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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35:50 作者: 風染白
他呢?人哪去了?」
不知道,剛還在這呢,這會人不知跑哪去了?說著四處找了起來人哪去了,快幫著找找,從進來的時候他情緒就不對,快找找,母親一發現我弟人不見了,整個人都慌了起來,弟弟一向是她的命根子,是她心頭的一塊肉,少一點都不成。我拍著她的背,告訴她別著急,一邊卻也擔心他的去向。
正打算去找的時候突然看到他熟悉的身影還有握著他手一同過來的韓衛。這個時候他的身影那麼的挺拔,他穿著今天去婚禮時的灰色阿曼尼西裝,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芶卻又不會顯得很拘謹,眼中帶著一股鎮定人心的力量走了過來。
我媽一下子就撲向我弟,她說:「你哪去了,怎麼不聲不響地就跑了這給媽嚇得」
我也走過去,他看到我一下子就紅了眼,他說,姐我不想坐牢,我不是有意撞得他,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他突然出現,我沒來得及踩剎車」」他一遍一遍地抱著我說他不想坐牢,他才這麼年輕,他不想在監獄中度過,他說你幫幫我成不,他說姐我求你了這次。
我說,行,姐幫你想辦法,我們先等著,也計沒我們想的那麼嚴重。可就在這時聽到了對方家裡那一聲高過一聲的哭聲,那聲音把我所有最好的想法全部硬生生的打斷了。
我弟他也整個人都愣在那裡。像是一個稻糙人。不動也不吭聲。他的手冰涼,我能感覺的出來。
韓衛這個時候走了過來,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然後轉向一旁,小寶沒事的,這事我會想辦法」」
再後來對方走了過來,他們說他們不會要錢,他們非要那個兇手去死,那個該死的撞人的人不得好死,每個人都像是一個羅剎,帶著恐怖而猙獰的面孔,一個個眼睛腥紅,仿佛不見血就不能夠安息」
我當時的大腦是有些僵硬的,我記不太清我怎樣在那雜亂與哭號的混亂中脫身而出,我也記不清我如何去解決的那件事,但是我記得我推開韓衛的手,我說,這是我們家的事,而他是我的弟弟,我有能力解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清回吧。
最後找關係,吃飯,請客,遊說,賠禮,認錯,頂足足的錢,一路奔波,這件事總算就這樣過去了。
只是那個被撞死的人是個青年壯漢,他本是家裡的勞動力,更是有個妹妹得了重病在醫院需要救治,我給了他捫很多錢,但同時更多的是良心上的不安,我記得父親的死,也知道那種滋味,那種活生生的人被硬生生的從現在的生活中,現在運行的記憶中抹去的感受,還有看著自己至親之人死於他手的那種心痛,雖然時間可以擱置這種痛,可以減輕這種疼,但那畢竟是需要好些年的,亦如辛澈於我,如果是當時知道,那麼我,必定是恨死他的。
所以一有空我就常去醫院看他重病在床的妹妹,然後問問她還需要什麼
只是沒想到今天我會在醫院的後花園裡見到這樣一個人。
一個我從來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情景下見到的人。如果非要讓我設想一下我與她相會的場合,那麼我想一定是在金碧輝煌的大廳里,她穿著高雅,笑容甜美,像是一個高傲的公主站在上方,她笑著接受所有人的祝福,然後那麼理所應當的承受著大家的讚美與掌聲。
只是現在,她的面容有些憔悴,身上甚至穿著一身病服,但是她的頭髮真的很漂亮,烏黑而光滑,仿若尚好的絲綢,閃著一股奪目卻柔軟的光芒。她沖我輕輕一笑,然後說,「是小染吧。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說話的時候她伸出手。
我看著她,然後看向那隻懸在半空中的手,她的手指纖細而白皙。仿佛一隻冰蓮,靜靜地在半空中盛開,我猶豫了一下,要握上去嗎?握上這個女人的手,這個我曾經恨了很久,怨了很久,也妒了很久的女人。真的要握上去嗎?
可是不知為什麼,她身上像是有一股力量或者是,「對,是魅力,今天沈之離用來形容我的一個詞,魅力,她身上的氣質使得她散發出一股沉靜的魅力,然後我的手在我給出指令的時候就已經握了上去。好涼,甚至有些冰冷。
你好,高小姐。」我力求鎮定卻依然難掩驚詫的說道。她說:「我們能聊聊麼?」
我卻搖了搖頭,我說:不了,我今天是來見朋友的,改天如果再遇到,我們聊聊。」我的重音落到了『改天,上。因為我現在的心情實在太震撼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我們會在這樣的時剡見面,我更沒想到我們會這樣平靜地握住彼此的手。我更加沒有想到,她的眼睛竟然是這樣的美麗,她的聲音這樣的沉靜,她的氣息這樣的祥和。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打亂了我的思路,它們現在需要休息,需要靜一靜。我像是一隻落荒而逃的逃兵,還沒有上戰場就退了下來。甚至手指還帶著剛剛的涼意。
因為,所以。(高潮卷) 插pter 08忘不了也放不下呢?
從醫院走出來,腳踩在地上,卻有一種懸在空中的感覺,飄乎乎的,心裡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
後來我翻開包,從裡面拿出手機,我想我需要叫個人出來,哪怕是什麼都不說,只是喝上一杯,我的心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般堵得慌,於是我把手機調到通譏錄上,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的翻了又翻,蘇雨在住院,素素在一旁照顧。於姐恐怕在忙工作,那是一個十成十的女強人。最後翻來覆去不知怎麼的手就落到了一個人名上,略帶顫抖地按了上去。
當電話接通的那一刻,蘇好略帶沙啞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餵
,她說。
我沒有回話,不是刻意的,是太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竟然忘了該如何去回應。
是小染麼?」那邊又問道。
「是我,你」,最近好嗎?」
「還不錯,你呢,最近怎麼樣?」
『我也「還好。能出來喝一杯麼?」
現在?」她問。
恩。」
那邊略帶猶豫,然後聽筒里似乎傳來她和別人說話的聲音。
好,告我地址,我這就過去。」
藍調吧。
就這麼定了,大概「半個小時吧。」
行,那我先過去等你。」
我打車十分鐘左右就到了那,沒坐下多久便見到一個女人風風火火的從門口走了進來。
好久不見!」蘇好沖我打招呼。
好久不見。」
我們倆個坐下甚至都有些尷尬,以前熱烈的場面卻是怎麼都找不回來。她說:,最近過的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就是下了海,比以前忙了很多。」
,我知道,你現在很有名。」
哪有,只是不得不需要常露面罷了。」
你現在所生活的圓子是我年少時一直所嚮往的,可是真的看到你站在那個位置上了我卻一點都不嫉妒。」
你嫉妒過我麼門」我突然抬起頭看向對面的女人,她的穿著很撲素,身上有著奶粉的味道,香香甜甜的,很好聞」
,嫉妒過。」她頓了頓,用手去掠了掠額頭的流海。
「從學生時代開始你的身邊就一直圍繞著很多男生,甚至有的是我曾暗戀過的,然而你卻不屑一顧L,
那你恨過我嗎?我又問。
沒有」直到辛澈那件事。」
你就那麼愛他」」
不,我對他只見過一面怎麼會那般輕易的愛上他,只是我恨你的欺騙,但是更多的卻不是因為這個。」說完她喝了一口手中的威士忌,我們兩個點的都是威士忌。喝完,她突然開口,她說「你和韓衛離婚了?」
「是啊,早就離了。」
他又要結婚了」」
我手僵了一下,「恩,是的。」
為什麼當初不和我說?你當初到底把我當戍什麼?」
抱歉,那個時候的我太逞強了。」
「那現在呢?」
「不知道。我聳肩。
我們分坐在兩邊,就和以往一樣,然後互相看了一眼,深深的一眼,不知走誰先舉起了杯子,然後另一個人也舉了起來,杯子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後一口乾下。當兩瓶酒下去之後,很多話題都漸漸的熱乎起來。就仿佛我們不曾分開,就仿佛我們還是如同當年一起牽手上下學的好夥伴,我們還是一起去看桅子花開愛美又愛笑的小女孩…也許,有些人,有些事情總是牽動著我們的心弦的。尤其是那發生在青蔥年少里的事,以及那桅子花省放的年代所結交下來的人,在生澀過後,其實是有著最為甘甜的親切感,它們會在午後的陽光下微微的擺動,然後在晦澀的酒吧中漾出美麗的笑。
小染,你知道當初我有多傷心嗎?」
抱歉。」我只能道歉。
『小染,我最傷心的並不是因為你認識他而沒有告訴我,而是你壓根就沒有把我當朋友,韓衛的事你沒說,他的事你也沒說,你所有的事情都死死的壓在心裡不和任何人說,就算是被誤解了,被冤枉了,你都不說,是因為沒有把我當朋友吧「」,蘇好帶著抱怨地幹了一杯酒,然後微眯著眼帶著一絲醉意地質問我。
然後是我長久的沉默。她笑了,她說:「你看,又不說了,心我猛喝了一口酒,甚至由於太急,嗆得咳嗽了起來,她看不慣,過來拍拍我的後背,她說:「你看喝的這麼急千什麼。」
,沒有,只是不小心嗆到了」,」
囁「蘇好嘆了口氣,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小染,你的性格真是有夠倔的,明明長得這麼柔弱,為什麼心裡卻偏偏像是有個無底洞什麼事情都能夠藏的很深很深,今天也是,你找我出來難道只是來干酒的?」我緩了緩氣看了蘇好好一陣子,然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蘇好,你說為什麼想要忘記一個人這麼難?想要放下也這麼難?
『如果忘不掉那就記著,你既然使了渾身解數廢了千般力氣都忘不掉的人那就不如死死的記住,也許哪一天你忽然就發現其實已經忘了他,如果放不下那就不要放,為什麼要苦了自己,你纏土去不就成了?」
如果不能忘卻偏要忘記,如果不能放卻一定要放下呢。」我又問。
那麼就是自已往火坑裡跳,找罪受。」
哈哈,哈哈」」我突然笑了起來,一聲高過一聲。
蘇好莫名其妙地看向我,她說:小染你還好吧?」
我挺好的,好久不曾這樣笑過,今天這樣一笑感覺特別好。你知道嗎阿好,我一直覺得對你很抱歉,但那個時候不是我不把你當朋友,而是我不知如何把傷口攤在別人的面前。我早已習慣把它們隱匿起來,隱藏的越深我越安心,直到午夜十分,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黑暗中,望著遠處那高不可輩的月亮,我心裡的傷口才會展現出來,它們無處安放只能自行潰爛。然後那留下的疤鬱結不了,折磨著自己的身與心,卻偏偏無法對別人吐出哪怕是半個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