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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10:40 作者: 慕嫵
郝佳沒隱瞞她,點了根煙,吸了一口又掐掉,平靜的說,「我手上還缺點錢,下一年舞蹈室的房租估計又要漲了。」
南城地處國際大都市,房價一年和一年不一樣,房東從來不會連著簽幾年的合同,都是一年到期再續,隨時加價,你不想要了,後面多的是人等著你。
丁雨柔知道她大學這幾年跟著曲清賺了不少,可再多的錢都禁不住流水似的花。
她就是這種性格,死到臨頭了,才想著東湊西補的。
但沒辦法誰叫這是她朋友呢,丁雨柔無奈的嘆了口氣,從包里掏出一張卡,「這裡面有30萬,我自己存的,你先拿著用吧。」
郝佳思考了一下,這三十萬不需要全部用完,這幾個月生意在變好,到交租後的一兩個月估計就能把錢還給她,就沒推辭,簡單的說了句「謝了」,將那張卡收了起來。
以為錢的事情就此解決了,就能鬆一口氣,沒想到家裡又傳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說郝國明得了尿毒症。原本還能靠他每月固定的工資撐著的家裡更加的捉襟見肘了。
郝佳聽著她媽蘇玉梅打來的哭訴電話,內心除了替繼父的惋惜之外,早就不見了任何的波瀾。
她在懺悔,悔不當初,覺得這一切都是老天的懲罰,懲罰她當初在秦峰死後沒多久就嫁給了郝國明。
連三年的喪期都沒過。
其實真要說起來,這也不能怪她。當年秦峰走後,即使背著寡婦身份的蘇玉梅都是個搶手的主,更何況娘家那邊還一直有人勸導她,這麼年輕不該守寡一輩子。
她本就是個容易受人影響的性子,一來二去和退伍回家的郝國明認識在了一起。
小城裡的人都誇她有手段,死了丈夫帶著個孩子還能找到個條件那麼優秀的。
可那麼老實的蘇玉梅能有什麼手段,不就是長得漂亮嗎?
這漂亮的女人就跟正值盛季的花一樣,你靜悄悄的開在哪裡,都有蜜蜂自動來采粉。
郝佳耐心的聽著她一點點的講完,等她哭夠了,不抽噎了,才冷冷的說道,「別哭了,哭又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就比如不會把她爸給哭回來,又比如不會改變她曾逼迫她改姓的這件事。
這件事後來郝佳也聽她小姨解釋過了,是她們幾個的主意,覺得郝佳一個外姓小孩子改了名字才能得人家家裡面人一點的寵愛。
可這道坎就是很難過去。
她狠吸了幾口煙,把電話掛掉,從收納盒裡抽出一張名片,對這那上面的兩個字看了許久......
***
周末到了
林淵北在回家面見褚蘭之前,去了一趟林喻惠家。
早就得知弟弟要來的林喻惠特地準備了幾道他平時愛吃的菜,擺在料理台上,就等著他過來的時候下鍋了。
大門被打開,她忙彎腰給林淵北去拿拖鞋,人還在玄關處,就對著廚房叫著,「阿姨,快燒菜了。」
林淵北接過她遞來的拖鞋,問來這裡的目的,「姐,我托你辦的事情你辦好了嗎?」
林喻惠假裝瞪他一眼,「辦好了,看把你急的,就沒見你因為什麼事這麼上心過。」
之後又沒好氣的給他讓了路,「還不快進來,這麼大了,就知道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沒個男人樣。」
聽她這麼說,林淵北知道事情應該八九不離十了,便結束了話題,抱起了已經奔走過來的明乾。
那天他承諾郝佳會幫她把事情解決後,他就想到能阻止明川,結束這一切的人必定只有一人,那就是明川的父親明棟。
通過林喻惠之口,轉達了這件事,明棟在得知前因後果後氣的凍結了明川所有的卡,當著他的面砸碎了家裡面他最喜歡的那個花瓶,還直罵自己的兒子是個流氓。
他和林淵北接觸過幾次,還一起下過象棋,從棋風就能看出那是個正派的小伙子,斷然不會撒謊騙他,於是連問都沒問他兒子,直接斷定是他的錯誤。
林喻惠到現在都還在得瑟,自己的弟弟除了喜歡上個不被看好的女人之外,還真沒什麼讓別人詬病的地方,不像明天那個弟弟。
現在,她連叫他的名字都懶的叫。
沉浸在這種自豪之中,不遠處的明乾在林淵北耳朵邊悄悄說了什麼,看見自己媽媽一直盯著這裡看,她昂起小頭,大叫道,「媽媽,你避一避啦,我要和舅舅說悄悄話。」
林喻惠這才離開。
她走後,明乾摟著林淵北的脖子,一臉不知的問,「舅舅,為什麼媽媽不讓我叫郝佳姐姐舅媽了?我之前不都是這樣叫的嗎?有什麼不對嗎?」
三連問讓林淵北有些無法適從,找好措辭才解釋道,「奶奶可能會生氣。」
「那奶奶為什麼會生氣?我以後還能叫嗎?」
林淵北選擇了一個最好回答的,「你下次看見她的時候當著她的面叫。」
他不想和郝佳正大光明在一起前,還讓這些事情成為兩個人的阻絆。
明乾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六點半的時候,準時開席。
原本很開心的林喻惠卻在剛準備坐在椅子上時聽到了門鈴被按響的聲音。
狐疑這個時候是誰回來,她便親自走過去開了門。
隨著大門被推開的那一霎那,一張欠扁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來了個不速之客
-明川
她不太高興的問出口,「你怎麼來了?」
語氣一聽就是不太歡迎他的到來。
明川哪是吃過這種閉門羹的人,心裡早就暗恨了起來,但表面上還是和著稀泥,「嫂子,這親弟弟就是弟弟,我就不是弟弟了?」
「你!」林喻惠被他說的啞口無言,最終無奈放了他進來一起吃飯。
吃飯的時候,氛圍還算融洽,都是圍著明乾在聊天,大家都很寵著這個唯一的小公主。
吃完飯後,林淵北不見了,後來林喻惠發現明川也不見了。
到處找人也找不到。
但只要她在往院子裡的角落裡再走幾步,就能看見有兩個男人正站在那裡。
林淵北背對著牆那一面,手上夾著星星點點,將手裡的手機放進口袋後,一轉身,就看見在後面笑的有些陰險的明川。
他無視的走過去,剛邁出一步,右旁的男人插著兩隻手在口袋,笑說,「這漂亮的女人,能讓你透過現象看本質,就比如說她就是穿的嚴嚴實實的站在你面前,你都仿佛能看見她的飽滿,挺翹,線條......」
越說越色/情,越說越下流......
說話的人還洋洋得意,沾沾自喜,殊不知下一秒,他就被林淵北拎著領口,狠狠的拉了起來,抵在後面的牆上。
林淵北比他高些,此刻臉頰處因為盛怒而變得更加立體的稜角,帶著暴風雨來臨前的前兆。
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你他媽嘴巴放乾淨一點。」
說話間猛地一推,把他推向精鋼混著凝土的院子牆上。
有骨頭「咔嚓」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