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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29:21 作者: 藍寶
    秦征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眼中卻藏著幾分促狹之意:「你趁我到陽台接電話的時候溜掉,我倒覺得沒什麼,畢竟男歡女愛講求你情我願,霸王硬上弓這種事,我不會做也不屑做。可你要走也請走得乾脆利落一點,我連人都放走了,還在乎那點房費嗎?就算你要跟我分擔房費,你不把房費交給我,卻把那五百塊放到前台然後讓別人轉交給我,這又是什麼意思?」

    還記得那個清晨,他跟幾個狐朋狗友離開會所,將要走到旋轉門時,一個穿著制服的小姑娘追了過來。他們不約而同地等下腳步,也許是幾個高大男人氣場太盛,她緊張得詞不達意,一開口就說了句「有位小姐要支付您五百塊」。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炸了。一群男人八卦起來絕對不輸給整天無所事事的大媽,他們七嘴八舌地發問事發經過,還一唱一和地調侃他一夜七次怎麼只值五百。

    秦征繪聲繪色地給她描述當時地場面,末了還說:「人家把錢交給我的時候,兩隻手都在抖。」

    頓了半秒,他補充:「憋笑憋的。」

    文亦晨覺得自己的臉蛋快要熟透了,她尷尬得不行:「對不起,我出了門才想起應該要出點錢,總不能折回去拿給你……」

    秦征打斷她的話:「為什麼不能?你是認不得回去的路,還是擔心去了沒法回頭?」

    他的問題一個比一個難回答,文亦晨再也招架不住。她低頭咬著下唇,好一會兒才抬頭,態度懇切地與他商量:「你願意帶我見見你的朋友嗎?我可以解釋這個誤會,解釋到讓你滿意為止。」

    秦征沒有回應,只是略有所思地看著她。

    他似乎不夠滿意,文亦晨掐了一把大腿,視死如歸地說:「要不一塊兒吃頓飯,我請客,你們想吃什麼、怎麼吃都隨意!」

    秦征挑眉,在她反悔之前,他應聲:「好啊。」

    明明該鬆一口氣,然而瞥見他唇邊那末若有似無的笑,文亦晨卻有種掉進另一個陷阱的感覺。

    最終秦征並沒有定下這頓飯的日子,只說明天八點會到小區門口接她,免得她迷路。

    也許是照顧孩子,他開的是一台半新不舊的小轎車,而不是高頭大馬的越野車。文亦晨輕輕鬆鬆地上了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小心翼翼地對他說:「麻煩你了,下回認得路,我可以自己過去。」

    「順路。」秦征說。這個小區的地理位置還算不錯,他從公寓過來僅是十分鐘的路程,踩幾下油門就到了。

    看他連導航都不用開,文亦晨問:「你經常過去陪那小女孩的嗎?」

    「不算經常。」秦征一邊回答,一邊加速駛向了高架橋,「我家裡也有個調皮鬼,兼顧不來。」

    她下意識問:「秦允嗎?」

    靜默了三兩秒,秦徵才問:「是誰告訴你,秦允不是我兒子的?」

    他貌似有翻舊帳的意思,文亦晨不得不謹慎應對:「這很重要嗎?」

    聽見這樣的回答,秦征倒是心裡有數:「看來不是院長跟你說的。」

    文亦晨微微抿著唇,而他接著說:「我確實只是秦允的舅舅,他是我堂妹的兒子,一直養在我們家,知道他真正身世的人並不多。」

    沒想到他會跟自己說這些,文亦晨倍感詫異:「啊?」

    其實文亦晨對秦家並非一無所知,這倒不是她有意打探,而是秦家在城中實在有名,時不時會聽到一些與其相關的小道消息。據她所知,秦家近年未辦過喜事,而這孩子又被藏得嚴嚴實實的,其中想必大有故事。

    大概怕她想歪,秦征主動解疑:「這不是因為秦允的身世見不得光,而是我們不想跟他父親扯上任何關係,也不希望讓那男人知道孩子的存在。」

    「為什麼告訴我?」文亦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放在古代,我肯定要被滅口的吧?」

    秦征一臉認真:「不在古代也未必安全,你看你還找得到回家的路嗎?」

    窗外的陌生景致飛速而過,若不是知曉秦征有捉弄自己的癖好,文亦晨真要好好考慮有沒有跳車的必要了。

    秦征逗逗她而已,倒不是想嚇唬她:「我已經滿足你的好奇心,這件事就到此為止,雖然很快就壓不住,但我不希望破綻是因你露出來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文亦晨心裡叫苦,只怪她有眼不識泰山,當初要是知曉這男人的來頭,她定會退避三舍。如今莫名其妙地成了知情者,責任是非一般的重大,這消息不泄露出去還好,一旦泄露出去,她就麻煩大了。

    他們抵達時,翁婕正把自己反鎖在臥室,任她的叔叔嬸嬸怎麼勸說,也不肯去舞蹈興趣班。

    秦征見慣不怪,而她的嬸嬸則皺著眉頭說:「婕婕最喜歡的就是跳舞了,現在卻連這個興趣班都不願意去,真是愁死人了。」

    說完以後,她才發現秦征身後跟著一個陌生姑娘,隨後便露出友善的微笑。

    秦征簡單地向他們介紹文亦晨並說明她的來意,大家在客廳聊了一會兒,翁家夫婦就領著她走到翁婕臥室那道緊鎖的門前。

    敲了好半晌,翁婕也不肯開門,後來大概是煩了,才大大地嚷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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