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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點。」

    他細心的將粥餵到嘴邊。

    青橙有些不好意思，她真是個麻煩精，到處麻煩別人，第一次到人家家裡來就生病，在自己家淋了雨都生龍活虎的！

    一碗粥被喝光，青橙躺了一天身上的骨頭都硬了，想起來活動一下。

    家裡面都是暖氣，周珈珩也不阻止她。

    一間臥室里飄出來隱隱約約的琴聲，她尋著聲過去，未關緊的門縫裡，她看著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人翩翩起舞，隨著古琴亦或是琵琶聲，舞姿搖曳，生動可人。

    第76章 為什麼不是我

    周珈珩從身後抱住她。

    「只有這個時候的媽媽，才是真的她。」

    青橙喃喃自語，「真的好美！」

    周珈珩失笑，「你也想學跳舞？」

    青橙搖搖頭，「算了，我生來四肢不勤，老師都說我是一根筋，骨頭都不能轉！」

    「哈哈，是哪個老師這麼說的，我去跟他做個朋友！」

    「喂！咳咳~~」

    她一激動就忍不住咳嗽起來。

    周珈珩幫她拍背，「好了好了，回房間去，今天早點睡覺。」

    「我已經睡了一天了。」

    「那就在床上躺著。」

    青橙很不情願地被他推著走到房間，正好看到床上放的手機亮著，是歡歡打過來的電話。

    「幹嘛不接？」

    這次換成青橙推著他，往外趕，「你先出去！」

    「記得蓋好被子！」周珈珩不忘交代。

    「知道了知道了！」

    她嫌棄他囉嗦，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

    關上門回頭看歡歡的電話都快斷了，她趕忙接聽----

    「歡歡！」

    「顧青橙你是不是去日本了？」

    「…嗯。」

    「你丫膽子也忒肥了啊，跟周珈珩去的吧？你怎麼就不擔心他在野外把你給生吞活吃了？！」

    青橙，「你幹嘛總往那個方向想，我們就是來看看他媽媽的…」

    「天吶！」

    李歡歡在那頭髮出一聲很刺耳的尖叫，青橙趕緊把手機拿遠了接。

    「顧青橙你們已經到了見父母的地步了嗎？」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們就是純粹的看望而已。」

    李歡歡切了一聲，然後突然心災樂禍地跟她分享起剛發生的一件事，「你知道嗎？楊婧宛吃安眠藥了！」

    「啊？！」

    青橙嚇得手機沒拿穩。

    「估計就是尚學姐跟你唐大哥的事情鐵板釘釘了唄，他們現在走到哪，都是成雙入對的，她應該是一時想不開，所以就做了這個傻事！」

    青橙心跳漏了幾拍，「那現在人呢？有事嗎？」

    「洗了胃，就回來了，不過從昨天進醫院，到現在都不吃不喝，楊敬淵都快瘋了！」

    青橙喃喃，「她怎麼這麼傻…」

    「唉，自己守在身邊等了這麼多年，最後還是還給了別人，要是我我也不甘心！」

    兩個人不知道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多久，直到青橙漸漸生了困意。

    第三天的時候，周珈珩把她裹了幾層，然後牽著手給她把岐阜縣簡單的介紹了一遍。

    什麼日本的大縣啦，有多原生態啦，被稱為森林之國啦，地名的由來啦等等等等，說到這些，他簡直信手拈來。

    日本人的禮儀很到位，凡是遇上一個人都會鞠躬打招呼。

    青橙忍不住捶捶酸痛的腰，喉嚨也干癢的不住咳嗽。

    「唉，我感覺我老了五十歲！」

    周珈珩也附和，「嗯，這就是我們五十年以後的樣子…」

    「我跟你說個事。」

    「嗯。」

    青橙看了看他，決定還是不說，也跟他沒什麼關係。

    「算了算了！」

    周珈珩失笑，「你是想說楊婧宛吃安眠藥的事吧！」

    青橙大驚，「你知道了？」

    周珈珩不置可否，卻並沒多說。

    要有多愛，才會為他選擇生死？

    青橙默然。

    走到一個拐角，有一家拉麵館。

    周珈珩帶她過去，「我每次來日本，必來這家店！」

    店鋪老闆是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叔，帶著黑色的布帽，與周珈珩似乎認識，兩人嘰里呱啦說著一堆難以理解的日語。

    不一會兒，兩碗拉麵擺放至面前。

    上面放了蟹腿、各種小魚乾、雜七雜八鋪了一層……

    「嘗嘗看！」

    青橙點頭，她先喝了一口湯，嗯，味道很鮮美！

    「好喝！」

    她連著喝了好幾口，湯都快見底了！

    以前在桑城的時候，唐大哥也帶她去吃過一次面，雜七雜八的也是鋪滿了一層，那碗面，同樣好吃的讓她難以忘懷！

    青橙搖搖腦袋，晃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你幹嘛呢？」周珈珩告別了老闆出來尋她。

    「沒事！」

    青橙伸了伸懶腰，掩飾自己剛才的出神。

    「聽說日本的冬天很美，是不是會下很多很多雪？」

    對於一個生長在南方的顧青橙來說，每年能看到積雪淹沒腳踝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

    所以，在她的印象里，冬天下很多很多的雪，那一定很美麗。

    周珈珩親親她的眉眼，「嗯，等到下雪的時候我再帶你來。」

    青橙一愣，微微不自然地瞥開眼，「好冷啊，我們現在回去嗎？」

    「臭丫頭！」

    周珈珩笑罵。

    從而，來掩飾自己的失落。

    *******

    桑城醫院的病房裡。

    楊婧宛閉著眼，本就精緻嬌小的臉蛋，只剩下巴掌大。

    白漆漆的病房除了放置一地的花和水果，了無生機，就在剛剛，她的父母被她氣走，哥哥楊敬淵開車送他們回去了。

    她抗拒一切外來者的勸慰，除了他，但是他沒來。

    病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

    她依然閉著眼。

    她已經三天沒吃飯了，每天靠著營養液維持著生命，她沒有力氣去應付每一個試圖讓她健康的人。

    可是隨著腳步聲的接近，她不敢置信的慢慢睜開眼睛----

    唐劭卿一身深色的風衣，他的身上還有著外面寒冷空氣的味道。

    終於，還是來了。

    他搬了一張椅子，在她床前坐下。

    她失笑，像是自言自語，「是不是很愚蠢？」

    他沉聲，毫不留情，「是。」

    楊婧宛笑的眼淚都流出來。

    「因為你的行為傷害了最愛你的人，那就是你的家人。」

    她淒聲，「為什麼你不能愛我？」

    唐劭卿的聲音冰冷而無情，「不是每個人都有義務去愛你。」