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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5:06:06 作者: 梅琦
    唐苑沒再開口。

    「我已經給你父母打過電話了,你可以收拾東西回家了。」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過段時間再說吧。」

    唐苑一出辦公室,就看到了堂哥,他站在辦公室外的欄杆旁邊,沖她笑了一下,走近,拍拍她的背,柔聲說:「苑苑別怕,哥哥在。」

    她抬頭看向他的眼睛,問了同樣的一句話,「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們都要這樣對我。」

    唐庭偏了一下頭,擦掉眼角的淚珠,重新轉回來,「我們苑苑沒錯,是那些壞人的錯。」

    到家時,父母已經趕了回來,爺爺,大伯也都坐在沙發上,見他們進來,母親最先站起來,紅著眼和唐庭說:「麻煩你了小庭。」

    她帶著唐苑回到樓上,剛想開口問些什麼,唐苑已經躺下,蒙住了被子。

    許芩輕輕合上門,下了樓,幾個人正在小聲討論著,幾個男人也搞不清這其中的前因後果,都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但他們不相信唐苑會那樣。

    一直沉默的唐庭開口了,「我知道苑苑在談戀愛,至於別人說的開房,苑苑說沒有發生什麼,那這次和那個畫室老師是絕對不可能,她很喜歡那個男生,我懷疑是那老師騷擾苑苑。」

    幾人沉默了,過了良久,唐庭又說:「我們應該給苑苑找個心理醫生,她現在的狀態特別不好,我看過國外的一些相似的事情,處理的不好,對她以後的影響特別的大。」

    伯父點頭贊同。

    唐爺爺是老一輩人,不太清楚這其中到底怎樣,但是有人欺負他孫女就是不行,「這孫子,欺負到咱們家頭上了,老子一槍崩了他。」

    許芩放下了手頭的一切工作,在家陪著唐苑,可她話很少,一直窩在自己的房間,連門都不出。

    許芩眼看著她消瘦下去,實在心疼,想著法兒的給她做好吃的,可不論以前多愛吃的,她都沒有胃口。

    這天,許芩端著幾乎未動的酒釀圓子,小聲在廚房哭泣,她的苑苑到底是怎麼了。

    客廳的電話忽然想起,她抹了一把淚,過去接起電話,那頭的人有些急躁,「唐苑,你怎麼才接電話。」

    許芩吸了吸鼻子,「我是唐苑的媽媽,她生病了。」

    孫晉陽心猛的一揪,啞聲問:「什麼病?」

    許芩:「很嚴重的病,她都沒法上學了。」

    掛掉電話那刻,孫晉陽都是懵的,怎麼會生病,還是這麼嚴重的病,心裡著急,想馬上回去看她。

    下面的人在喊他,「幹什麼呢,快點兒接灰呀。」

    他才反應過來,走到架板的邊上,拽著吊繩把水泥拉上來。

    他現在的位置有三層樓高,因為要給大樓外面貼瓷磚,在室外搭了架板,讓工人走動,他心裡越想越著急,心不在焉,工友喊他拿架板另一頭的瓷磚時,他腳下一滑,直直從架板上摔了下來,那刻他心裡一直在想著,不能死,一定不能死,他還要照顧唐苑,怎麼能就這樣死了。

    他一直在心裡默念,又覺得自己太貪心了,在失去意識前的一刻,他說:「死也可以,再見她一面就行。」

    醒來就在醫院了,醫生正在給他的腳消毒,因為掉來的那刻他的腿在用力,所以承受了很大的重量,腳後跟跟骨都踩裂了,皮膚碎成了好幾半,血淋淋的外翻著,加上跟腱斷裂,疼痛常人難以想像。

    孫晉陽咬牙堅持,一聲沒吭,額前滾著豆大的汗珠,張赫幫他擦掉,還絮絮叨叨的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幸虧下面有堆沙子,要不然你命都沒了。」

    他還勾唇笑了一下,「老子還是命大。」

    處理完傷口,醫生建議住院修養幾天,孫晉陽拒絕了,堅持要回工地。

    醫生見慣了,冷聲說:「別怪我沒告訴你,你這傷沒幾個月根本長不好。」

    他還是堅持出了院,張赫架著他回到工棚,「你只能先養著了,吃飯我給你買,千萬不能動,醫生說你後面骨頭碎的挺厲害。」

    孫晉陽歪倒在床上,頭埋到被子上,悶悶的嗯了一聲,感覺到錐心刺骨的疼痛從腳底蔓延至全身,一波一波的不間斷。

    他現在根本沒辦法入睡,只能聽著工友此起彼伏的鼾聲,睜眼到天亮。臉上的汗幹了又濕,濕了又干,如此的循環往復。

    他心裡急,不知道唐苑怎麼樣,自己現在又成了這樣子,忍不住撥了她家電話,接起的同樣是她媽媽,這次她媽媽最後說:「我知道她在跟你談戀愛,但她還小,你以後別來找她了,也別打電話來了。」

    孫晉陽將枕頭扯起來摔到一旁,痛苦的倒在床上,大掌蓋在臉上,第一次覺得無能為力。

    唐庭著手找心理醫生,過了幾天就帶唐苑去看,但沒有告訴她,只說「我們出去玩玩,轉轉,放鬆一下。」

    唐苑本想拒絕,可看到堂哥專門開了伯父的車來,不忍心,便拿上了單肩包,臨出門想著去玩兒肯定要吃東西,便把錢包也帶上了。

    汽車在路上行駛,有風吹進來,唐苑攏攏額前的碎發,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忽然很想很想他。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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