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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湛北的視線下移到她的腿上。

    「正好······」

    「生生。」一道男聲打斷了周生生的連貫話語，來人同樣穿著迷彩服，衣著嚴整，身子挺拔，俊臉清雋，哪怕是不在軍訓時間衣服也穿得規規整整，和他們這些一解散就撒歡的人不一樣。

    周生生和秦湛北同時循聲看去。

    秦湛北很警惕地聞到了味道：「誰？」

    周生生轉過頭來，當沒看見他。

    靳修很嚴謹，也很刻板，他愛管這樣管那樣的，以前吧周生生還能再忍忍，後來靳芳芝不搭理她了，她也懶得搭理他們靳家的人。

    靳修走過來，垂眸看著她，大拇指捏著食指關節有些用力，他清了清嗓子說：「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我跟你有話說嗎？」周生生很奇怪地問，語氣染上莫名其妙，別意就是：你誰啊？你為什麼要來找我說話？

    靳修沉著臉，「生生，別鬧。」

    秦湛北雙腿一跳，輕鬆地躍了起來，他拍拍身上的灰，雙手插進褲兜與靳修對視，兩人的身高不相上下，氣質卻差天差地，他嘴上沒個正經把門的：「兄弟，追人也得分個先來後到啊！」

    周生生眼皮子一跳，這混蛋在說什麼啊？！

    靳修壓著氣不看秦湛北，偏頭與她說話：「是關於南南的事兒，有外人在，不好說。」

    秦湛北心口被插了一刀，你他-媽才外人呢！

    周生生站起來，拉回秦湛北：「我一會兒就回來。」

    兩人往操場最裡邊走去，一堆用來修葺的水泥石沙堆在角落，操場圍欄外有蟬鳴聲傳來，秦小二爺看著兩人越走越深，氣不過踢了不知道哪兒滾來的足球一腳。

    「喲，咱二爺吃炮仗了？」大皮鞋戲謔地靠近。

    大晚上地，他和四哥換上球衣來足球場單人對戰，找周堯，那個龜孫要吃雞，找秦湛北，人不在，敢情一個人在這兒看月亮呢。

    秦湛北厭煩得不想說話，膝蓋一彎倒在草地上，湛黑的雙眸盯著頭頂的一輪圓月。

    快到盡頭的時候，周生生耍賴地往地上一蹲不肯走了：「靳修你到底要說什麼？」

    靳修停下來，背脊筆直，夜色下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你跟秦湛北談戀愛了？」

    「關你什麼事！」周生生最討厭別人管她私事，她拉-屎拉-尿關別人屁事啊！

    「生生。」靳修轉過身來，「離他遠點，他那樣的人不適合你。」

    他高出她差不多有一個腦袋，兩人在地上投出影子，陰影重疊，有點兒相依偎的感覺，大概只有影子才能靠她這麼近了。

    「呵！」她揚起一抹刺眼的笑，「都是抗霸，不就是我的成績沒他好嘛。」

    「我不是這個意思。」靳修急得想解釋。

    「得，您成績好，您將來一定會找個書香門第科科考第一的名門淑女。」周生生不準備再跟他扯皮，拔腿就要走。

    「我不會找這樣的人。」靳修有些執拗地說，「周生生，我喜歡你這麼多年你看不出來嗎？」

    靳修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她僵住，從指尖到臉部都是僵硬的。

    他的語氣帶著苦澀和酸晦：「南南的事，我就從來都沒怪過你，你把自己的心箍上枷鎖，任何人都進不去，喜歡你，也是我心甘情願的。」

    「靳修，我們是相對立的。」周生生平靜道，要讓靳芳芝知道，自己的侄兒喜歡上討人厭的繼女，還不氣得吐血一缸。

    「我們從來就不是對立的。」靳修看著交疊的影子搖頭，「是你，是你自己要和我們所有人站在對立面。」

    「你確定？」周生生舌尖在牙齒上打轉，狠了狠心還是決定快刀斬亂麻，「哪怕沒有南南這件事，我跟你也絕不可能，因為，我對你沒有一點的好感，哪怕只是手指頭這麼一丟丟。」

    說完後，她迅速撤離，沒有給他一點兒迴旋的餘地。

    不喜歡就拒絕，別吊人胃口弄得自己多受歡迎似的，她周生生做事從來就果敢決斷，更何況是她不在意的人和事。

    靳修滿臉蒼白，他緩緩地蹲下去，伸出細瘦的五指輕輕碰了碰地上的影子。

    月亮忽然躲進雲層，連影子都沒有了。

    -

    第二天的軍訓匯演聲勢浩大，前方坐滿校級領導和軍-方官-員，周生生他們連是最後入場的，上去大概不到一分鐘就下來了，緊接著是方塊舞她們上去。

    劉多脫了軍訓服搭在頭上遮陽：「上去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走的什麼玩意兒，你們有人往左有人往右的，我都不知道該往哪兒了。」

    「還說，要不是你打亂節奏，我們男生後面能亂成一團嗎！」大皮鞋用帽子扇著風。

    周堯一拍周生生的肩膀：「兒子，怎麼不說話？」

    「你爸爸在思考人生呢。」周生生靠在小草莓身上懶洋洋的，不知道哪兒弄來的書本攤開搭在臉上。

    秦湛北坐在周生生後面，眉眼倦懶地盯著她後腦勺看，似乎要盯出個洞來。

    匯演快進入尾聲的時候教官就跑到了主席台斜下面去了，全體教官集合，立正稍息轉彎，踢著正步離開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