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

    你喝，我去下洗手間。」

    『能行麼，用不用我扶你去？」男人忙站了起來，很紳士的立在一旁。

    不用」我按著手。」你喝，我去，舌頭有些不大聽使喚，所有的音都被卷了好幾個節。

    說完在男人擔心的目光下一步一搖的走進了洗手間，胃裡被翻了個空，又洗了把臉，冰冷的液體迎向臉龐的時朦醃的酒意一下子消散了不少。擦了擦嘴角走了出去，只是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還是有些發虛的走了過去，包間的門不知因為什麼沒有關嚴，留下一道大大的fèng子。裡面是兩個男人爭吵的聲音。

    其中一個就算是化成灰撒在風中我也能通過風的韻律辨認出的聲音。

    韓衛正用我從見過的潦倒樣子大聲地嘶喊著」

    終結卷 秘密2

    耳邊很嘈雜，卻又似乎很靜，我站在原地酒意似乎在這一刻全部都醒了，看著男人的那張臉，那張因為扭曲而顯得格外猙獰的臉，他的眼底有著血絲，真是奇怪，按理說隔了這麼遠我不應該會看到的，可是卻真的看到了，那泛著血痕的眼睛泛著的是一直以來隱忍的痛楚，他喝了很多酒，多到腳步已經開始搖晃起來。

    另一個男人想要去扶他，卻被他一下子推開。

    然後逆著的光把男人的輪廓凸顯出來。

    是他，范青羽。

    多年前，這個男人曾經時我很有偏見。

    雖然我不記得何時何地我曾得罪過他。

    男人喝了酒，勁兒一項大的超乎尋常，硬是把上前去的范青羽推了一個跟頭。

    你瘋夠了沒。」終於被推例在地上，嘴因撞在牆上而擦破了嘴角的男人大聲吼道。

    韓衛仍是搖搖晃晃地在那裡猛灌著酒。

    一口接著一口的，似乎還不夠，開始端起酒瓶衝著自已的口直接往下倒，倒的太快，很多都淌了下來，從嘴角往外溢出，然後衣服上，袖口。

    重來沒看過這麼狼狽的他。心底竟然有一絲疼痛，同時還有一種情感緩緩升起，那種情感絕時不是傷心或者是心疼，甚至帶有某種與這些相反的情硫

    范青羽眼睛也紅了，他走上前，一把奪下男人口中的瓶子。

    你想死是不？想死的話就找個湖直接跳下去，省得麻煩。」

    ，給我」韓衛沒有回覆他的話，雙眼泛直的看著他。

    給我，

    ，你他媽的給，還有沒有完……不就是一個女人麼？至於麼？你要多少個女人和我說，屁股大的胸大的還是外國妞，只要你說我明天就給你送去

    我不要，通通都不要，除了她其它的女人我一個也不要。」男人大聲地嘶吼著。

    你看著我，你個沒出息的男人看著我，范青羽一把拉住他的領子，強迫他與他相視。

    ，還記得那陣子我們碰壁的日子麼？還記得那些站在土面的人用什麼樣的嘴臉看著我們的日子不？還有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有哪裡好的，她和辛家的少東牽扯不清，現在更是來與你分羹，她是你的敵人知道麼？不只是商場上，心裡也是。她將是你最大的噩夢。」

    ，夠了，我不想聽這些，把酒給我我要酒」韓衛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去搶奪著男人手中的酒瓶。

    范青羽帶著一種疼痛而憤怒的表情看著他，然後抬起手，啪嚓一松，酒瓶掉到了地上。

    『走，馬上給我回家去睡覺，醒來之後一切都好了。以你韓衛的制止力，不用我說，醒來後就好了」帶著近乎呢喃的語氣，男人抓著韓衛的手臂就要往外走。卻被韓衛使勁地給隔了開來。

    只是這一彈整個人撞到了茶几的稜角上，似乎撞到了頭，然後流了血。很多很多的血從上面流了下來。

    范青羽驚呆了。

    『阿衛，沒事吧，「走，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癱坐在地上的男人板著一張臉，面無表情，不吵不鬧，似乎剛剛那個瘋癲著的人是另一個靈魂，只是屈居在這個軀殼上，而他們的表情，他們的話語，他們的行動都截然不同。

    良久他抬起頭，神色鎮定，波瀾不興，只是那張薄涼而菱角分明的臉因為沾滿了血跡而看起來十分嚇人。

    我沒事。」但那樣子不論是誰看起來都不會覺得他沒事。

    我，我很抱歉」，只是你剛剛……」

    我知道。」男人點頭，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血液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淌，滴落到地上，或出一條看起來很哀傷的痕跡。

    阿衛，你曾經對我說過不會為了任何一個女人而改變你人生的軌跡，這句話你還記得麼？」

    他那一動不動地眼珠動了動，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微微地上挑，看起來卻充滿了諷刺。

    曾經麼」」他呢喃道。

    阿衛，是哥們你就和我說實話，你還愛她嗎？還愛那個女人嗎」，

    韓衛低著頭，似乎那麼大的傷口在他頭上沒有絲毫痛感，那血仿佛是來自別人的一般，任其滴答滴答地流淌。

    然後，凝圓。凝固成一道道可怖而猙獰的印記。

    范青羽眼神充滿焦急，卻又強自保持鎮定，站在那裡，手握成拳，極力地忍耐著什麼」，

    你還愛麼？是兄弟就告訴我？」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韓衛抬起頭，動作是那麼的緩慢，緩慢到我的整顆心都跟著抽痛，一下一下，無限制的痛楚讓我直不起腰。

    雙腿似乎也在男人側下的那一刻變得虛軟無力。

    我慢慢地蹲下，揪著心。

    怎麼會這麼痛？怎麼還會這麼痛？

    為什麼比之前聽到他要和那個女人結婚的時候還要痛？

    是因為我從韓衛那張臉，那緊閉著的眼，那薄涼的嘴，以及那凌亂不堪的頭髮上看到他的痛楚。看到他的壓抑，也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還是因為

    ，你不是曾經告訴過我，你已經不愛了嗎？比起你的王國，你的事業，一個女人真的就有那麼重要？你到底在想什麼？這麼多年以後你還想要做什麼？」

    愛的時候是真的愛了，不愛的時候也是真的不愛了，只是小羽你懂得那種被害裂的痛麼？就算自己以為不再愛了，卻也會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晚上，突然的抽痛起來，會因為看到某個場景胸口便像是有什麼堵住口那裡面像是有一根針，雖然細小到我不曾發現，也或者假裝它不存在，但它卻真真確確地躺在那裡。它叫我痛我便要痛，那痛入了根，刺了骨。」

    『可你這些年不是都過的很好，你已經不痛了對不對，阿衛，告訴我你已經不痛了。」范青羽充滿焦急地低吼著。

    那是它不叫我痛，或者是我以為忍忍就過了。可是……」男人頓了頓，似乎這樣一番話已經埋在心底很深很久，深到就算是有一萬米的陽光也照不到盡頭，久得仿佛隔了一整個光年。

    男人吸了吸氣，繼續說道。

    可是她卻又回來了，然後站在你的面前，身上閃閃發光，然後那根針，那根我以為已經無關緊要的針就開始痛了起來那痛來得兇猛而劇烈，它一次比一次痛得厲害，它在說，韓衛，這痛你一輩子都躲不掉了。」

    終結卷 秘密3

    韓衛的眼睛始終盯向地面，那裡仿佛有著什麼珍寶，讓他無法移開視線，亦或者是上空的燈光太亮了，那鵝黃色的暖色的光調熟悉的能仿佛夠灼痛他的眼。

    范青羽雙手緊握成拳，站地筆直，只是那臉色暗沉的嚇人，一雙眼晴死死地盯著面前這個趺坐在地上的頹廢男人。

    他看著他，然後緩緩地走上前，「你剛剛說的話我都會當場醉話，走，跟我回去。明天醒來以後你會恢復正常了。」他死命地拽著他。

    韓衛卻始終低著頭，視線直直地落在地上，身子如同一灘爛泥，無法撫起。

    你倒是跟我走啊一一，終於男人一把甩開他，任他像是失去了動力的玩偶一般頹喪地跌坐在地上，韓衛，你還沒瘋夠？就算再痛，痛過之後也就無所謂了，就算那痛一輩子撥不掉，那就痛一輩子好了，之前不是都忍過來了？那這次為什麼不行，這次也一定能行的。」他眼睛通紅，裡面層層的血絲看起來比地上的人更為嚇人。可惜地上的男人卻依然無動於衷，連一絲細微的波動都沒有。

    男人火了，再也忍受不住地走土前，伸出手直接拉起他的胳膊，卻被韓衛隔開。

    你先回去，我想在這裡靜靜

    ，聲音很平靜，沒有一開始地激盪和瘋癲，卻比那個時候感覺還要來得沉鬱。

    『我今天一定要把你帶回去，就是拖也要把你拖走，然後你給我回家立刻睡覺，明天早上起來，我相信我范青羽認識的韓衛，我眼中那個泰山崩於前都能夠依然挺立的好哥們就又會回來了。」

    說著使出全身地力氣去拽他。

    被硬是托起的男人抬起頭，視線落在一旁的范青羽身上，似是被那張臉上的憤怒神情震懾住了。那一刻放棄了手上的掙扎。

    而此時的我心亂如麻，早已經不單單是一個痛字便能夠形容的感覺，很多情緒來得兇猛而激烈，讓我的大腦開始混亂，但面臨著男人越來越近的步伐，我唯一的念頭就是逃離這裡，逃離他們視線，立刻馬上地離開這個地方

    於是身體先於混亂的思緒採取了自己本身應該有的行動。

    我迅速地躲回了衛生間。

    猛然打開的門把正要出來的人撞了一下。

    ，不會輕點啊

    ，女人不願意地嬌呵了一聲。

    我呆愣愣地任她喝著然後走掉，仿佛從始至終我的靈魂都不那裡。而沒了靈魂的我實在不知還可以說些什麼，因為那一刻我的整片大腦都是空白的，太多的東西堆積起來反而呈現一種瞬間的空白。

    看著鏡子中的自已，那張慘白的臉，毫無血色的嘴唇，突然多年前被男人拋棄的情景浮現在眼前，那早就已經忘記的痛似乎又活。過來，那海水沒過身軀的冰涼感覺，那凌遲般的痛苦，那所有的真情實意被硬生生嘶裂般地痛先

    多少個不眠之夜下的黯然神傷。

    多少次在商場裡的滾爬摸打。

    多少次以為被傷的再也活不下去了，卻依然要在第二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挺直背脊走下去。

    並且要比誰都站的直，走得好。

    這些難道我都忘了麼？

    愛的時候是真的愛了。

    不愛的時候是真的不愛了。

    不愛了呵……

    商業王國，事業，耀陽。

    多麼可笑的名詞，原來竟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