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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07:03 作者: T大帝
這姿勢……怎麼跟在棺材裡一樣。羅剎覺得法連真是好笑,明明平時是那麼輕佻的人,在家就像轉了性,睡覺的時候竟如此老實。
法連的眉毛整齊,直飛入鬢,皮膚也很白。羅剎邊看邊想著。也很白?對了,霧鳥的皮膚也很白。該隱手下的美人們啊,那怪物真是好大的艷福,選學生都挑漂亮的選。
可是法連的白不同於霧鳥。霧鳥的白是半透明的白,隱隱透著粉紅,尤其是她跟暗燁在一起的時候,那小子的陰鬱襯得她熠熠生輝,在黑夜裡都美得像是在發光。
法連的白是一種蒼白,好像生為一個長著女人臉的男人就該有的那種虛弱的蒼白。這大概就是他平時要把自己打扮得特別艷麗的原因吧,如果作為一個男人不能有男人應有的樣子,那乾脆就美艷得像個女人罷了。平時法連總愛塗脂抹粉,在家卸了妝容,羅剎反而覺得這樣的他更好看。
……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羅剎驚出一身冷汗。
他竟然在拿法連和霧鳥做比較?!比誰白比誰美?!
魔怔了魔怔了……
羅剎皺了皺眉頭,強迫自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出腦海。這傢伙是施了什麼法麼?為什麼自從在醫院聽他說過那些奇怪的話之後,自己被傳染也開始胡思亂想了?
……
話說,他的體溫真低啊。法連靠著羅剎的那一小塊皮膚源源不斷地傳來涼涼的觸感,仿佛怎麼也不會被捂暖。羅剎摸了摸他交疊在胸前的手,也是冷冷冰冰。
即使有那等蠻力,可怎麼看都還是需要別人來保護的樣子啊。羅剎盯著法連的臉想道。
羅剎正在出神,法連睜開了眼睛,嗯了一聲,問:「你醒了?」羅剎嚇了一跳,法連剛醒,睡眼惺忪,纖長的睫毛讓他的眼睛顯得霧氣蒙蒙。
----好近。法連想。羅剎側臥著,用單邊胳膊撐著腦袋,兩個人的臉離得好近。
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的對視。
很快,法連感覺到羅剎的五官在變大,他剛醒,還懵著,不敢置信地慢慢瞪大了眼睛,卻沒來及反應,這顆熱烘烘的腦袋就擱在自己的肩頸窩裡了。
一瞬間,呼吸都凝固了。
法連瞪著眼睛,不敢相信發生什麼。
羅剎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之後,心裡已經給了自己無數個耳光。
大概是瘋了吧……太久沒發泄了?眼前這張女人臉的主人可是一個男人啊!
現在起來也晚了……
羅剎長嘆一口氣,這口熱氣噴在法連肩頭,法連的身體一震,但還是僵著沒動。
法連是像他自己說的一樣,很柔軟。他的肩膀不窄,但骨架細,身量薄,身上很香。法連說這是白蓮的香味,其實羅剎很久之前就習慣這種味道了,因為這味道,法連跟該隱還鬧過,該隱覺得香味太顯著,會留下記憶點成為把柄,法連卻堅持,最後該隱也無奈地默許了,只是反覆強調,出任務的時候絕對不能用。
大概過了十幾秒,但是這十幾秒仿佛幾小時那麼漫長,羅剎把自己撐著坐了起來,法連乾咳了兩聲,也坐直了身體。
----既然事已至此!羅剎深吸一口氣,看著法連,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法連被羅剎突如其來的擁抱弄蒙了還沒緩過來,緊接著就被他這句話又嚇得怔住了。
雖然之前在醫院的那些話跟告白也沒什麼區別了,但是這麼明晃晃的問法……簡直欺人太甚。
法連眼珠一轉,臉上浮現一抹狡黠的笑容:「我喜歡你?剛剛明明是你主動抱我的哦。」
羅剎想了下,的確是這樣,這事兒洗不清了。
「雖然你是個男人……」羅剎猶猶豫豫地說道,聲音好像很苦惱,「我應該也不那麼在意,畢竟你也不是個糙老爺們的樣子。」
法連這會終於清醒了。他反應過來羅剎的意思,心頭像被扎了一根冷針。
羅剎感覺氣氛有點怪,法連的眼中已經沒有霧氣,眼神變得冷冰冰的。
法連說:「我不需要你這樣勉強。」法連說。
羅剎愣了一下:「我……勉強什麼?」
「你想說什麼?說完啊。」法連把「你」字咬得很重,冷冷問道。
我想說什麼……羅剎糊塗了,他的想法很簡單,如果法連喜歡自己的話,那就……
「我們可以試試看?」羅剎這句話說出口變成了問句,他有點納悶,自己是會錯了意,還是哪句話惹法連不高興了?為什麼一下子他就翻臉了?
「試試看?」法連冷笑,「我可以試試看的人選多了,為什麼要跟你試試看?」
???
羅剎的臉也冷了,他這是哪根線搭錯了?
「只是覺得我長了一張臉,就想跟我試試,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需要的還是女人。我不需要你這種施捨。」法連說。
羅剎覺得這個詞很陌生,甚至有點可笑:「施捨?」
他何德何能,又有什麼可施捨?
法連又縮回到沙發的一角:「我還不至於缺愛到讓你來施捨我,跟我談感情。」
羅剎還是雲裡霧裡,但火氣已然上頭:「的確,我是覺得你可憐。」
「可憐?我哪裡可憐。」法連提高了音量。
羅剎還是不懂法連這究竟是鬧的是什麼脾氣,他突然覺得今天來這裡毫無意義。
羅剎說:「不可憐嗎,該隱把你撿回來的時候你差點都死了。被人折磨得渾身的骨頭都斷了。」
法連的聲音有些發抖:「……誰告訴你的這些?」
「班那裡有你的病例,我看到的。」羅剎說。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可隱瞞的,他自己被該隱撿回來的時候也沒好到那裡去,在地下搏擊場打死了人,被人追殺到走投無路,只是沒被抓到打到死而已。如果被那群人追到,羅剎的下場肯定跟法連當時也一樣。
「你幫我擋了子彈,又說怕,又說冷,我可憐你,說跟你試試看又怎麼了,有問題嗎?」羅剎也破罐子破摔了,滿心不爽,說話也沒了遮攔。
呵呵,原來如此,和著來報恩了麼。法連感覺心裡涼得結出了冰渣,額頭卻氣得冒出了汗。
「可憐我,看我長得跟女人也沒區別,所以你想試試,那我要問問你了,你想試什麼方面呢?」法連所有的語氣又變回了平日裡那種挑釁的口吻:「我當時被該隱救回來的時候,不僅是骨頭斷了,連四肢的肌肉都被撕裂了,否則該隱為什麼要改造我的身體?但是即使我成那個樣子了,當年那些人還是想把我找回去,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法連勾著嘴角地看著羅剎,眼神有如第一次見到羅剎時那樣,默然但暗暗流露敵意:「一個玩偶,樣子好看,任人擺弄,即使有一天裡面的棉花都黑了髒了,線頭也開了,還是有人願意拿來玩家家酒,畢竟洗洗乾淨,誰在乎裡面髒不髒呢?所以我可能比你上過的任何一個□□都要髒,你確定還想要跟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