說。」

    炮、友之間有什麼可說的?更何況還是結束了關係的炮、友?

    紀慕辰腹誹完,就點開了視頻通話。

    卻被拒絕了。

    然後又收到了一條消息:「我想和你面對面說。」

    哼,看起來很執著呢!

    看你能說出什麼來!

    紀慕辰瞥了一眼手錶,很快發過去一條信息:「我11點到家。」

    「今天?明天可以嗎?」

    到底誰找誰啊?還討價還價?

    紀慕辰氣呼呼地按了三個字過去:「不可以。」

    傅筠心只好妥協道:「那好吧,我現在就打車過去。」

    向來只坐地鐵的人竟然捨得打車過來?

    紀慕辰有點驚訝,雖然離她到家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他的屁股卻像抹了油般,怎麼也坐不住,熬了十來分鐘,就和孟廷安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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