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2023-09-25 05:06:59 作者: 萬斯年曲
到了地方,我依舊惴惴不安,這裡的撞球室在一家會所的地下一樓,郁臨深牽著我走進去,直奔最角落的兩張撞球桌。四個人,三男一女齊刷刷看向我們牽在一起的手,我掙開與他十指相扣的手,不無緊張地對他們笑。
「臨深,女朋友不錯啊,哈?」第一個說話的是個中等個子的男人,五官普通,但身材看著挺結實。
「那還用你講?」
郁臨深笑著拍了下他的肩,回頭給我做了介紹:「這是孫誠,」他又指著這張桌子另一個個子很高,正微笑看著我的男人,「這是盛輝。」
他對我點頭,我也笑著對他們說:「你們好。」
旁邊一桌的一男一女是一對情侶,男的叫劉文亮,高高的個子,皮膚略黑,身材偏嬌小的女孩子叫杜輕語,兩人看起來要年輕一些。
我們互相點頭算是認識了,郁臨深攬住我的肩:「這是我女朋友,酒媚。輕語,我和文亮打,你跟酒媚打,反正你們倆都不會。」
「喂!誰說我不會了!」杜輕語不樂意嚷著,但還是走到我面前,熱絡地挽上我:「別理他們這些男人,竟瞧不起我們的水平,走,我們倆另找個桌子玩。」
我舒了口氣,還好他們沒有糾結我的名字為什麼那麼另類,對他們也開始喜歡起來。
杜輕語的撞球水平的確和我不相上下----一樣的慘不忍睹,除了握杆姿勢像模像樣外,比我好不到哪裡去,毫無章法玩了十分鐘,我們倆一個球沒打進,都有點泄氣。
「天哪,不玩兒了,太難了。」她把球桿扔到一邊,跳上桌子,抱怨。
「你好歹握杆的姿勢是對的,我連杆都握不住。」我俯低身子,趴在桌沿,調整自己的姿勢。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個人物名字。
☆、7-4
「頭要再低一點。」忽然,背後響起一道男人的聲音,我轉過頭,居然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譚郝博。
「握杆的力量再大一點。」他笑著繼續指導我,同時拿過被杜輕語放在旁邊的球桿示範起來。
他的姿勢很標準,一邊演示,一邊給我解釋:「一旦找准角度,不要猶豫,果斷出杆。」
說完,一個球已經打進洞裡。杜輕語早跳下桌子,坐到桌子旁的沙發上去了,此時正用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譚郝博。
我摩挲槍頭,淡淡笑了:「啊,謝謝,我就是打著玩的。」
「我水平也不行,不過應該比你好點。」
他熟稔的語氣令我微感訝異,上次在柯梁愛家見到他,我們只相互點頭,一句話沒說,所以直覺他是一個待人偏冷淡的人,現在他主動來跟我說話,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原來他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
「你一個人來玩嗎?」
「不是,還有一個人,他要晚點到。」
我突然想起鄭辛遠來,尷尬笑了,沒再問下去,他似乎看出我的想法,頗為體貼地解釋:「是我姐夫。」
我的心裡鬆了口氣,心情也明快了,再看向他時,發現郁臨深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面帶微笑,眼神卻有點冷:「酒媚,碰到熟人了?」
他徑直走到我身邊,湊近我詢問,雖然我們沒有肢體上的接觸,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們是男女朋友。
我尷尬點頭;「是一個朋友。」
郁臨深眼中的冷意緩解少許,朝譚郝博走過去,笑著伸出手:「你好,郁臨深。」
譚郝博也笑,兩人的手輕輕碰了下:「你好,譚郝博。」
我突然頭疼起來,還好譚郝博等的人很快到了,他說了聲「先過去了」就朝著另一張桌子走過去,我看著他的背影,再看看郁臨深沒什麼表情的臉,恍惚感到,他恐怕是以為我被人搭訕,有點吃醋了。
我把球桿放在桌上,故意自嘲笑了:「我打球技術太爛,他看不下去,才過來教了一點,唉,我還是不打了,太丟人現眼了。」
「我教你,」他直接上手,幫我擺正姿勢和手位,「別這麼僵硬,放輕鬆,打桌球一定先在腦袋裡規劃好路線。」
我「嗯嗯」半天,不是我有心敷衍,實在是他和我貼的太近,周圍又有人圍觀,我再好的定力也不免耳熱了。想起剛才好心施教的譚郝博,漸漸神思恍然,不知道他會怎麼看我,剛和鄭辛遠分手,轉眼就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
「別發呆,認真點。」他嚴肅訓我,我繼續「嗯」下去,既來之,則安之,事已至此,再去想那麼多也只不過是折磨自己。
我們六個人一起吃過晚飯,孫誠提議去酒吧坐坐,杜輕語先不同意了,吵著累,要回去,劉文亮自然跟著女友一起走。孫誠又把目光轉向我跟郁臨深,郁臨深二話不說,直接丟給他一句「戒酒了」斷了他的念想。最後,他可憐巴巴地望著盛輝:「盛輝,我們倆去!他們一個個見色忘友的,還是我們兩個單身漢相依為命比較實際。」
盛輝淡淡瞥他一眼:「嗯,今晚去不了,有事。」
「你能有什麼事?」孫誠不樂意。
盛輝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看了看屏幕,突然笑了:「是讓我不再是單身漢的事。」
孫誠張了張嘴,無奈道:「也罷,你們都走吧,沒人性的傢伙們。」
於是,在孫誠「哀怨」的目光下,我們早早散了,各自回家。
郁臨深照例把車停在小區外面,步行送我回去。
今晚的月亮很圓很亮,郁臨深一直牽著我的手,清冷月色下,他的輪廓卻是溫暖的。花壇里,桔梗花的清淡香氣在這個夏日夜晚聞起來格外讓人心曠神怡。
「你知道桔梗花是什麼樣子的嗎?」我側頭問他。
「不知道,我對花沒有研究。」
我不無得意地笑了:「那看起來我活的也沒那麼糙,你活的也沒那麼精緻嘛。」
他也笑,白牙在月色下微微閃著光:「我從來沒說你糙,也沒說自己精緻,你這得意勁兒從哪裡來的?」
「從你身上嘍。」我哈哈笑起來,他莫名其妙看我一眼,然後搖搖頭無奈笑了。
這一晚,當他慢慢低頭,打算親吻我的額頭時,我抬起頭,在他眼神一盪時出其不意親上他的嘴唇,然後在他還來不及反應之前,趕忙逃竄回家。
我站在陽台上,頗有點「小人得志」地沖站在樓下神色難辨的人揮手,等他走遠,才摸上自己的嘴唇,為自己得逞索吻竊喜了一番,直到洗澡上了床,嘴唇上似乎還能感覺到那一瞬溫軟的觸感。
據說有些人一旦陷入戀愛中,會不分場合不分時間傻笑,而我很不幸地,剛好屬於這類人。
「阿媚,剛才開會,你一直傻呵呵坐在後頭樂,樂什麼呢?」柯梁愛推開我辦公室的門,一邊走進來,一邊問。
我收起笑容,不在意地說:「沒什麼,就是想起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