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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她走到人群之中，一一聽取他們的對話。

    *

    「劉同學，這、這甄同學怎麼就死了呢。」問的人是李同學，他低著頭，聲音都發顫。

    「不知道。」劉同學說著，有些煩躁，「反正跟我沒關係。」

    「這裡最可能殺甄的可就是你了。」另一名男同學看著劉同學說道，「你和他一個寢室的，平常兄弟相稱，但他背地裡搞你媳婦，你能不氣？你能不想殺了他？」

    「我又不是豬腦子。」劉同學冷冷說，「殺人犯法這點道理我不懂嗎？你能不能不血口噴人？」

    說著，劉同學又看向李同學，懷疑地說：「李同學，你表面上是甄同學的跟班，但我們都知道他欺負你訛你錢還打罵你對吧，你其實對他已經恨之入骨了吧。」

    李同學攥緊了褲子，搖頭：「我不敢……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李同學就離開了。

    趙同學坐在椅子上，沉著一張臉，誰都看不明白她的表情。

    在她不遠處，有人看著她暗暗討論。

    「你說會不會是趙同學殺的人啊？她都要給甄同學生孩子了，結果對方不僅讓她打了胎還始亂終棄，勾搭別的妹子……這換做我，我也氣啊！」

    「我也覺得是她，剛剛她不還說有打算嗎？我覺得她就是打算殺掉甄……」

    「死得好。」王同學在周同學身邊，狠狠地說。

    「行了。」周同學看了他一眼，緩而垂眸，「人是該死，但在這裡不要說這種話。被別人聽去了，等會兒和警察造謠你和甄不和怎麼辦？」

    「也沒說錯。」王同學不在乎地說，「我是看不順眼他，巴不得他去死。」

    周同學深深地看了王同學一眼，嘆了口氣：「你真傻。」

    「你才傻。」王同學說，「周周，你沒必要為了這麼個人渣毀了自己。」

    片刻，周同學回了句。聲音輕輕的，沒有氣力的。

    「已經毀了。」

    *

    從目前角色給予的信息來看，劉同學和甄是室友，李同學則是甄的跟班，周和趙都曾是甄的女人。而現在，只有王同學是最不熟悉甄的，暫時可以把他排除在兇手嫌疑之外。

    唐米垂著頭，開始分析：劉對甄的恨，從表面就可以看得出。而李，唐米覺得他不是膽小，而是隱忍。這樣的人，最容易爆發。趙在之前說「有打算」到底是打算殺人一了百了還是說以後得過且過？周的「已經毀了」是指因為殺人毀了自己，還是因為被甄毀了的感情？

    她開始觀察每一個人的表情，想從中找出撒謊的痕跡。但眼前的人，都是戲子，他們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唐米是沒有數的。她又不能與對方談話，從中獲取真假信息的對比，這樣的局面，她的職業完全起不到作用。

    所以，只能從直接證據入手。

    話筒在主台下放置台上，在甄拿起之前誰都有機會動手腳。

    作為第三方的他們不能搜身的話，那麼直接證據應該從肉眼就可以看出來的。

    唐米開始仔細觀察她的嫌疑人們：周同學的領口有黃色污漬，不過這污漬應該是油污，是為了掩蓋什麼還是無意沾上的呢。李同學剛去過洗手間，他的褲子上有擦濕手的痕跡，但身上沒有任何黃色。劉同學的衣兜里鼓鼓的，看不出放了什麼，但有一角黃色露出。趙同學和王同學沒離開過現場，身上沒有可疑的黃色殘留。

    雖然李同學的身上也沒有黃色殘留，但唐米還是覺得他突然去上洗手間怪怪的。想著，她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走路時，視線不經意看向其他人，周颯站在劉同學身邊，似乎想要看清楚他口袋裡的東西。朱曉曼和徐亦越在主台上，後者說著話，前者乖巧聽著。秦嘉和也在旁邊，吃著自助蛋糕聽著兩人說話。

    徐亦越在說話？？？

    唐米覺得很玄幻，剛剛這人主動和自己說了信息，這會兒難不成也在主動和別人分享？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目光太灼熱，那邊的人轉頭看過來，視線剛好碰上唐米的。四目相對，對方的眼裡波瀾不驚，唐米卻有些心虛。她別開視線，快速走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外側的洗手池上滿是水漬，而且不僅洗手池，地上竟也有水。李同學洗個手這麼大陣仗嗎？

    唐米想了想，拿了一張餐紙放在地上的水漬上。餐紙很快地吸收了地上的水，而白色的紙張濕的部分漸漸呈現黃色。

    哦，原來是這樣的嗎。

    唐米托腮，嘴角忍不住上揚。

    周颯剛到洗手間門口，就看到唐米看著地上被黃色浸濕的紙張意味不明地笑。說實話，有點猥瑣。他輕咳一聲，見對方看過來，開口：「秦嘉和已經向策劃組報了兇手的名字。」

    唐米「誒」了一聲，有些吃驚，畢竟在她的印象里，秦嘉和沒有來過洗手間。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周颯笑著說：「小孩子直覺不錯，也很自信。」

    唐米撫額，開玩笑著說：「突然覺得我老了……」

    周颯抿嘴，緩而指向地上的紙，問：「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