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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06:59 作者: 萬斯年曲
郁臨深這陣子連日加班,據他說公司又下達一個新的開發項目,他不得不投注更多時間和心力在工作上,我們見面約會的時間大大壓縮,一周只能見面一兩次,有時匆匆吃完飯他還要回去繼續加班,連一起看部電影都快成了不切實際的夢想。
這次因為他出差,我已經連著六天沒見到他了。他每晚睡覺前都給我打電話,但聽到那端他疲倦的聲音,我又不忍心繼續拉著他陪我說話,只好簡單聊幾句,再勸他好好休息,忍著不舍先把電話掛了。我很想他,這種無法克制又必須克制的想念來的甜蜜,卻又讓我無法冷靜下來投入自己的事情。
晚上回到家,我要麼看會兒小說,要麼看部電影來打發時間,看過的東西往往也只是在眼前一閃掠過,留不下多少痕跡。
但這天晚上,當我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重新再看小說里的某些章節時,幾乎不費一點力就沉浸在了故事裡。
拉爾夫臨去羅馬和梵蒂岡之前,來到麥特勞克島,為了和梅吉當面道別,也為了再好好看一看她。對彼此深深的思念、愛意,還有那即將到來的長久離別讓他們走出了最後一步,身體和靈魂第一次融入到一起。
幸福是短暫的,更何況是一段會受道德譴責和內心折磨的幸福,隱秘的快樂中埋藏著傷心和絕望。最後兩人不得不分開的那刻,他們也把最真實的自己深深隱藏了。
梅吉一心想要一個融合了她和拉爾夫骨血的孩子,和拉爾夫分手後,她的願望成真了。為了瞞住丈夫盧克和其他她必須瞞住的人,她不得不主動去找他,忍著反感跟痛苦與他做*愛,好讓孩子今後能「光明正大」地出生……
我不想對梅吉和拉爾夫的這段婚外情進行道德批評和譴責,也不想去思考他們的人格是高尚還是低劣。看到這裡,留在我腦袋裡最深刻的片段只有拉爾夫占有梅吉身體的那一幕,他們的掙扎和歡愉。
是否相愛著的兩個人總是渴望擁有對方的身體?那麼,郁臨深愛我嗎?我對他的愛又有多深?
☆、9-5
今年的夏天格外漫長,漫長到,我幾乎喪失了時間概念。N市那家建築公司如約來我們公司考察,對公司產品十分滿意,等我們簽好合同,把合作的事情敲定下來,一看日曆,已經到八月了。
八月的天氣持續炎熱,毒辣的太陽曬的人汗流浹背不說,炙熱的溫度甚至烤地人皮膚發痛,這樣火熱的季節,我跟郁臨深的感情卻以無法估量的速度驟然「冷卻」下來。
自那一晚在他家裡看過電影,我和他都默契地不再提起那戲劇性的一幕。一是由於那晚之後的日子,他太過忙碌,忙碌到我連見他一面都成奢侈,更重要的則是因為……那實在是一個讓人尷尬的夜晚,因為,在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的情況下----戀人親手做的晚餐、試過紅酒後留下的微醺感覺、催人流淚的愛情電影和黑暗中肌膚相觸的顫慄----我卻在最後關頭推開了他,喘著氣說「對不起,我還沒準備好」,然後衣衫不整地飛奔下樓……而我根本記不起當時的自己哪來那麼大的力氣,哪來那麼強大到足以抗拒誘惑的決心,在最後一刻掙脫了他的桎梏,而當時的他,是我從未見過的難以形容的狼狽和驚愕。
難得見面的時候,他依然體貼入微,只是再也沒有對我表現出似那晚的瘋狂熱情,親吻也是淺嘗輒止,絕不再深入一步,時刻與我保持著一小段不遠不近的距離。我忽然欲哭無淚了,甚至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這樣形容也不準確,畢竟我還沒有饑渴到迫不及待、非要把他搞上手的地步……但是,每次他在我想繼續吻下去的時候,會毫不遲疑地推開我,就像那一晚我推開他那樣。
八月的第一個周五,郁臨深在下班前來電話,說他今晚要留在公司加班,沒辦法和我一起吃晚飯了,然後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囑咐我吃完晚飯早點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到家給他電話。然而我卻焦躁了,或者說,越來越慚愧越來越後悔自己當時那樣「殘忍」拒絕了他。
下班後,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生悶氣,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生誰的氣,直到天黑了,才晃出公司,我沒有吃飯,更沒有回家,而是賭氣般地攔車去了原諒酒吧,決定等自己喝醉了,再打電話給郁臨深,讓他把我扛回去,再然後,我就可以借著酒勁……
寫有酒吧名字的木牌露了出來,不過上面的字跡已經模糊,加上天黑的關係,等於什麼也沒有。在我看來,它仍然是一間沒有名字的擁有神奇魔力的酒吧。
推開掛著OPEN字樣的黑色窄門,踏上蕩漾著藍色波紋的地毯,再走進一邊的拱門,就是我記憶中的酒吧。可是這一次,淡藍色燈光下依然安靜放置著木桌、高腳凳、晶瑩剔透的玻璃杯和反著藍光的吧檯,卻看不到一個客人,也沒有溫柔帥氣的酒吧老闆和藏有獨特心事的女人。
我坐在靠門最近的一張桌子旁等著他們出現,畢竟我今晚的目的就是來買醉的!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依然沒有人出現,我又不能自作主張沒有禮貌地自己倒酒喝,心情也變得無比失落:看來,我的如意算盤今晚別想打響了。
就在我起身準備灰溜溜回家的時候,一陣急促下樓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接著又傳來一聲一聲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然後它們的主人一前一後出現了。我高興地從凳子上跳起來:「辛春!周老闆!」
夏辛春像是被突然出現的我嚇了一跳,一直瞪著我,半天沒說話,直到周遠行風度翩翩走進吧檯,朝我露出一抹難以體會其中意思的微笑,她才猛地驚醒,恢復成印象中冷淡的模樣,對我說「你好」,隨後異常鎮定地拿著抹布去擦離吧檯最遠的一張桌子去了。
女人,總是對直覺有種堅定的信念,而此刻,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什麼貓膩。於是我走向吧檯,挑了挑眉,:「周老闆,你們……你是不是和夏辛春有什麼?」
他沒肯定,也沒否定,因為他根本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直截了當地說:「又心情不好了?」
我剛被這兩人激起的一點好奇心就這麼被澆滅了,嘆了口氣,無奈笑了:「看來我給你留下的第一印象無論如何沒法抹去了,但是,你好歹給我留點面子,講話別這麼直白。」
他聳了聳肩:「說實話,我已經不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樣子了,會這麼說,只是一種習慣罷了,一般我的朋友來這裡,十有八*九是因為心情差。」
「好吧……」我用雙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定睛看擦玻璃杯的男人,他說我是他的朋友,這感覺真不錯,我不禁咧開嘴笑了,「我的目的就是喝醉,所以只要容易醉的酒都給我來一杯!」
他驚訝地抬了抬眉尾,打趣道:「你確定?我可不想一會兒送你回家的時候,到地方了,你也不下車,然後突然哭地慘兮兮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呢喃某個人的名字,求我幫你叫他來陪你,還死活不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