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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06:59 作者: 萬斯年曲
「停停停!「我舉手投降,咬牙切齒地說,「你不是說忘記了嗎?拜託,那種糗事就不要提了,我保證,這次不會麻煩你送我回家。」
他不置可否,還是倒了一小杯酒放在我面前:「我們今晚已經打烊了,喝完這一杯,回家吧。」
「騙人,」我端起杯子,一口氣喝下去,火辣辣的感覺划過喉嚨,整個食道都跟燒著了一樣,「門口明明掛著OPEN的字牌。」
「那是還沒來得及翻牌子而已,我們周四晚上是不營業的,」說著,他伸長脖子,對還在擦離吧檯最遠的那張桌子的夏辛春大喊一聲,「辛春!去把門口的牌子翻一下。」
我轉身看向身後,夏辛春頓時像被驚著了的小動物一樣,拽著毛巾,倉皇跑了出去,我蹙眉看著一臉好笑的周遠行,眯眼豪氣地宣稱:「你可不許欺負她!」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慌不忙地說:「你想喝醉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可以回家了。」
「我是說真的,她是個……值得人心疼的女孩子。」
他的笑容頓了一下,下一秒,緊皺著眉像趕蒼蠅一樣,開始趕客人了:「快回家去吧。放心,我不會欺負她的。」
我死皮賴臉地說:「再給我三杯酒,我就走。」
他瞪著我,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給我倒酒,我每一杯都一口下肚,等我喝完三杯,把杯子放回吧檯,他立刻眼疾手快收走杯子,死活不願意再讓我喝。
「行了,別再喝了,再喝真會醉的,打電話叫人接你回去。」
「不用,我沒醉,還清醒著呢,不用人接」我沒喝盡興,但也不想真讓他以為我是個酒鬼,於是拿出錢包,問,「多少錢?」
「算我請你的,本來今晚就不營業。」他十分慷慨大方地說。
「那多不好意思。」我一邊說著不好意思的話,一邊喜滋滋地把錢包收了回去,他哭笑不得,把我送到門口,一直到我坐上計程車,才走進酒吧。
我沒有打電話給郁臨深,除了臉有點熱以外,我的大腦和身體非常清醒,那幾杯酒的酒勁顯然不夠,我不禁懷疑,是不是周遠行給我的酒里摻了水,為什麼每次喝都不覺得醉?
然而,坐上計程車,報出地址後,頭暈的感覺倒慢慢來了。路程過去一半,接到郁臨深的電話時,我的酒意正濃,頭疼的厲害,難受地揉著太陽穴,一邊說:「臨深,我好像喝醉了。」
「你在哪裡?一個人嗎」他的聲音透著焦急。
「嗯,一個人。在計程車上,回家。」
「把司機的工號牌拍一張發給我,我馬上去你家,」他停頓了一下,又快速說了一句什麼話,但我沒聽清,連著「餵」了幾聲,他的聲音倒消失了,只剩惱人的「嘟嘟嘟」聲不絕於耳。我撇了撇嘴角,打開手機相機,準備按他說的拍張照片發給他,手機卻提示電量告急,死機兩秒,驀地黑了屏幕。
我靠在后座,頭抵著窗玻璃,盯著窗外快速掠過的街燈和閃著璀璨車燈的汽車,心想,這酒醉來得可真及時。
☆、9-6
白天殘留下來的溫度似乎還在發酵著,我下了車,扶著扶手往樓上走去,樓道燈明亮地刺痛我的雙眼,等我拖著一雙腿,終於走到家門口,累的直接坐地上喘氣,顧不得熱,也顧不得髒。我靠在防盜門上兀自發著呆,過了很久,才想起我應該進屋,這樣醉暈暈地坐在大門口,實在談不上雅觀。
然而,我剛站起來,轉過身,面對家門,猛地被人從身後拉住了手,我腳步向後踉蹌一下,然後跌進一個胸口劇烈起伏的懷抱,再然後這個懷抱的主人異常嚴厲地低吼起來:」你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叫你不要掛電話嗎!不是叫你拍照片給我嗎!你不是說回的自己家嘛!」
我被嚇地眼皮一跳,酒也醒了大半,回過頭來訕訕地瞅著他。他的眼神凌厲而不安,額頭上滲著細密汗珠,臉上不見一點溫柔,似乎連每一個毛孔都在生氣,我被他這幅盛怒的樣子嚇地手足無措,在腦袋裡排練好的劇情也卡了帶,」我我我」了一大串,什麼也沒「我」出來。
他沉著臉,一手攥緊我的手腕,一手去開門,鑰匙在他手裡叮噹作響,仿佛和它的主人一樣,在憤怒著……
我的手腕被捏地生疼,哭喪著臉,可憐巴巴地求饒:「別這樣,我錯了,還不行嗎,你輕點。」
他不聽,開了玄關燈,一把把我扯進去,直到把我扔在沙發上,才鬆手。
「知道疼嗎!?我不是叫你好好吃晚飯,然後回家嗎?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快被你----!」他沒說下去,而是居高臨下地瞪著我,唇線還緊扯著,眉毛也緊緊皺著。
我揉著被捏疼的手腕,聽著他兇巴巴的語氣,眼淚在瞬間涌了出來:「你這算什麼!之前是冷暴力!現在直接動手了對吧!」
他怔了一下,我的眼睛被淚水充滿,看不清他的臉,我不管不顧地繼續哭泣,一邊哭,一邊發泄我的憤怒和心酸:「郁臨深!沒想到你是這種男人,我不就是拒絕了你,沒有跟你上床嗎!你犯得著那樣冷漠嗎!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因為是第一次,太緊張了!」
我一吼完,客廳沉入了一種難以明說的微妙寂靜中,又過了很久,我才知道自己口不擇言說了些什麼話,但也沒什麼可後悔的,我就是一名27歲的老處女,那又怎麼樣!
「我什麼時候冷漠了?」他走近我,面孔陷入難辨的陰影中。
「所有時候都冷漠!」我用手背拭去滿臉淚水,繼續指責他的不對,「我知道,男人都是食肉動物,我沒讓你吃上肉,所以你不甘心,所以你才故意用你的冷漠懲罰我。」我越說,越口無遮攔,但我控制不住自己,誰叫現在的我喝醉了。
他蹲了下來,臉上的怒氣不見了,但依然看不清表情,聲音卻軟下來:「我沒有對你冷漠,更不會懲罰你。那一晚,是我太唐突了,不該對你……」
「不該怎麼樣,你也已經怎麼樣了……」我喃喃道,頭疼變成了頭暈。
他似在嘆氣:「我沒有怪你最後拒絕了我,相反,幸虧你推開了我,要是你第二天後悔了,那就沒法挽回了。」
他認錯的態度十分誠懇,我胸腔里的那把火卻越燒越旺:「郁臨深!我說的是冷漠,不是那晚的事!」
「那你說,我聽著。」他一本正經坐到我面前的茶几上,很無奈的樣子,仿佛面對的是一個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瘋子。
「我,你,我,」囁嚅半天,我索性一梗脖子,大聲道,「我想你像從前那樣親我!」
客廳再次陷入寂靜,我的氣勢也在越來越空洞的寂靜里快磨沒了,就在我準備站起來一走了之的時候,唇突然被人啄了一下,然後我聽到他說:「這樣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