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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15:49 作者: 岑臻
    紀慕辰啞然。

    等價交換雖然是自己提出來的,而他也的確想借著這種方式迅速占領她的心,可面對此時的她,他又如何下得去手?

    他沉吟片刻,問道:「你打算做什麼?」

    傅筠心咬著唇,猶豫著要不要將心底那個驟然而起的可怕念頭告訴他,卻聽他說:「作為投資人,在沒有看到合理可行的項目報告書之前,是不會做出任何承諾的。」

    那語氣堅定又專業,還帶著幾分壓迫感,很快就讓傅筠心將心中那點不可告人的心思和盤托出:「呂巧珍的口腔醫院不是還在嗎?為了救活那家公司,他們一定會拿醫院去抵押的,可要是走銀行貸款,程序複雜利息又高,所以我打算借別人的名義以借貸公司的形式借錢給他們周轉。而你之前說過,那家公司競爭力不強,爸...他的經營能力又弱,破產是遲早的事,到時候為了還清借款利息,不得不把醫院賠給我。」

    紀慕辰靜靜地聽完,沉吟片刻之後,才用不帶任何感情的平板語調問道:「先不說別的,我只問你,要是他們知道讓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人是你,會善罷甘休嗎?」

    傅筠心忿忿地回道:「不甘休又怎樣?只許他們算計我不許我算計他們嗎?再說世界那麼大,我隨便藏到哪個角落,他們都找不著,更何況到時候他們一無所有、自顧不暇,哪裡還有錢、有精力來找我?」

    那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找不到你會怎麼樣?

    紀慕辰強忍住沖而出的質問,輕嘆一聲,道:「你這個方案漏洞很多,操作性又不強,你要是想讓他們傾家蕩產,我有一百種簡單又有效的方法,而且事成之後於你也沒有任何風險,大可不必滿世界地躲。」

    傅筠心聽了,眼睛倏地一亮:「那你教我一種最簡單的好不好?」

    紀慕辰定定地瞧著黑暗中那張輪廓柔和的臉,又輕又緩地說道:「教你就不必了,如果你下定了決心,我會幫你搞定。」

    傅筠心低下頭,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胸膛,像是做出了重大的決定般,猛地深吸一口氣之後,抬手去解他的皮帶。

    紀慕辰只覺得某處猛地一顫,當即就昂起了腦袋,他立刻按住那雙不安分的手,啞著聲用近乎無奈的口氣制止道:「傅筠心...」

    他所說的決心是她與傅偉平反目的決心啊...

    傅筠心縮起手指,卻固執地不肯放開,只耷拉著腦袋,強忍住羞意,聲如蚊吶地問道:「你不想要嗎?」

    想要,怎麼不想要?想要得恨不得馬上就把她壓在身下狠狠地疼愛一番,可理智告訴他,眼下並不是合適的時機。

    他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輕聲說道:「我得馬上趕回公司去。」

    似乎為了證明他的話,手機適時地響了起來,他很快接起來,對著那頭說了句:「再等我一個小時。」就掛了電話。

    他知道此時的會議室里還有十幾號人等著他做決議,辦公桌上還有一沓文件等待審批,身為一個有擔當的領導人,他必須馬上離開,可他實在舍不下懷裡的這個人。

    紀慕辰第一次如此傷腦筋。

    他想反正已經讓他們等了一下午了,乾脆就讓他們再等一會兒好了,可他宵想了她那麼久,好不容易等到機會,難道就在這黑漆漆的地方、在這窄小的沙發上、在她傷心欲絕的時候實完成那個年少時就深藏在心底的渴望嗎?

    作為一個完美主義者,紀慕辰打心底里不願意為了一時的歡愉草草了事。

    因此,猶豫再三,他還是戀戀不捨地放開了她。

    傅筠心卻抓住他的袖口,問道:「那明天呢?」聲音出了口才發現自己的語氣是那樣急切,她羞從心起,臉倏地紅起來,連耳根都跟著發燙了,幸好有黑暗的掩飾,才不至於讓她無地自容。

    紀慕辰卻因為她無意中流露出來的依賴心頭髮軟:「明天一早的飛機去紐約。」

    去紐約啊,那應該很久才能回來吧?

    傅筠心垂下肩膀,忽然有點氣餒。

    紀慕辰像是知道她的心思般,撫了撫她的發頂,安慰道:「你放心,出國之前我會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的。」

    他那麼忙,還要抽時間操心那種不光彩的事...傅筠心不由地感到內疚,忙說道:「要不還是等你忙空了再說吧,我不急的...」

    「我急...」紀慕辰說著就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

    傅筠心的身子驀地一僵,隨即又放鬆下來,閉起眼睛由著他吻。

    他的唇、牙齒和舌尖輪番在她那的唇上流連,摩挲、輕咬、舔舐、吸吮,無所不用其極,直到將那兩片柔嫩的唇瓣蹂躪到微腫發麻,才戀戀不捨地撤離,可雙臂還緊緊交纏在她的脊背上,微微喘著氣,用暗啞的聲音說道:「不如,你跟我去公司吧?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傅筠心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他怕她想不開自殘,可她已經被別人傷害得遍體鱗傷了,要是自己還傷害自己的話,那她也太可憐了吧?於是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了一句:「我困了,想睡覺。」

    真的只是想睡覺而已。

    等一覺睡醒,那些暫時儲存在海馬體裡的痛苦記憶肯定會像以前一樣,統統都忘掉的。

    紀慕辰歪著頭看她,雖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卻能感覺到她的情緒,並沒有低落到悲痛欲絕的程度,心不由地放寬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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