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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28:52 作者: 神聖午睡
    「還別說,他好像確實是這麼說的。所以男的也會不結婚就不想走太近嗎?男的不都不在乎嗎?」范晴好奇地問。

    「一般來說確實只有女的會這樣……」趙馨寧笑,「但也有的男的比較另類一點。其實你也不用想那麼多了。你要是喜歡他,你就主動點。不喜歡他,你也別跟他耗著了。」

    「我覺得我已經夠主動的了。他說讓我陪他來上海,我二話不說就來了。讓我去他親戚家吃飯,我也去了。」范晴嘆氣,「我還要怎麼主動?難道穿著睡衣去敲他的門?」

    「也沒什麼不行的。或者你給他點暗示。比如,邀請他到你屋子裡喝一杯啊。把燈光調暗點,然後坐他旁邊……」

    「打住打住!」范晴駭笑:「我可是良家婦女,做不來這種事。」

    「你這都哪兒來的封建思想?良家婦女就沒有七情六慾了嗎?圍城看過嗎?蘇小姐,女博士,大家閨秀,都快一百年前了吧?也會拉著方鴻漸晚上在花園裡坐著,在月光下用法語說吻我。」趙馨寧是那種從小看小說都要挑著愛情戲看的人,這方面的學識特別淵博。

    「饒了我吧。我真的不行。說外語?我覺得我的發音太噁心。錢大衛英語特好,他在美國留學的,我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班門弄斧。」范晴連連擺手:「我想想就覺得怪怪的。再把人嚇跑了。」

    趙馨寧笑了,說:「你總這樣想一些有的沒的,還怎麼找到感覺啊?」

    「老實說,我懷疑我根本就不會有感覺。」范晴嘆氣,「是不是這世上有些人就是不會跟別人來電啊?我和錢大衛剛好都是這種人?」

    「你也不是完全不來電吧?我記得你和王松當年就算是挺來電的吧?」

    「王松?」范晴聽到這個名字,還是有點感覺,「啊,他。對,和他是有點。但也只是有點。你又不是不知道,王松實在是……」

    范晴最接近戀愛的一次,就是和王松。和范晴同校不同系,擁有一顆聰慧過人的大腦,說話風趣幽默。但造化弄人,雖然王松十分內秀,但他的外在卻很難讓女孩子一見鍾情:王松身高一米六五,還有點胖,人也很幽默。這樣的形象,去德雲社倒是渾然天成,但顯然距離偶像劇的男主角太遠。一言以蔽之:王松的外形是那種讓女孩子第一時間就放在普通朋友分類中的那種。

    范晴和王松在一次學校的電影放映活動上認識的。兩人無意中聊起對電影的看法,越聊越投機,又一起去看了幾次電影。

    跨年之夜兩個人一起去工體附近一個著名的音樂酒吧跨年。在倒數之際,DJ大喊:「現場的朋友們,請你現在擁抱你身邊的人,讓我們在擁抱中走向明年!」

    到現在范晴都不知道自己那天怎麼就那麼輕浮,也許是因為喝了很多酒,也許是因為現場的氣氛太狂躁。她一邊笑,一邊就抱住了王松。

    王松馬上給予熱烈的回應,兩個人就這樣吻在了一起。

    回到學校范晴酒有點醒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她怎麼可以吻王松呢?同學們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心高氣傲的范晴,誰都看不上的范晴,最後就找了個其貌不揚的小胖子?她甚至對王松有些惱怒,畢竟他不應該就吻了上去。如同一切高傲而不懂事的年輕女孩一樣,范晴以為王松自然也天經地義地認同自己的跟班地位。

    然而王松卻並不是一個自卑的自認跟班的小胖子,他覺得他和范晴很平等地在交往。在王松眼裡,范晴和他在一起總是很開心,大笑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靠向他。他們兩個人話語中的投契總是渾然天成,這無需言語即可確認。

    王松有信心,范晴是對他有感覺的。跨年的一吻,在范晴眼裡是酒後失足,在他眼裡卻是兩人定情之吻。所以,王松正式地對范晴表白了。

    面對王松熱情的目光,范晴卻躲躲閃閃起來,她說:「我,我一直覺得,我們就是好朋友。你知道,昨天我喝多了。你別誤會……」

    王松直視著她:「你難道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范晴迴避他的眼光:「我沒往那裡想。」

    王松眼裡的熱情熄滅了。他是個敏感的男孩子。他從范晴那種躲閃的態度里,看出了在她心目中,他們兩人的地位並不平等。他收回了自己,禮貌地說了句:「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然後,就再也沒有找過范晴。王松消失之後,范晴才發現自己走到哪裡都有點悵然若失。她懷念那個讓她笑,永遠可以同步她所有感觸的小胖子。連王松的形象,她覺得其實也沒有那麼不可接受了。她想:如果王松回來追她,她就答應。

    誰知道王松一旦決定,再也沒有回頭來找她。范晴也動搖過覺得或許自己應該主動去找王松。可是轉念一想,覺得自己條件這麼好,和王松在一起簡直是公主下嫁。就算自己有點猶豫,他難道不應該苦苦追求一番?

    說來說去,都怪那天一時喝多了就失去了理智,兩個人糊裡糊塗地吻在了一起。從那天起,范晴就再也沒有喝過酒。她不想自己再有任何的失態,或者失控。

    幾年後,范晴捫心自問,承認自己當時的第一反應,純粹是虛榮所致。范晴太愛面子了,而王松不是一個體面的伴侶。范晴看過一句話,說對於優秀的女性來說,男伴就如鑽表,最重要是得戴得出去。范晴對此深以為然。雖然從此再也沒有人和她那麼愉快的聊一晚上都不睏倦,可是年輕的范晴總以為後面還會有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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