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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15:49 作者: 岑臻
    而敏感如廖嘉淇當然也感覺到了傅筠心的冷淡,她蹙起眉頭,下意識地朝顧霄霖看去,卻不想撞上了一雙充滿探究的冰冷眼眸,她心底猛地一突,目光閃爍間就避開了他的視線。

    顧霄霖也收回了目光,隨後從堆滿水果零食的床頭柜上拎起一隻保溫桶,對傅筠心說道:「餓了吧,吃晚飯吧。」

    「好!」被顧霄霖一提醒,傅筠心才發覺自己餓了,前幾天發燒沒胃口,基本沒吃什麼東西,如今燒退了,那飢餓的勁兒一上來,恨不得馬上吞下一頭牛,因此她吃了一碗,又要了一碗。

    顧霄霖見她胃口好,心情也跟著好了,難得地露出淺淡的笑容。

    而廖嘉淇就在一旁痴痴地看著,她多麼希望此時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可她知道,即便自己病入膏肓了,顧霄霖也不會瞧她一眼的。

    她心頭一陣刺痛,一股強烈的苦澀湧上心頭----為什麼傅筠心不費絲毫力氣就能得到他全心全意的寵愛,而她苦戀多年,卻連一個眼神都乞求不到?

    她再也看不下去,轉身就出了病房,連「再見」都沒跟他們也說一聲。

    說「再見」做什麼呢?瞧他們那冷淡的態度,恐怕根本就不想再見到她了吧?

    廖嘉淇心裡又酸又苦,連嘴裡都滿是苦味,她低著頭塌著肩,拖著灌了鉛似的雙腿無精打采地走著,卻在走廊的拐角處被人叫住了:「嘉淇,等等。」

    那早已刻在心裡的熟悉聲音讓她的心猛地一跳,繼而迅速停住腳步,滿懷期待地轉過身去。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個讓她日思夜想的男人,而他此時正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他身形高大、外形俊朗,可最吸引她的還是那高潔的品行和淵博的學識,以及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儒雅氣質,在她心裡,他就是夏日夜空中那輪澄黃的圓月,讓人仰慕又心生嚮往。

    從大一入學那天的驚鴻一瞥之後,她就暗暗敬慕他,到現在為止,已經整整八年了,可她知道,自己在他眼裡,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配角,如果不是他最疼愛的那個女孩的閨蜜,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會分給她。

    不過現在,他特地來追出來,是有什麼話要單獨和自己說嗎?

    一瞬間,廖嘉淇的心底突然生出了強烈的期待,原本黯淡無神的眼睛裡也迸出了別樣的光彩。

    而這個時候顧霄霖已經在她面前站定了,他看著她閃閃發亮的眼睛,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向小筠求婚了。」

    就像當頭被澆了一盆冷水,廖嘉淇心裡的那點期待一下子就沖了個乾淨,前一刻還閃著光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層灰影,她咬著唇,低頭「嗯」了一聲,輕聲回了一句:「我知道。」

    「什麼時候知道的?」顧霄霖追問道,「小筠去你家吃晚飯的那天知道的?」

    廖嘉淇忍住心中的苦澀,默默地點了點頭,卻聽他繼續問道:「所以你就找人去害她?」

    廖嘉淇驀地一愣,隨即抬起頭來,不解地反問道:「害她?誰?筠心?」

    顧霄霖冷冷地瞧著她,接著問道:「那在青澄湖度假山莊,又什麼要害她?」

    那語氣堅硬得就像一把刀,直接戳進廖嘉淇的胸口,她仰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發白的唇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顧教授...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害筠心?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啊,怎麼可能害她!」不知道是因為委屈還是因為氣憤,她的聲線緊繃著,尾音發著顫,一雙大大的杏眼瞪著滾圓,讓那精心描繪的眼線看起來可笑至極。

    顧霄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連一絲微小的眼神變化都沒有放過,良久之後,緊繃的神色才微微一松:「對不起,錯怪你了。」

    可那語氣哪裡聽得出歉疚?就連眼神也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廖嘉淇忽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十分陌生,她強忍住心頭的委屈,仰起下巴憤然反擊道:「顧教授,你又何必呢?傅筠心她根本就不愛你!」

    「我知道。」顧霄霖絲毫不為所動,「可我愛她,很愛很愛,愛到可以為了她,不惜一切毀掉任何一個傷害她的人。」

    這話聽來像是在表決心,可實際上卻是對她的警告。

    廖嘉淇雖然沒有真正傷害過傅筠心,卻忍不住感到心虛。

    她的確有想過,如果傅筠心真的被人禍害了,那她就可以補位上陣了。所以在青澄湖度假山莊找不到傅筠心時特意把顧霄霖找來,是想讓他親眼見證他眼裡獨一無二的女人是如何變得髒污不堪的,而當得知傅筠心被醉鬼嚇到住院時,更是使出渾身解數演了一場戲,目的就是為了往她身上潑髒水,讓顧霄霖與她產生罅隙。

    卻不知自己那點齷蹉的小心思早就被顧霄霖看穿了。廖嘉淇怔怔地望著顧霄霖,那雙狹長的鳳眸中透出堅定又決絕的神情,讓她的心忍不住戰慄起來。

    她捂住胸口,搖著頭竭力證明自己的清白:「不管誰想傷害她,那也絕不可能是我!她比我還可憐,我為什麼要害她?顧教授,你怎麼能這樣懷疑我?」

    顧霄霖垂眼沉默了幾秒,隨後一字一句地說道:「沒有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以後,請你不要再出現在小筠身邊,你們,不合適。」

    廖嘉淇只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只衝上心頭,腦子裡卻因為極度的震驚變成了一團混沌的白霧,讓她無從思考,她蒼白著臉,難以置信地往後退開幾步,隨後猛地轉過身,飛快地衝出走廊,奔下樓梯,一口氣從五樓跑到底樓才停下腳步,彎下腰拄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卻見眼前的米色地磚上落下一大顆水滴,接著又是一大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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