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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35:50 作者: 風染白
然後,一個人的身影出現了。
是個男的。
然後再一個。
有兩個。
兩個英挺的身姿。
最終海水起來了,一切都被吞沒。
睜開眼,天亮了……
*
「我們在這趴了一晚?」Silly一邊嘀咕,一邊用手急切的梳理著自己的頭髮。
而我,則是冷冷地看著這耀眼的陽光,看著它們穿過我的指fèng,然後再消散。
她和我終究是不同的。
閃著光的女人,是要注意形象的,而現在的我,只不過是一個被人遺棄,茫然地行走在這怪石林立的城市中的異類。我不知道我該去哪,也不知道我應該怎樣。
我對生活沒有希望。
都說愛情的力量是巨大的。
那麼,它毀滅的力量也同樣是巨大的。
「小染,接下來你打算去哪?」
Silly弄完她的發,站起身看向我。
「不知道。」我誠實地答道。
「去我那吧,到我那工作。」
「你呢?」我仰高頭看向她。
「是的。」她點頭,長長的波浪隨之一動劃出優美的弧度。
為什麼要請我呢?
我什麼都不是?
現在我對自己充滿了沮喪,就像那個Joe所說的絕望之海,我的心中已經被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大海吞沒,它們陰冷著,潮濕著,漫無天際著……
「好。」
但是我仍聽見自己這樣回答。
她笑了,還是那樣的優雅和風情無限,沒有因為一夜醉酒而有損光彩。
再看看前方玻璃板上反射的自己,憔悴的,蒼白的,哀傷的,冰冷的,絕望的……
我想我真是個糟糕的女人,難怪韓衛要甩了我。
我很沒用吧……
還是說人的心真的是冰冷的。
而愛情更是一種為了讓人絕望的東西?
我想我真的迷茫了,也喪失了自我。
「小染走吧。」Silly和Joe說完話走了過來。
我跟著她上了車。
紅色的寶馬像是她的人一樣,張揚嫵媚,閃著耀眼的光輝。
「我昨天喝高了,有沒有說些什麼?」她打著方向盤,淡淡地問著我。
「沒有。」我搖頭,我想沒有人願意把自己心中的悲哀與苦澀展現出來,尤其是這樣一個女人。
「那就好。下次可不能再喝這麼多了。」
我點頭,視線卻停留在外面那一棵棵迅速倒退的樹上。
它們為什麼會那麼堅挺呢?
是沒有受過打擊?
還是說,只是被打擊的時候,我們,恰巧,沒有看到罷了。
「到了。我一會有個會議,你先和我來,我給你安排下。」
面前是一個律師事務所,莊嚴的樣子,讓人生畏。
「來啊----」她喊我。
「哦。」我跟上她,進了這棟我看起來有些陰深的地方,下意識里,我把他們和死人,搶劫,販毒,打架……
所有這些不好的聯繫起來,就像是醫院總是和生病,哭泣,死亡聯繫起來一樣。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剛進去沒多久我竟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是蘇啟澤。
「Hi,Silly.」他歡快的打著招呼,整張臉上都散發著灼灼的光輝。
「小澤!」Silly笑著。
「你怎麼在這?」緊接著一道大嗓門傳來,果然是暴躁男,每次見到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
「小澤你認識小染?」Silly驚呼,「那剛好,你帶她去熟悉熟悉吧。」
「我不行,我一會還要去寫生呢。」蘇啟澤怪叫著。
「帶小染去----」Silly的聲音陡然沉了下來。
「好吧。」
很亂,很吵,我聽著他們的聲音在這交雜,突然覺得頭有些痛。
世間真的有這麼巧的事麼?
還是說T市真的太小了。
小到一個又一個熟悉的人在遇見和被遇見之中循環
為什麼冥冥之中總是會有這這樣的交集。
也許,這就是生活,在蒼白無力的同時又充滿了這麼多的不可思議。
「阿澤走吧。」我主動拉過他,喚著從來沒有喚過的稱呼。
他一愣,那樣子,別說,還真的很可愛。
瞬間的石化,儼然是一座暴龍!----
正文 第五十六章(已添加)
「你怎麼會上這來?」蘇啟澤的有些拽的問著,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拽些什麼。
「Silly。」我只說了一個名字,但是顯然他的智商不是很高,因為他接下來問我。
「Silly?哪呢?」說完四處張望起來。「她不是有個會要開麼?」
「我是說Silly讓我過來工作的。」
「那你不直接說全。」大嗓門再次響起,不過似乎這的人都已經習慣了,竟然沒有一個人抬起頭來望這暴躁聲的來源,真是神奇。
習慣,果然是一件可怕的東西。
它摧毀了我多久的時間,以及,我的靈魂。
絕望之海,也許真的是這樣……
「喂,我好心的在給你講解,你在給我發什麼呆。」暴龍不願意了,於是開始叫囂起來。
「蘇啟澤。」我抬高頭看著他,第一次發現,他竟然這麼高,比韓衛和辛澈都要高,果然,不用腦子的人四肢往往都很發達。
「幹嘛?」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我,那眼神好怪。
「沒有,只是很羨慕你……」我小聲地說,然後微微一笑。
「羨慕我什麼?喂喂,我和你說啊,你可別給我哭,我最怕女人的眼淚了,還有你看看你現在這是什麼表情,要笑不笑的,難看死了。」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是一個大大鏡子,真奇怪,這裡竟然會掛著一面鏡子。
那上面映射的臉,別說,還真是詭異到了極點,真的是要笑不笑的,難看死了……
「不過你到底是羨慕我什麼啊,說來聽聽----」隨即他低下頭,用手肘頂了一下我,期待地等著我接下來的話語。
「羨慕你…」說著我頓了一下,談起頭看著面前那張笑得有些刺眼的俊臉,「有夠白痴。」
「餵----你說誰白痴,我哪一點白痴了,我看是你有問題,一張臉白的和那個什麼貞子似的,動不動就精神恍惚,還該死的一點都不可愛……」
整個樓層就聽見這條暴龍在那鬼吼鬼叫的,而很多人竟然似乎都很怕他,頭低低的,似乎怕掃到颱風尾一般。
「好了,Silly不是讓你給我介紹介紹這麼,走吧----」說著我臉一板,一副極其嚴肅的樣子。
「切----什麼嘛,變臉變的比那京劇什麼臉譜的還快,真是女人啊女人,弄不明白你們。」
「抱歉,我突然發現我剛剛少說了一點。」
「少了哪點?現在想起來了,那說吧,現在說也不遲。」一副本少爺等著你讚美的樣子,真的是個很臭屁的人。
「囉嗦,我還很佩服你有比女人還囉嗦的潛力。」
說完我直接捂住耳朵,可以想像這傢伙接下來的暴躁聲,想來又是一聲聲狂嘯。
不過,沉重的心,卻仿佛輕了一些,抬頭看天,一朵一朵的白雲從天空飄過,輕盈的,潔白的,各式各樣的……
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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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染,小澤他帶你熟悉的怎麼樣了?」Silly一手拿著刀子,一手拿著叉子,正一點一點地切著正宗的八分熟的牛排。
「那還用說,我辦事肯定沒問題----」蘇啟澤搶過話頭,頗為自得的看著Silly,然後轉過頭帶點威脅的看向我,好似在說,你要是敢說不好,看我把你怎麼怎麼樣。
但其實,又能把我怎麼樣呢?
人和人是只有真正的交集後才能品出對方如何,而他,只不過是只咆哮聲很大的紙老虎罷了。
不過我還是點頭說很好。並且附上大大的微笑。
「那就好,小染你以前是什麼專業的來著?」把剛切好的一小塊牛排送進嘴裡,然後小口抿了一口旁邊的清水。
姿態那麼的優雅卻莫名地讓我懷念起了昨天晚上她一口氣全乾掉的豪慡來。
「國際金融。」
「不錯的專業啊,T大的國際金融,竟然回家當起了家庭主婦,哎……我們女人啊。」
Silly感嘆著。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光芒讓我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個說愛的女人。
七年,也是七年。
還有……
她,竟然如此深的愛著辛澈,下意識的我的心有些不舒服的感覺,也許是劃開了我和辛澈的關係。就像是當年在學校的時候,你會和一個男生成為很好的知己,什麼話都可以說,甚至可以一起去遊玩,K歌,談心。你們的關係是那種比朋友還多一點,但是,離愛情卻又少一些。微妙著,溫暖著
但,若是一方有了自己的愛人,那麼一切便會變得不同了,彼此的關係必定會疏遠。或許這話說的不對,不是彼此疏遠了對方,而是,一方和另一方有著更為親密的關係。潛意識裡,會出現一種叫作隔閡的東西。
總之,看到Silly我更加覺得對於辛澈,我還是少牽扯的好。
「餵----你又在想什麼呢,總是發呆?」蘇啟澤大口喝著手中的酒,然後習慣性的用手肘頂我。
「沒。」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是衝著Silly,而不是這隻根本就不需要文明的暴龍。
「多吃點,對了,小染,你現在在哪裡住?」
我搖了搖頭。
沒有地方。
「這樣吧,小澤你那不是有個多餘的房間麼?」Silly笑的優雅,吃完口中的牛排,抬起頭望向他。
「我那?」蘇啟澤指著自己,然後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我那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裡放著一堆畫具而且我一個住慣了,突然……突然……」
在Silly突然沉下來的臉下,蘇啟澤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低下頭,耷拉著腦袋,「好啦,我答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