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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06:59 作者: 萬斯年曲
    我知道自己瞞不了她,只能把心裡的苦笑搬到臉上:「我和鄭辛遠的確遇到點問題……」

    「別對我說謊,阿媚,能讓你這麼反常的男人肯定不會是鄭辛遠,」她的眼神由犀利變得溫柔,卻令我心驚,「是不是因為上次張源說得那個男人?」

    我訝然,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我該說什麼呢?說我因為姐姐離婚,而我又突然碰到自己的前姐夫,才導致自己心不在焉?雖然這是事實,但柯梁愛肯定會繼續鍥而不捨地挖掘她所認為的事實,而不是我口中說出來的。

    「如果不想說,別勉強自己,我只是因為關心你。」

    她跳下桌子,繞到我身前,擋住玻璃幕牆之外的世界:「我很欣賞鄭辛遠,所以當我聽到你和他在一起後,很為你們高興,但我想或許我當初不該撮合你們,因為你這段時間看起來並不開心。」

    我扯了一個寬慰的微笑面對她:「我和他的問題不是你的錯,你不用煩惱。如果要論對錯,錯也在我身上,我不該因為忍受不了孤獨就接受他,更不該因為『年紀大了就該找個合適的人結婚』這樣愚蠢的想法而妥協。」

    她拍我的肩,用一種姐姐關心妹妹的口吻說:「我以前以為,你和鄭辛遠有很大機率會日久生情,我以為結果的確如此。可現在我發現,也許你正在愛著什麼人,或者說,你一直在愛著某個人。」

    我張嘴,打算反駁,她卻不給我辯解的機會:「阿媚,你不用對我說什麼。你是我的朋友,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但我想告訴你一句話,如果可以,給自己一個真正的機會,而不是別人眼中的機會。」

    我低頭再次看向那塊黃色印記,突然記起,自從那晚和鄭辛遠鬧得不歡而散以後,他真的說到做到,到現在都沒和我聯繫過,而我竟然完全沒有想過去聯繫他。

    晚上躺在床上,我一直在回想下午聽到的那番話。柯梁愛說的機會是什麼樣的,我毫無頭緒,也不想去琢磨怎麼樣給自己那樣一個機會,令我惶恐的是,她居然看出來我「正在」愛著誰,或者「一直」愛著誰。

    我拿起床頭柜上的那塊銀色手錶,對著它發呆,突然想起明天似乎就是該物歸原主的日子。想到這點,我已經沒有心思去想自己愛著誰,我拿起手機,點開酒舒發給我的一條信息,看著那陌生的11個數字,準備撥號的手又停下。

    這個時間點說不定他早就睡下,打電話過去會不會不禮貌?

    於是我決定發條簡訊過去:「我是酒媚,你明天有空嗎?」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鐘過後,預想中的簡訊提示音沒有響起,取而代之的是來電鈴聲。

    我從床上下來,來到客廳,給自己倒一杯溫開水喝下,鈴聲還在持續,我的嗓子終於不再那麼幹了。

    「餵。」我的語氣乾巴巴的,聲音也不好聽。

    「酒媚?」郁臨深的聲音比以前聽起來更加低緩,說我的名字時,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有點模糊難辨。

    「你喝酒了?」我不自覺皺眉,想說的話脫口而出,等說出口,我才意識到自己說這句話似乎逾越了,我希望他醉的足夠沉,那樣就不會聽清楚我到底說了什麼。然而----

    「呵呵,找我什麼事?」他在那邊笑,笑得並不開心。不過我不會愚蠢到再去問他出了什麼事。

    「我上次和你說過,要還你手錶,所以想問你明天有沒有時間,我們在哪裡見面。」

    那邊沒了聲音,我估計他早就忘記我要還他手錶的事,一時感到尷尬,也許我不應該太把這塊表當回事。就在我以為他會提議把手錶扔了時,突然聽到他說:「明天上午我會在公司,如果你有空的話,請送到我公司來,我待會兒把公司具體地址發給你。」

    「不用,姐姐告訴過我。」

    「那明天上午十點,你到公司樓下後,給我打電話,我下來拿。」說完這句話,他就掛了電話。

    我盯著黑下去的手機屏幕,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2-6

    第二天天氣晴朗,只偶爾吹來一陣風,不像前幾日那樣讓人冷的想縮起脖子,倒是輕柔的讓我感到很舒服。我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坐公交來到郁臨深工作的公司樓下。

    酒舒和郁臨深舉辦婚禮前,我就從母親和酒舒的口中得知,他在一家研究和生產汽車制動系統的大公司里做研發部門的經理,很受上司的欣賞和重用。除此之外,他還有相當不錯的家境,父母皆在本地政*府擔任要職,他本科從C大畢業後,去德國留學讀研,一回國就直接到眼前這家公司做了經理。

    和他這個經理相比,我這個「經理」可謂小巫見大巫了……

    我站在一輛停在路邊的越野車旁邊,對著車窗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衣領,確保沒有失禮之處,才拿出手機,給郁臨深打電話。

    很快,我就看到他拎著黑色公文包出現在公司門口。他穿著深藍色長款大衣,腳上的黑色皮鞋在陽光下閃著光,邁著大步往我這邊走。

    他拉開我身邊的那輛越野車的後門,把公文包扔進去,抬頭看我:「上車吧。」

    我發現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眉頭微微皺在一起,沒敢問什麼,便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然後我才發現自己剛才借來整理儀容的車子居然是他的,而我居然完全沒有在意這一點。

    車子駛上主路,一路往東開去。

    郁臨深自上車以後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抿著嘴沉默地開車,我不知道他遇到什麼事,但我直覺我這樣坐在他的車裡並不合適。

    「姐夫----」

    他側頭看我,眼神有一股駭人的氣勢,我一下子收住嘴,不得不再次提醒自己,他和酒舒已經不是夫妻。

    我低下頭,從包里找出那塊表放在中控台上:「你的手錶,我放在這裡,你有事先去忙吧,在一個好停車的地方把我放下來就行了。」

    他沒有去看那塊表,還是一言不發地看著前方,我突然覺得待在這個車廂里實在令人難以忍受,於是決定自作主張,隨便指一個地方好叫他停車。

    「你媽剛才打電話給我。」

    我眼皮一跳:「她知道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挑起嘴角,沒有什麼溫度地笑了一下:「你姐姐倒是灑脫,離婚了自己跑去M市,把爛攤子都丟給我收拾。」

    我第一次聽到他用這麼刻薄的語氣說話,心裡一沉:「離婚又不是我姐姐一個人的錯,肯定是因為雙方都有問題。」

    他嘴角的弧度揚起地更厲害,但眼神卻有點冷:「你們還真是一對相親相愛的姐妹。」

    我沒來由地覺得生氣,他果然被離婚折磨地不清,現在怒氣都要撒到我這個局外的「前小姨子」身上來,這實在不符合我所看到的郁臨深的行事風格。

    我還沒發作,他又硬聲硬氣地說:「你媽叫我去你爸家,把離婚的事說清楚,你和酒舒不是姐妹情深嗎?剛好去向你父母說明一下,離婚是你姐姐提的,我也沒有認識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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