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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51:38 作者: 汪毛球
    這股很熟悉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看著這個青年的臉,常夏在驚嚇之餘突然有了一種不可言喻的感覺。

    常夏伸出手指向他,聲音略抖地開口,「你……」

    不等常夏說出第二個字,只見黑髮青年驀地回過神來,驚恐地噫出了聲,迅速將手中半截香腸扔在地上,哧溜一聲奔向了客廳。

    殘留在常夏視覺里的最後一幕,是青年經過轉角奔向客廳的光潔背影,以及----

    一條毛茸茸的橘色大尾巴。

    毛茸茸的大尾巴。

    大……尾巴?

    臥……槽???常夏突然當機,腦子裡的邏輯被瞬間打成亂碼,大尾巴的幻影在他眼前來回滾動,瞬間忘記自己出來是幹什麼的他,張開了嘴半晌沒有動彈。

    一分鐘過去,常夏伸出手,狠狠地擰了下自己的手臂。很好,很痛,看來不是做夢……那一定是自己睡眠不足產生幻覺了,呵呵。

    對,一定是幻覺,怎麼可能有人長尾巴的。

    看來最近不能再加班了,我這肯定是過勞導致的。

    呃……

    等等……哪裡好像不太對勁……為什麼我家會有人???而且那個人長得……總覺得很像……

    ……屁桃。

    常夏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居然會產生人跟貓長得相似的念頭,他渾渾噩噩地直起身子,抄起廚房裡的擀麵杖腳步虛浮地走向客廳。

    空氣太過安靜,呼吸聲都顯得特別沉重。

    習慣了黑夜的暗度,就算不用開燈也能看清客廳里物品的大概輪廓。踩在木地板上,每一次輕柔的腳步都會發出細微的聲響。

    月光從落地窗映入,泄了一地。

    窗邊,蜷縮在貓窩裡的毛球抖成了一台發動機。

    常夏環顧四周,並沒有找到剛才的那個黑髮青年,整個空間裡唯一的活物就只有屁桃。

    我就說嘛,一定是我產生幻覺了,這裡哪裡有人……常夏自我安慰地無聲一笑,放下了手裡的擀麵杖。怎麼會有人長著尾巴呢,要是真有那麼玄幻的事,還不如相信剛才那個人是屁桃變的。

    抖成發動機的毛球又提高了一檔震級。

    嗯?屁桃……變成人?

    常夏狐疑地目光瞄向背部毛炸開的橘色毛球,伸出手,順了順屁桃的毛,輕聲喚它,「屁桃~屁桃~」

    屁桃幽幽地抬起頭,抖抖抖著身子看向常夏,一雙大眼睛泫然欲泣。

    「剛才是你開的冰箱門嗎?」常夏蹲下身子與他平視,用往常那種溫柔的語氣問它。

    屁桃僵硬地偏頭賣萌,「喵?」

    常夏微微眯起了眼睛,繼續問它,「香腸好吃嗎?」

    「……」發動機屁桃仰起頭瞅著天花板,一副我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

    常夏打量了下屁桃這副不自然的神態,更是證實了自己心裡的猜測。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壞心眼騙屁桃,「哎呀,那香腸都過期半年了,不小心被吃掉的話說不定會死呢。」

    「喵?!」屁桃猛地將頭轉向常夏,一臉震驚,耳朵緊張得繃平。僵持不過兩秒鐘,屁桃跳出貓窩,面向落地窗,咧大了嘴巴開始乾嘔。

    嘔嘔嘔。屁桃用前爪摁住胸前拼命擠壓著食道。

    可惜沒吃貓草,也沒嘔出什麼東西來。

    常夏叉著手看著這一幕,心裡毫不驚訝,甚至還有點想要冷笑。

    「果然是你。」常夏挑了挑眉,點了點屁桃的小腦瓜,「真是個壞孩子。」

    因為太過想要將胃中東西嘔吐出來,屁桃的眼淚被擠了出來,將眼角的細毛給沾濕了。

    為了進一步證實自己的猜測,常夏從儲物櫃裡的常用藥箱內拿出一盒健胃消食片,對著屁桃搖了搖,道,「我這倒是有保命的藥,可惜只有人才能吃,哎。」

    聽後,屁桃的耳朵豎了起來,隨後又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動個不停,一副糾結得不得了的樣子。只見它撓頭晃腦地思量了半天后,走上前伸出一隻毛爪摁在常夏的手背上。

    噗的一聲。憑空一陣白煙暈開,毛爪消失,一隻白皙滑嫩的手出現。

    這隻手的指甲略長,但上面有好看得月牙彎。

    「藥。」再一次出現的黑髮青年淚光盈盈地抓住常夏的手,哽咽道,「嗚嗚常夏我要吃藥,我不要死掉。」

    一切變化得太快,常夏還沒有從貓是如何變成人的過程中反應過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楞楞地打量著這個叫著他名字的黑髮青年。

    瞳孔是透亮的琥珀色,跟屁桃一模一樣。

    「屁……屁桃?」常夏試探著叫他。

    「嗯嗯是我是我,常夏你快把藥給我,嗚嗚不然我要死掉了。」屁桃哇地哭出了聲,眼淚順著圓潤的臉頰滑了下來,他用力搖晃著常夏的手,前傾著身體想要將健胃消食片搶過來。

    常夏仍未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但因表情儲存量過少,此時他也不知道應該擺出什麼表情來面對。常夏表情混亂地將藥遞給屁桃,待他胡吃海塞地將藥全塞進嘴裡用力咀嚼完後,咽了一下口水,冷靜地對他說,

    「你過來,我們談談。」

    第4章 坦白

    沙發上,倆人面面相蹙正襟危坐,一人表情嚴肅,一人惶恐不安。

    屁桃緊緊攥著T恤的衣角,手心發汗。這是常夏怕他著涼給他拿的舊衣服,袖口還有屁桃橘貓形態時咬出來的毛邊。

    常夏定定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屁桃被這目光盯得汗毛直立,他咬了咬下唇,巍巍地說,「常、常夏,你要跟我談、談什麼。」

    因為太過緊張,說完後打了個嗝。

    小模樣既可憐兮兮又委屈巴巴的,逗得常夏嘴角勾了勾,放鬆了神情。

    「你有什麼要交代的,現在都說吧。」常夏故作嚴肅道。

    屁桃見他並沒有要發難自己的意思,鬆了一口氣,老實回答道,「我、我是故意跟著你回家的,今年的冬天太冷了,我以前住的地方被人給拆了,我實在找不到地方住,那天我見你捧著一大堆吃的,就跟著你進了電梯……但、但我不是故意要偷你的香腸,我只是沒有吃飽,你現在給我倒的貓糧都只有一點點。」屁桃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比劃,食指與拇指挨得極近,真的只有一點點而已。

    「前面兩次動靜也是你弄的吧。」常夏有些好笑地問他。

    「嗯。」屁桃點點頭,順便委屈地解釋道,「我有跟你說啊,但是你每次要麼不理我,那麼就拿假老鼠來逗我。」

    常夏回想了下這段時間的情形,屁桃好像是粘他粘得有點頻繁,並且一直喵喵喵地叫個不停。原來這是餓了的意思啊。常夏這才恍然大悟。

    「我知道你們人類都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偷偷吃掉,我再也不敢了。」屁桃垂下頭耷拉著,喪著一張小肥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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