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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秋瞳自然看得出連澄的嘴形：「沒什麼的。」

    可是，四個字並沒有什麼用處，顏秋瞳又怎麼會因為連澄的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沒了脾氣？

    怎麼會沒有什麼呢？

    對於連澄，他雖然有防備，可更多的是重視，他重視著的人兒，愛惜著的人兒，在意著的人兒，被人這麼輕怠，讓他怎麼覺得沒什麼？！

    手中的電話更為重要一些，顏秋瞳的自控能力，連澄還是相信的，用眼神安撫了一下男人，隨即開口：「我剛剛看到手機上有連先生的未接來電，本以為連先生是有什麼事情找我，沒想到打過去竟然是你接的，這樣看來，連先生可能並沒有什麼事情太著急，我也沒有，沒什麼可以勞煩你轉達的了。」

    連澄話里的意味帶了幾分想要掛電話的感覺，電話那邊的人顯然是沒有料到連澄會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本想著要刁難一番連澄的話，現下里反而變成了自己騎虎難下，顯然的，電話那端的人被噎到了。

    連澄嗤笑，抬眼，衝著面色好轉了些許的顏秋瞳眨了眨眼睛，怎樣，她也不是好惹的吧？

    顏秋瞳自然是接收到了來自連澄的暗號，小姑娘動作裡帶了幾分嬌憨的狡黠，失笑，抬手揉了揉連澄的額發，沒說什麼。

    電話那端的人反應也是快的，很快就給了回應：「連先生給連小姐打了電話？我不太清楚，要不然，連小姐等等，我去問問連先生是不是有空接連小姐的電話？」

    連澄可以落連國強身邊大秘書的面子，但她不能直接落了連國強的面子，很是好說話地應了聲：「好，等你消息。」

    很快的功夫，連澄的電話就被接進連國強那裡，熟悉的慈父的溫聲經由話筒傳來：「澄澄是怎麼了？秘書說你心情好像不是太好？」

    連澄不意外連國強會知道她剛剛的反逆，每個人都是天生的戲子，笑了笑，帶了幾分的黯然：「剛剛出去去茶水間接水，路上路上碰到幾個顏氏的人說了不太好聽的話，因為她們，進了辦公室才看到我錯過了連先生的電話，心情有些不太好。」

    隨即話微微頓了頓，連澄黯然的聲音抬了兩個聲度，嗤笑：「連先生，剛剛可是你的秘書不太給我面子的，那語氣，可謂是傲得很，好像我一個明面上的連家大小姐都得看他面子一樣，連先生，連家一向都是個看重禮節的地方，我剛剛說了他，連先生不會是介意了吧？」

    連國強的話被憋在嗓子裡，許久，輕笑：「是他的不對，爸要介意什麼？這樣不知禮數的人，澄澄訓就訓了，但澄澄說的什麼明面上的連家大小姐，這話我可不愛聽，澄丫頭。你本就是連家大小姐，什麼是明面上的了？」

    連國強想要轉話題，連澄自然是不會揪著不放，連國強對著她發不了脾氣，掛了電話後肯定不會給給他招惹了氣生的秘書好臉色，這樣就夠了。

    連澄搖了搖頭：「是澄澄說錯話了。」

    「澄丫頭以後可別這樣再說了，爸爸就只有瀛兒和你一子一女兩個孩子，澄丫頭這樣說話可是會傷了爸爸的心的。」連國強嘆了口氣，像是縱容兒女耍脾氣的父親一樣，轉而關切的開口，「你剛剛去茶水間被他們說了？」

    「嗯。」連澄點頭，有些許的委屈，「顏氏的這些人，一點兒都沒把我看在眼裡。」

    「讓我乖女兒受了委屈了。」連國強安慰著，「等等就好了，下次再說你什麼，就懟回去，連氏也不是拿不出手。」

    連澄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年輕男人，男人的面色如常，像是沒有聽到電話那端的連國強對小顏氏的輕慢。

    顏秋瞳察覺到連澄的目光，抬了眼，笑了笑，安撫性地看了眼連澄。

    連澄點了點頭，沒再看顏秋瞳，轉而與連國強斡旋。

    其實不然，顏秋瞳遠沒有他面上看起來的毫無波瀾，電話里連國強與連澄的你來我往，句句話里都帶著不為人知的尖銳與陷阱，然而，連澄卻接的輕鬆，可想而知，這樣的生活，這樣的與連國強的相處，連澄已經形成了習慣。

    習慣，多可怕，多久會形成一個習慣呢？

    顏秋瞳不知道，但他知道，這肯定不是一時的成果，一朝一夕都有可能。

    小小的連澄當時在這樣的話里會吃過多少不為人知的委屈？

    小小的連澄又經過怎樣的過程才走到現在的爐火純青？

    當時的顏淑韻在做什麼呢？

    無論什麼時候，顏淑韻都被他保護的好好的，是個小女孩的模樣，而那個時候，連澄就已經可以與連國強形成了抗衡。

    至於連國強的慈父口吻，顏秋瞳下意識的想到了公寓書房裡的那份檔案，心底里的陰鬱更是濃重，他都不確定，若是有一天，小女人知道了當年的真相，會有怎樣的反應。

    ……

    下意識的，顏秋瞳對身旁的小女人心疼更甚。

    連澄習慣與連國強繞很久的圈子，許久後，才走到正題。

    「澄丫頭，爸爸那天跟你說的那件事……」連國強頓了頓，「你可是有了想法？」

    連澄勾了勾唇角，帶了些許嘲諷意味，語氣里卻是為難：「連先生，你確定你不是在為難我嗎？這才過去三天，你也太高估我了，還是太低估小顏氏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