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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35:50 作者: 風染白
是不小心的。
所以還是算了。
這個點似乎是高峰期,人總是多到讓人崩潰,我站在車上,緊緊地扶著把手,然後被劇烈的搖擺,感覺胃中的東西都要被擠出來一般,難受的厲害。
不知是誰和誰又吵了起來,吵聲尖銳而刺耳,能穿破人的耳膜一般,而且面部表情猙獰,仿佛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好像只是因為一個人手中拎著的東西濺到了另一個人的褲子,於是爭執了起來,並且有可能發展為動手。
我靜靜地看著,像是車上的每一個,只是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霧看的不是那麼真切。不若旁邊很多的人,眼中饒富興味,仿佛擺在面前的只是一場好看的戲,然後車到站了,其中一個女人罵罵咧咧的下了車,這場戲也終於落幕了。
莫名地想到一句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而我似乎也只是為了驗證這個真理的一個凡人罷了,打不破,所以只能適應。
可是那過程真的讓人有一種比心酸還要複雜的心情,那是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的。
「童心路,太昌街已經到了,有下車的朋友請提前做好準備。」洪亮的聲音從喇叭中傳來……
費力地向門口擠去,可謂一路擁擠,把吃奶的力都已經使上,終於擠出了那個讓人快要不能呼吸的狹小空間。
也許當中我也曾不小心踩到了某個人的鞋子而沒有意識到……
也許……
也許……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我剛接了起來,就聽到蘇啟澤那鬼吼鬼叫的聲音。
「你在哪呢?怎麼不接電話?」
「剛在車上,人多太吵沒聽到電話聲。」我冷靜地回答,絲毫不把他的暴躁當一回事。
「那現在呢?快到了?」
我看了一眼前方的那寫著韓帝園,韓國正宗料理的招牌,「恩,馬上就到了。」
剛放下電話,把手機放進包里,就看到前方一輛熟悉的黑色寶馬駛過,上面的車牌號是那麼的熟悉,沒給我思考的機會,一個熟悉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緊接著繞到後面的車座上,紳士地為對方開了車門。
一隻白皙而纖細的手從裡面伸了出來。
那樣雪白的肌膚,還有那側面我再熟悉不過,雖然僅是一眼,只是從門口往裡瞄,但是女人的目光在這個時候都是異常尖銳的,她們對於自己在愛情上的敵人都有著絕佳的嗅覺。
這次我終於見到她的全貌了,只是不知該用怎樣的詞語來形容,我只看到她在笑,笑的一臉燦爛,仿佛能滴出水一般。然後黑而直的長髮柔順而乖巧的披在身後,她把手交到韓衛的手中,然後挽著他的胳膊進了飯店。
----那家我即將進去的,標著正宗韓國料理的店……
最後的一幕是韓衛親密摟著她的背影,那雙有力的臂彎,我曾經認為可以依靠一輩子的臂彎,如今摟著的竟然是別的女人。
一個純白的,美麗的,白皙的,纖細的女人。
一看就是豪門有錢的千金。
我就那麼呆愣愣地站在那,久久無法往前一步,也無法退後一步,仿佛被人施了魔法,它說這一刻你不要想,什麼都不要想,這樣你便不會痛。
「沒有誰離不開誰,在灰濛濛的天際,我們開口說再見,然後,再也不見。」
手機一聲一聲地想著,沙啞地歌聲從包里傳來。
我機械般地接起,「抱歉,我不過去了。」
咔嚓,合上了機蓋,阻斷一切……
正文 第五十九章
一個人遊蕩在大街上,秋天的風瑟瑟的吹著,有樹葉沙沙作響,然後飄落,街道上,青石路上,到處都是黃色的已經枯萎了的葉子……
有些小孩子在一堆發黃的落葉中尋找著葉杆粗的,這樣比拼起來不容易被勒斷。
「我贏了我贏了。」小孩子愉悅的聲音傳來,仿佛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不,也許當我們取得巨大成功之時所有的快樂都趕不上這個時候來的那份純粹,它們是簡單的,不含雜質的,發自內的快樂。
如果能夠回到小時候該多好,我依然可以無憂無慮地和夥伴們玩耍。
如果時光可以倒回,倒回到過去,我是不是還想再愛一場,再如此深刻的愛上一個男人,然後痛徹心肺,我到底還會不會?
下雨了,淅淅瀝瀝地秋雨一點一點地落了下來,帶著涼意,還有一絲秋天的蕭殺。
我靜靜地看,感覺有涼意從臉上流下。
是雨水?
還是我的淚水?
我想…應該是雨水,因為我的淚水就算再多也無法把韓衛淹沒,那流來何用?
故事書中女人悲秋傷懷,愛憐嘆息,最終落得個人比黃花瘦有什麼意義?
什麼意義也沒有,可是卻仍舊有這麼多在愛情中痴傻的人,不是看不透,也不是不明白其中的理,只是做起來,太難,太難,因為心,不是你給一個指令便能夠勒令住的,當我剛剛見到韓衛那一剎那,當我看到他們的手挽在一起的時候我真恨不得上前拉開他們,然後歇斯底里號叫,我想打他想罵他,如果旁邊有玻璃的話我肯定會把它們摔得粉碎來發泄我這無處發泄的恨與痛。
可是有用麼?
只是讓自己更難看,更沒有尊嚴而已。
七年的婚姻,十年的愛戀。
人生有幾個十年?
一個女人這輩子才能有幾個如花的十年?
好大的雨,身上全部都澆透了,一絲一絲的涼意滲了進來。
「阿嚏----」打了一個噴嚏,身上更加瑟縮起來。
「上來吧----」車窗被搖了下來,辛澈熟悉的面龐帶著那絲讓人安定的笑。
我呆呆地望著他,望著他那笑。
「要發呆上來再發吧,外面雨大。」說著開了後面的車門。
我縮了進去。
一股暖氣襲來,讓人說不出的溫暖,身上的涼意在一點一點的消散。
「把自己擦乾,不然容易感冒。」
辛澈溫柔地說道。隨即一個大大的毛巾遞了過來。
我仍是呆呆地,沒有動作。
「在看什麼?」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聲音溫和。
「在看你……」
「我很好看麼……」他笑著問,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然後頓了一下接著道,「還是我臉上有什麼讓你感興趣的東西?」
「為什麼你總能在我最失落的時候出現,為什麼是你?」說話的同時眼淚已經流下。一直的霧氣朦朧,一直蘊含在眼底的濕意,終於流了下來。
我別過頭,迅速地擦掉淚水,轉過頭時視線與辛澈的目光剛好相遇。
「我真沒用,總是哭泣,很懦弱是吧?」
我輕聲地說道,可是沒想到聲音竟然那麼的蒼白,甚至有些嘶啞帶著重重的鼻音。
「我很高興你能在我面前哭泣。不要憋著,傷心流淚沒有什麼可恥的。」打了一下方向盤。車子一個迅速地調轉。
「路又堵了,T市的這條路真是該好好修修了。每年捐給政府那麼多錢真是不知道都用在哪了。」
第一次看到辛澈說話的時候不帶著笑,有些嚴厲,有些讓人敬畏。
「恩,的確該好好修修了。」我贊同的點頭,「公交車在高峰的時候每次開到這都要堵上好長一段時間。」
如果這條路能夠修好,那麼每天在那狹小空間的時間似乎就能夠少一些了。
「公交車?」辛澈重複道。眉宇輕輕上挑。
「上下班的時候需要搭公交車。」
「Silly知道麼?」他慵懶地問道。
「我不是很清楚,工作的事就已經很麻煩Silly了,我不想再給她添麻煩。」
「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就和她說,她會幫你解決的。」他囑咐道,從我這個角度看起來他的側臉真的很英俊。
「謝謝你。」
「我說了對我不用說謝。」
「可是有些感謝的話還是要說的。」我堅持著。
「到了。」辛澈聳聳肩,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這是哪?」我看著前方的樓宇,不解地問道。
「臨時的住所。」
說著隨著他上了去。
進了屋子發現房子很大,可惜沒有一絲人氣,冷冰冰的。
「好冷。」我下意識地說道,直到對上辛澈那雙深邃的雙眸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裡太冷清了,似乎不像是一個……」我沒有說出來那個家字因為我想到了剛剛在問他這是哪裡的時候,他的回答。「臨時的住所。」而不是家。」
「在這歇會吧,暖氣我已經開開了。」
「好。」
我看著他英挺地身影在我身前晃動。然後遞給我一杯溫水。
「不好意思這裡除了酒沒有什麼可以喝的。」
「給我一杯酒吧。」我仰頭看著他,「我想醉。」
他沒有說什麼,折了回去,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手裡多了一瓶法國的葡萄酒,是25年的,精裝。
然後熟練地打開給我倒上,我平靜地接過,由小口輕抿,到大口大口地灌。
辛澈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只是偶爾在我沒酒的時候給我倒上一些。
我覺得我有些醉了,因為面前出現了好多個人影,我說辛澈你是王子麼?為什麼總是在我難過傷心的時候出現?
他在笑,笑的像個王子,一個真正的王子。
嘴輕輕地抿成一條fèng,眼光清亮。然後越來越多張臉,優雅地,看起來高深莫測的,慵懶的……
我說辛澈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總是在我難過的時候出現,為什麼出現的總是你,為什麼?
搖搖晃晃地起來,然後向他走過去,我感覺天上有很多的星星,不,不是星星,是吊燈,一個,兩個…三個…好多個。
明晃晃的,仿佛在嘲笑我,「為什麼要笑我----」說著我用力地揮手,想把它們揮散,卻不小心被茶几的腿絆倒,眼看就要向前方跌去……
,亦是替身?】
正文 第六十章
一雙溫暖的手將我抱住,好溫暖,好有感覺,我笑嘻嘻地抬頭,然後看向他:「你也想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