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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29:21 作者: 藍寶
    「我起初也有這個顧慮。」秦征頓了頓,唇邊隱隱浮起笑意,「不過你進了浴室就開始唱歌,無時無刻都在給我傳遞你還活著的信號。我還是第一次碰到喝醉酒就唱歌的人,從《我們的祖國是花園》唱到《讓我們盪起雙槳》,我聽過沒聽過的兒歌都被你唱了一遍,而且是沒跑調那種。聽著聽著,我都開始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想報復我,才裝醉鬧得我雞犬不寧的。」

    聽完以後,文亦晨雙手捂著自己的臉:「求求你別說了……」

    吃完夜宵將近凌晨兩點,躺在陌生的睡床上,文亦晨身體是疲倦的,卻怎麼也睡不著。肚子填飽了,頭還是一直疼,她輾轉許久才入眠。

    翌日清晨,冼嘉柏大早就來送鑰匙。

    文亦晨是被門鈴吵醒,經過幾小時的休整,她的狀態不僅沒有好轉,似乎還變得更嚴重。

    沒過一會兒,秦征就過來敲門,她艱難地爬起來,一開口發現嗓子有點沙啞:「請進。」

    秦征沒有進來,得知她醒來,他隔著門板說:「該起床了,等下我先載你回家換衣服,然後再送你去幼兒園。」

    文亦晨這才想起今天是周一,由於手機不知被丟到什麼角落,她並沒有聽見鬧鈴的聲響。眼看著就要遲到,她接受了秦征的安排,隨便收拾一下就急匆匆地出門了。

    周一早上的路況如常的糟糕,儘管秦征有一手了得的車技,也無法讓文亦晨逃過遲到的命運。

    車子駛到幼兒園門口,廣播裡恰好傳來早間操的音樂。文亦晨急著下車,秦征皺著眉頭:「反正都遲了,要不先去吃點東西。」

    文亦晨一邊打開車門,一邊敷衍道:「辦公室有餅乾,我等下就去吃。」

    不等秦征應聲,她已經「砰」地關上車門,奔向教學樓之前,仍不忘向他揮手致謝。

    秦征拿她沒辦法,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他才駕車離開。

    大概是秦征幫忙請過假,同事看見文亦晨回來都頗為驚訝:「主任說你今天請假,怎麼突然又回來了?」

    文亦晨笑了笑:「以為趕不回來,結果還是來得及,只是遲了點。」

    那老師略帶擔憂地看著她:「可是你的臉色好差。」

    文亦晨摸了摸自己的臉:「是嗎?可能是因為昨晚熬夜。」

    陪同孩子做完早間操,文亦晨才回辦公室。本想裝杯熱開水暖暖身,不料卻看見自己的辦公桌上放著一盒小籠包和一碗熱騰騰的雞絲粥,她不自覺揚起了唇角,摸出手機給秦徵發微信道謝。

    秦征應該在忙,並沒有回覆她的消息,臨近下班他才打來電話問:「你好點了嗎?」

    文亦晨打算隱瞞,可惜那輕微的鼻音出賣了她。秦征一聽就知道她著涼了,沉吟半秒,他說:「你幾點下班,我帶你去看醫生。」

    文亦晨拒絕:「不用了,我去藥店買點感冒藥就好。」

    秦征語氣溫和,態度則是強硬的:「是我害你生病的,我帶你去看醫生也是應該的。」

    秦征向來說一不二,他決定要帶文亦晨去看醫生,就不會管她答應與否,差不多時間便到幼兒園接她下班。

    經過一天的工作,文亦晨的臉色比今早要差。當秦征伸手探向自己額頭時,她有點發愣,聽見他說了句「幸好沒發燒」,才小小聲地嘰咕:「哪有這麼嚴重……」

    儘管有一千個不願意,文亦晨還是被帶到醫院。打算掛號時,她低頭翻著自己的包包:「我好像沒帶診療卡。」

    秦征徑直走向電梯:「用不著。」

    在他的帶領下,文亦晨第一次走進了院長辦公室。那位儒雅的中年大叔親自為他們開門,看見跟在秦征身後的自己,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秦征語帶歉意:「徐叔,真不好意思,下了班還要麻煩您。」

    徐益民一臉溫和:「小事。你找得我這麼急,我還以為是允寶生病了。」

    這話說得尋常,文亦晨卻聽出裡頭隱隱地藏著深意,她有點尷尬,而他則和藹地問:「小姑娘,哪裡不舒服?」

    她還在組織語言,秦征已經替她回答:「昨晚她喝多了,衣服穿不夠,應該是著涼了。」

    徐益民看了看她的喉嚨,又摸了摸她的脈搏,片刻以後才說:「小毛病,給你開幾顆藥片就好。」

    問過文亦晨的過敏史,徐益民才開始寫處方。完成以後,他讓兩人稍坐一陣,隨後請小護士幫忙去藥房配藥。

    文亦晨無聊地轉著眼珠,望見辦公桌上的全家福,不禁多看了兩眼。

    秦征也留意到那張照片,他拿起相框,看後就舉到文亦晨面前:「他們一家四口都是醫生。」

    對於救死扶傷的醫生,文亦晨向來崇拜有加,暗覺他們厲害的同時,她問秦征:「你跟院長很熟嗎?」

    秦征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文亦晨聳了聳肩,「就是覺得看個感冒都得讓院長親自出馬,好像有點小題大作。」

    秦征不作評價,只是回應她剛才的問題:「徐家三代都是秦家的家庭醫生,至於熟不熟,應該很熟吧,畢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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