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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28:52 作者: 神聖午睡
沒想到的是,雖然她沒有告訴趙馨寧劉工當年的戰鬥經驗,但趙馨寧無師自通地就發出了「威脅離婚」這個大招,並乾脆利落地結束了戰鬥。趙馨寧的電話不是哭訴的,倒是報喜的。
老郝確實是盡力了。他覺得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為難過。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還沒開口,他母親就先道歉起來:「那天是媽不對。讓你們小兩口鬧不愉快了。我不是故意盯著馨馨的。我是去早市買菜,正好看見她上車。我心想,馨馨這是去哪兒?怎麼還得坐車呢。再加上馨馨確實每天都打扮了才出門,我就多心了。這都是我不好。你爸呢,也是脾氣急。我們老兩口也沒別的,就是怕你吃虧。等會兒我們和馨馨道個歉。」
老郝看他母親這樣子,心裡難過,但是一想到趙馨寧,只好硬著頭皮說:「爸,媽,要不,你們先回去住一陣子。等馨馨氣消了,我再好好跟她說說,你們再回來。」
老郝父親一聽就火了:「你這是轟我們走?!我們這麼大年紀了,還不能說她兩句了?白養了你這個白眼狼!」
老郝哀求他父親:「爸,馨馨也是從小家裡嬌生慣養的,她受不得氣。」
他父親怒道:「她受不得氣,我們就受得?」
老郝母親看見兒子為難,就在一邊勸說:「沒事,好在也開春了,家裡也沒那麼冷了。老大也不容易,年輕人都願意小兩口過,自在,咱們別討人嫌。」
又對老郝說:「沒事,我們也想回去了。這北京雖好,我們也不大住的慣。那個床,不行就去退了吧,我看我們也睡不上了。」
老郝心酸之極,想起那天買床的事情。老兩口一直抱怨沙發床不舒服,老郝就說,等回頭他忙過這陣子了,帶老兩口去買床。老郝想的是趙馨寧對家具款式要求高,最好經過她同意。沒想到二老還挺能幹,自己去家具城挑了床,又商量好了送貨,付了錢,把床就這麼給搬了回來。老郝當時本來是有點抱怨父母。但二老像兩個小孩一樣興奮,一直跟他說這床怎麼好,他們怎麼討價還價,怎麼選木頭,怎麼和售貨員鬥智鬥勇。
二老又說:就沖這張新床,也要再這裡多住些日子。其實也沒有當時就說住下不走了。老郝心想,也沒孝敬過父母什麼,難得他們看上一張床,回頭再和趙馨寧慢慢解釋吧。誰知道就為了這張床,父母反而這麼快就要回家了。
給父母買了軟臥的票,又拿了很多禮物,戀戀不捨地送父母上了車。趙馨寧自然是不去送站的,老郝望著火車漸漸遠去,心裡憋屈得只想哭。
老郝出生於華北和西北交界處的一個村莊裡,父母雖然戶口上寫著農民,但不大做農活,在當地也算是吃公家飯的兩口子:老郝的父親在鄉辦工廠做工人,母親在衛生站發藥。家中兄妹三人,數他學習最好。當年老郝考到清華的時候,老郝媽媽揚眉吐氣,到處說:「我兒子那在過去就是狀元郎!」村里人人都以為,老郝此去北京,必將飛黃騰達了。
誰知京城大,居不易。老郝這樣的人才,放在小地方是萬里挑一,放在北京是車載斗量。尤其是清華校園裡,基本上雲集了全國一半的狀元----另一半在對門的北大。進了清華才知道,這裡並不僅僅是學霸雲集之所,同時還是各路頂尖人才扎堆的地方。為國爭光的奧運冠軍,少年成名的各地神童,家學淵博的名人後代,都在這個校園裡出沒。
同時,北京的一切又深深地吸引著老郝。五道口的西餐韓餐日餐,小劇場裡的爆笑話劇,逛不完的博物館,擺滿書的咖啡廳……對於城裡的孩子來說,這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對於老郝來說,這都是人生的新體驗。老郝被北京深深的吸引,他對自己發誓,一定要留在這座城市裡,並且,讓父母也來團聚。他要把他吃過的,見過的,一件件帶父母去嘗試,體驗。
可是人漸漸長大,事情就變得複雜了。一邊是自己摯愛的妻子,一邊是自己深愛的父母,可是他們卻不能因為這層關係就彼此相愛起來,反而勢同水火。老郝怨父母,為什麼不能對趙馨寧客氣一點?老郝也怨趙馨寧,自己父母其實也不過就說了幾句難聽話,不理他們不就行了?
把父母接來與自己團聚的夢想,實現起來居然這麼難!想來想去,老郝覺得,還是要怪自己沒錢。房子太小,小小的兩居室里住了五口人。自己做程式設計師的薪水養活一家三口是夠了,但要想讓父母也過上好日子,他在事業上,還得再拼搏拼搏才行。
晚上回到家,看到趙馨寧已經高高興興地把父母的東西都扔了出去,家裡又恢復了以前那種精緻的樣子。吃晚飯時,趙馨寧只敷衍地問了一句:「爸媽走了啊?」就只顧著跟珊珊說話了。倒是珊珊,一臉期待地問了一句:「爺爺奶奶什麼時候再來呀?」
老郝失落的樣子,趙馨寧不是沒看到。但她想,是走的突然了點,難怪他不高興。過幾天,再哄哄他就好了。城市裡長大的她,理解不了老郝和父母之間那種複雜而糾纏的感情。趁老郝洗澡的時候,她高高興興地打電話給范晴報喜。她不知道,老郝躲在熱水中,像個委屈的孩子那樣哭了起來。
9、第九章 理想愛情是什麼樣
人都是患難時才想起朋友,日子順心的時候,都忙著過自己的小日子,想不起與朋友聯絡。趙馨寧保衛了自己的家園,看到她一提離婚老郝就嚇成這樣,心裡對愛情又充滿了信心。老郝還是深愛自己的,當初沒看錯人。趙馨寧心情大好,把生活打理的越發精緻可人。只是老郝過了年之後加班越來越多,回家吃飯的次數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