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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假髮？」還是公開性別。

    楚楚點了點頭，只能這樣了，按照琴皇漢舞的規矩，除了幕後的工作人員，歌手都是男性，若是公開性別，怕是只能立刻退出琴皇漢舞還要牽連樂團的管理層一起出來道歉。

    她嘆了口氣，當初確實是一念衝動。

    一雙手輕輕揉亂了她的長髮，也打斷了她繼續胡思亂想的念頭。

    「別多想，順其自然。」

    祁墨聳了聳肩：「你要是沒來，我還遇不到你呢。」

    他看著眼前看起來異常素淨的少女，她黑裙黑髮黑眼睛，只有皮膚的白和臉頰的紅，他突然想起來，現在才算是他和她的正式會面。

    祁墨和楚楚的。

    他說完便笑了起來：「我倒是忘了。」

    祁墨俯身，眼睛鎖住她：「我們總會遇到的。」

    側過頭，嘴唇停在了楚楚的耳邊：「據說我們有娃娃親？」

    「……」楚楚伸出手指，捏住他的耳垂，輕輕把人從側面拽到面前，完全不管祁墨現在臉上擺出了多麼邪氣的又多麼自以為帥氣的表情：「是我媽和姚阿姨定的娃娃親好嗎。」

    她說完才意識到好像不應該這麼說。

    至少在飯桌上，祁墨全程都沒有跟姚阿姨說話。

    她沉默了。

    祁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乾脆拉著她的手走進了1403，楚楚的表情有些錯愕。

    「你要我一直在走廊里跟你說話嗎？」

    「況且開著門，會有蚊子的。」

    祁墨直接脫掉了鞋子，自然地好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鞋柜上有四雙拖鞋，其中一雙男士拖鞋放在中間很明顯，之前他和姚佑言來拜訪的時候楚楚便是穿著這雙拖鞋，他挑眉，有些詢問的目光望向楚楚。

    後者默默拿過了那雙拖鞋旁邊的另一雙，然後把那雙男士拖鞋扔到了祁墨面前：「別想多了，這雙是我爸的。」

    她指了指鞋柜上的另外兩雙：「那兩雙是我媽和陸穎的，陸穎是我們家常客。」

    想到陸穎，楚楚自然地笑了笑：「四捨五入也算半個主人。」

    祁墨的眼神變得很快，此刻看著楚楚像是有些哀怨，有點兒像被遺棄的大型犬。他換上了楚楚爸爸的拖鞋，一邊向里走一邊嘟囔著。

    「結果就沒有我的拖鞋……」

    「沒關係下次我自己買一雙放過來。」

    他像是找到了一個無比合適的好主意，轉過頭目光灼灼的，衝著的卻不是楚楚而是楚楚腳上的拖鞋。那眼神看的楚楚不由抖了一下。

    祁墨看了片刻，像是記住了楚楚拖鞋的品牌和款式，這才滿意的繼續向沙發的位置走去：「要買就買情侶款……」

    楚楚覺得他此刻有些像吃不到糖的小孩子。

    還是「我也要吃糖而且要吃就吃最甜的」那種。

    祁墨坐到沙發上，一抬頭正好看到的是楚楚忍著笑的臉，他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開口：「其實穿女朋友爸爸的拖鞋，聽起來好像還有那麼幾分刺激。」

    如果不是沙發上的靠背此刻都在祁墨的手邊，楚楚一定拎起一個就朝他現在表情得意的臉上砸去並附送他一句「你變態啊」，但是沒有坐擁靠背的地理優勢仍然不妨礙楚楚把那句話送給他。

    偏偏後者好不自知，仍然大模大樣的在沙發上伸展開雙臂。

    至於穿著拖鞋的腳，不知有意無意，居然還抬起來上下晃了兩下。

    楚楚看著他有些頭疼。

    卻聽見他說。

    「我其實挺羨慕叔叔阿姨的。」

    第43章

    楚楚的身體僵了片刻。

    這才走到了他的身邊和他一起坐在了沙發上。

    她聽懂了他的意思，楚父楚母的恩愛是一眼就看得出來的，男人像是一棵遮風擋雨的樹，而女人也絕不是那攀援著的凌霄花，而是一朵靜靜盛開在旁邊的玫瑰，嬌艷，美麗，經典而不隨歲月改變分毫。

    楚楚很喜歡小王子那本書，「正是我的陪伴讓那朵玫瑰成為獨一無二的一個」。

    可是祁墨就不一樣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總歸姚阿姨，不是他的親生母親，而且從自己媽媽那裡了解到的來說，姚阿姨嫁給祁墨爸爸的時候，祁墨也都已經要上高中了。

    她不知道從何問起。

    祁墨就慢慢從頭開始說起。

    他的親生母親早就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和祁父離婚並且改嫁了，她沒有要祁墨，即使小祁墨是那麼依賴溫柔的母親而不是到了這個年紀仍然暴躁且粗線條的父親。

    祁墨和楚楚一樣，很早就意識到了要獨立，只不過一個是因為父母的分開而缺少完整的家庭，一個是因為父母間更深的感情而讓她有被忽視的感覺。

    到了祁墨高一的那一年，姚阿姨出現了。

    祁墨想像過，以自己父親的年齡，繼母十年後才出現已經算是不容易。他想像過這個人的樣子，若是和自己的母親一樣，溫柔謙卑，他會覺得很排斥，那是一種有人妄圖替代自己心裡母親形象的天然抗拒。

    若是和自己的母親完全不一樣，好像更難以接受。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其實也是一個這麼難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