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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21:32 作者: 木查
一整盒蝦只剩下一堆蝦殼,季優皺著的眉頭漸漸鬆開,伍明明被摧殘的身心滿血復活,所有的不愉快都煙消雲散,就連天邊那一抹紅色的晚霞都能看出愛心的形狀。
膩歪完還得繼續工作賺錢,伍明明揉著肚子和季優揮手再見,被噴了一臉車尾氣依然笑得沒心沒肺,看著遠去的轎車漸漸淹沒在車流中,覺得自己還能和煩人的工作大戰五百回合。
第19章 第十九章
吃飽喝足潛心工作,效率比之前快了不止一星半點,伍明明檢查完最後一篇稿件,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把抽屜翻了個底朝天伍明明才找到公交卡,公交卡的卡套已經被磨得不成樣子,伍明明嫌棄地拿在手裡,往最近的地鐵口走。
早已過了下班高峰期,地鐵站的人並不多,只有幾個剛下晚自習的高中生嬉戲打鬧。伍明明打著哈欠玩遊戲,等地鐵來了馬上找了個位置坐下,他可實在是太困了。
到家簡單沖了個澡,伍明明往床上一躺,沾著枕頭就睡。耳邊「嗡嗡」的聲音越來越吵,伍明明煩躁地胡亂伸手抓了一把,卻什麼也沒抓到。
夏天的夜晚總是喜憂參半,伍明明起床拿著花露水一頓狂噴,最後自己都被嗆到了才罷休。花露水的清香一點點瀰漫開來,煩人的蚊子卻還是照樣的囂張,伍明明恨不得把床頭柜上的花露水給砸了,破東西一點用都沒有,包裝上還大言不慚地寫著驅蚊。
一骨碌爬起床鞋都沒顧上穿,伍明明光著腳在客廳翻箱倒櫃,才從角落裡把電熱滅蚊液找出來。總算能睡個好覺了,伍明明長嘆一口氣,困意都快被磨沒了。
他打開手機給季優發消息,才剛發出去就有電話進來。
「還沒睡?」季優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困意。
「被蚊子吵醒了,」伍明明跟個小孩子告狀似的,「你說蚊子怎麼這麼煩。」
「你自己不是更吵,每天在我耳朵邊瞎叨叨。」季優不但不安慰他的情緒,還接著往下補刀,伍明明嘴都氣歪了,傻逼才大半夜發簡訊,簡直是自己找氣受。
「我掛了,趕緊睡。」
伍明明說著就要掛電話,被季優一句話攔住:「你爸媽都喜歡什麼?」
這個星期就要正式見家長,伍明明本來都把這事兒給忘了,想著隨便搪塞個理由混過去,實在混不過去了就玩消失,他是真心裡沒底。
伍明明隨便瞎扯:「我媽喜歡我,我爸勉強也喜歡我。」
季優端著杯子差點把水撒地上:「那你喜歡什麼?」
「我喜歡你唄,」伍明明隔著手機也不嫌臊,「不過也比較勉強。」
「那要怎麼才不勉強?」季優逗孩子似的順著往下說。
伍明明想了想:「至少得給我買一車糖,青蘋果味的。」
「行了,別岔開話題,」季優說變臉就變臉,「明天下班一起去商場。」
伍明明撇了撇嘴,十分想摔手機。這人怎麼能這樣啊,自己大概是中了情蠱才會看上他。
第二天在商場門口碰頭,天還沒完全黑透,夏天的夜總是來得特別晚。伍明明坐在咖啡廳里等,季優推門進來的瞬間仿佛產生了錯覺。五年後的第一次重逢,就是在這家咖啡店裡。
那天季優的懷抱很溫暖,帶著熟悉的、記憶里的味道,伍明明猛灌了一口咖啡,才把思緒從回憶里拉回來。
「給你買了冰美式,」伍明明把咖啡遞過去,沒敢看季優的眼睛。
「怎麼了,」季優覺出他的反常,「誰又惹著你了?」
伍明明內心戲十足,眼見著淚水都在眼眶裡打轉了,委屈巴巴地問:「你說我們那天要是沒遇到會怎麼樣?」
季優忍不住安慰地摸了摸他的頭,又覺得大庭廣眾這樣卿卿我我有點不合適,道:「總會遇到的,沒有那次還有校慶。」
「萬一我不去校慶呢?」伍明明還演上了,簡直就是個十萬個為什麼。
「你會去的,」季優回答,「你那麼愛鬧騰的一個人,不然我也不會答應做演講。」
伍明明在心裡默默罵了一句心機婊,要不是校慶的時候正好碰上季優,他也不至於失落一整天,還出那麼大個洋相,連大頭都說他腦子有坑。
他從來都是瀟灑利落的,現在卻變成了個痴情種。
當然如果伍明明記起醉酒之後的事,可能這輩子都要在悔恨中度過了,畢竟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早毀了。
「我之前還看到過你一次,」伍明明道,「也是這家咖啡店,當時我以為是腦子撞……看錯了。」
伍明明嚇得舌頭一縮,差點就把自己腦震盪的事情說漏了嘴。
沒等季優回答,他繼續道:「那天我還點了一杯美式,難喝死了,加多少糖都不管用。你說你是不是味覺失靈,喜歡這種苦不拉幾的東西。」
伍明明越說越來勁,季優看著他胡謅覺得好笑,他們站的角落沒多少人,剛有兩個女生已經走掉了。季優把伍明明往自己身上帶了帶,快速地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吻:「因為你太甜了,得中和一下。」
伍明明嚇得左顧右盼了老半天,像個做錯事怕被抓包的孩子,臉上的紅暈徹底出賣了他。他伸手推了季優一把:「那你也別動不動就發情!」
兩個人手捧咖啡在商場裡瞎晃悠,逛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買什麼。季優十年難遇的選擇困難症發作,一發不可收拾,看什麼都覺得不滿意。
那種拜見未來丈母娘的心情越來越深切,努力想要有個好的第一印象。第一次見家長,說不緊張不現實。即使季優再怎麼雲淡風輕,過這一關也心裡直打鼓。
伍明明看出他的焦慮但沒有點破,他自己都發慌,想起當年被伍立東打進醫院就背後一涼。他還真有點擔心季優的人身安全,合計著大不了就犧牲自我奮力擋刀。
伍明明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心裡還忍不住夸一夸自己,季優叫他好幾聲都沒聽見。季優拿著手裡的咖啡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啊……」伍明明終於回過神,「沒什麼,去那邊看看吧。」
角落裡的飾品店有些不起眼,但裝修的風格古樸典雅,伍明明拉著季優進去,一眼就看中了擺在柜子最外面的胸針。
「要不買這個吧,」伍明明指著胸針道,「李姝綿女士就喜歡這種臭美又有格調的東西,肯定誇你。」
季優走過去看了一眼,店員熱情地打開柜子把胸針拿出來,直夸這兩人眼光好。胸針的形狀是只靈動的布穀鳥,中間鑲著一顆潔白的的珍珠。
「我媽跟布穀鳥氣場可合了,」伍明明拿著胸針仔細地看了看,「一會兒不說話就憋得難受。」
伍明明吐了吐舌頭,心想這話千萬不能讓李姝綿聽見,他還想好好活著。
店員在一旁憋笑憋得肚子疼,還得親力介紹,扶著玻璃櫃的手都在抖。季優實在是看不下去,趕緊叫店員打包去結帳,有一種家裡熊孩子又腦子抽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