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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13:18 作者: 雲綠酒
難道在睡覺?
我一邊抹了抹額上的汗,一邊光著腳,向著易女士的房間走去,邊走還邊叫著她:「易女士,易女士?--」
聽不到任何回應,還是很安靜,安靜地,會讓我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心慌感。
努力地讓自己穩下來,我走到易女士房間的門前,試探性地喚了兩聲後,握著門把手用力一旋。
「咔吧--」房間的門,居然並沒有反鎖,我徑直擰開了門,光著腳丫走了進去。
沒有開燈,好在易女士他們這房間的採光很好,大床上,還是可以看到正微微隆起的一個身影。
原來易女士還在睡覺,可真懶。
我放輕了腳下的步子,怕吵到床上的易女士,正準備退出去,看著那大床,腦袋一悶,又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起來。
今天,明明很熱,本來就是盛夏的時節,更遑論房間裡面沒開空調。
可是,床上的易女士,居然緊緊裹著一床棉被。
我知道,易女士跟我一樣,都是比較怕熱的。
第15章
「易女士?!--」我跑到大床的面前,看著緊緊裹著棉被,連頭都沒有露出來的易女士,終於,有些慌了神。
我伸出手去,使勁地扯著那床厚厚的棉被,一連叫了好幾聲。
裡面的人,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發了狠一般,我死死地扯著那床棉被,用力地往後一拉,雖然自己因為慣性扯著被子,往後沒穩住身子摔在了地上,但好歹是將被子扯了開來。
「易,易女士?--」我揪著被子的一角,跌坐在地上蹭到了屁股也沒覺得疼,只是看著床上的易女士,呆呆地叫出聲來。
易女士的皮膚,以前還老是被我嘲笑過,有點點黑,也有點點紅,一點都不像子苑阿姨那樣帶著白裡透紅的水靈感。
只是,現在,床上的易女士,沉沉地睡著,那張臉,又黑又紅。
真的是,醜死了。
「易女士。」我又叫了一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大概是寫了一天的作業,我現在只覺得眼睛酸澀地緊,就好像控制不住要流眼淚來緩解一般。
好在,南老爹在這時,回來了。
「南南?--」剛剛回來的南老爹,工作了一天滿是掩不住的勞累感,剛進房間看到跌坐在地上的我,急急地就朝著我走了過來。
我抬起眸來,看著正向我急急走過來的南老爹,卻是伸出手一指床上的易女士,有些嘶啞地開口:「老爹,易女士怎麼不理我了?」
對,你看,我要跟南老爹告狀,不管我怎麼叫她,易女士居然都不理我,她的貼心小棉襖,要生氣了。
南老爹腳步一滯,隨即偏過頭去,目光落於床上的易女士,卻是倏地神色一慌。
那種慌張,我自出生以來到現在,還是第一次在身強力壯足以為我撐起一片天的南老爹臉上,見到過這種表情。
就連我,因為南老爹的表情,都不由地有些失了神。
南老爹大踏步走了過去,摸了摸易女士的額頭,又看了看床頭柜上好幾個瓶瓶罐罐,隨即低下身子去一個用力,將易女士扶了起來,扶著她靠坐在了立起來的枕頭上。
然後,南老爹就去客廳找著自己的手機,也不知道去向誰打著電話去了。
大概,南老爹是太急了,所以連還在地上的我都給忘了要顧著。
沒關係,我又不是很小的小孩子了,我得懂事一些。
原本靠坐著的易女士,似乎是身後立著的枕頭有些不穩,閉著眼睛偏了偏身子,頭一歪,卻是又無意識地仰面睡著。
偏過身子睡著的時候,還不小心碰到了離得最近的一個小瓶子,從床頭柜上落了下來,骨碌碌地在地板上滾著。
大概是我一時間忘了要從地上爬起來,只是坐在地板上,看著那骨碌碌特別歡快地滾著的小白瓶。
下一瞬,那骨碌碌滾著的小白瓶,終於停了下來,落在了我的手側。
我低下頭,目光落於那小白瓶上。
我認得那瓶身上的幾個最為顯眼的大字,安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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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是討厭夏天的,從那時候開始。
那個夜晚,我們家,特別的熱鬧。
南老爹帶著易女士去了醫院,可是醫院不肯收,然後南老爹就帶著易女士又回來了。
我不知道易女士到底吃了多少顆安眠藥,那一個小白瓶,我搖了搖都沒有什麼剩下的。
我只知道易女士全身滾燙,完全沒有意識。
沒有辦法,南老爹動用了所有他能想到的親戚,騎著摩托車,在街道上一家一家地挨著問,去買冰塊。
那個時候,是夏天,有很多買雪糕的,可是很少會有人賣那種冰塊。
跑了大半夜,終於湊到了一小桶的冰塊,用布裹著,將易女士全身都給包了起來。
我一直坐在角落裡,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影,又看著那沉沉睡著的易女士,莫名地,就有些怨氣生了出來。
易女士太皮了,比我還要皮。
你看她自己一個人舒舒服服地躺著,那些親戚倒是沒怎麼折騰,只是守著易女士,倒是南老爹,騎著摩托車不知道跑了多久。
很幸運的是,土法子居然也奏了效,後半夜,一直到天空都泛起了魚肚白的時候,易女士的高熱,終於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